第五章 劫镖 (第2/2页)
顷刻间,只听轰然一声巨响,梁太付这一枪之威,生生被对方挡下,只是对方并不好受,巨力之下,蹬蹬蹬连退三步。梁太付心中疑虑,定睛细看,却是那汉子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根先前见过的那根镔铁大棍,横在身前。
梁太付此刻也顾不了许多,马匹被抢,万事俱休。一枪击退眼前这高瘦汉子之后,便迅速闪身冲进树林,也顾不得里面是否有陷阱埋伏,只管朝马蹄声响处追去。
高风在林边微微一笑,也不追赶,只将手中的镔铁大棍握紧,对着入口心中默念数字,果然数到五下之时,便见林中人影绰绰,随即听到兵器有如狂风骤雨一般,轰然相击之声大作,不一刻,伴随着一声不甘心的怒喊,梁太付已倒飞而出。
正守在出口的高风哪会放过如此机会?铁棍呼啸扫出,正中梁太付腰腹处,虽被铁枪拦了一拦,但原本已经受伤不轻的身体,再也无力抵挡,随即被一棍打飞五丈有余,一口鲜血喷出,在半空中洒出一片红色。梁太付也是强悍,如此重创之下,方一落地,便强行起身就跑。若是张阿瑾能够看到,定会惊讶梁太付的跑路轻功竟如此高妙。
高风原本想追,不知如何又停下脚步,看着梁太付逃跑的身影,又摇了摇头,转身入了树林。
压阵的副总镖头未战多时便已落败跑路,剩余的人眼角瞄到,怎还有心恋战?再加上盘龙山的几位当家腾出了手,上前帮忙,尤其是大当家的暗器,简直防无可防,手忙脚乱之下,更是难以抵挡,仓皇间,已是且战且退。
张阿瑾如今已看的清楚,知道大势已定,立时便从树上快速滑下。
此时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镖局趟子手镖师不在少数,张阿瑾双眼放光,见人就搜,搜第一个人的时候,还有些胆战心惊,双手在其衣襟之内只会乱掏,转到第二人便胆大熟练了许多,转眼间七八人摸过去,只一会功夫,怀里便已多出十几块碎银,心中不由大喜,直叫发了发了。
张阿瑾喜滋滋手脚并用转向另一人,看其衣着也是个趟子手,尸首正倒在一辆辎重车下。张阿瑾爬过去,手刚伸进他的怀里,那人突然睁开眼睛,口中发出几声嘶哑喊叫,虽然甚低,却将他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合掌到:“这位老兄,杀你的可不是我,你死之后可莫要怪罪到我的头上。”
地上之人恍如未闻,嘴里还在拼力嘶哑喊叫,只可惜喉咙被割得颇深,如今喊叫除了增加流血之外,别无它用。张阿瑾眼中余光似乎感觉他的手臂在动,转首看去,只见这人的右手齐断,左手却正死死的攥着衣角,心中疑惑,当下伸手过去,用力掰开这人的手指,一捏衣角,里面硬邦邦一长条,果然藏有东西,不由得大喜。
爬出车底,见这人的断手正在附近,手中还握着单刀,便赶紧取了过来,重新钻进车底,握住断手拿刀割破衣角,口中唠到:“老兄,这是你自己用手割的,可不是我。”
虽然这刀连着断手,不甚好用,好在锋利异常,一割之下,衣角便整个分离。张阿瑾扔掉断手,翻转衣角,啪的一声从中掉出一枚长条的玉来,约五分宽,二寸长,上面有几个古字,却不认得,不由得大失所望,原以为藏的这般隐秘,十有八九定是金条无疑,哪知是块破玉。
张阿瑾学识不多,玉是认得,却不知道这长条的玉,到底有何作用。看着这玉古色古香,也不算难看,想想还是将其放到自己怀里再说。再转眼望向这人眼睛,却早已闭目断气了。好在最后在这人怀里也摸到了几块碎银,不算空欢喜一场。
爬出车底,此时打斗声已渐平息,威龙镖局已是大败,盘龙山众强盗一部分在继续追赶,一部分喜笑颜开,已回来开始打扫战场。
张阿瑾心想方才做的事情,在大家眼皮底下,可不能再继续,否则辛辛苦苦搜刮来的钱财,指不定要被交出去充公不可。心思一转,人便重新躲回树林之中,反正自己人小无力,也懒得去搬运赃银,或挖坑埋尸,这等重活,且由他们做去。
这趟劫道,群盗除战死六人,重伤三人之外,其余多属轻伤,已是大胜。高风过来贺喜之后,便自离去,三位当家就是猜不到他们到底得到了哪种珍贵之物。至于趁机暗算,更是毫无机会,尤其见了高风的本领,深知幸好不曾动手,否则只怕死的还是自己等人。
战事既毕,三位当家加紧清点人头,分运赃银,地上那些镖局的尸首已是顾不上来,更没人惦记着张阿瑾怀里的那十几块碎银。
半个时辰之后,随着远去的车驾声音,除了满地的残尸鲜血,丢弃的凌乱车架杂物之外,只余几声鸟鸣。太阳开始逐渐西沉,乱石岗重新变得寂静无声。
只是盘龙山群盗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走后不久,一个高瘦人影已悄悄返回,在一个死去的镖局趟子手手里,悄悄的塞了一块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