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焚书封侯两得心 除逆征北双议兵(下) (第2/2页)
(注:汉武帝元光六年,公元前129年,李广领万骑出雁门攻击匈奴,然因为众寡悬殊被俘,孤身逃回。同年,轻车将军公孙贺领军出云中,匈奴提前得到消息撤离,无功而返。)
“其二,北方蛮荒之地,无以种植。若欲久守,必自中原转输粮草,出雁门,转古北,积朔方。又有胡虏轻骑抄袭,轻兵送之则难全,重兵护之则耗费甚剧,征发十石,至前线不过五斗,皆为途中用度损耗。大军久屯,日费千金,不出数载,则中原疲敝,民不聊生。”
其三,胡虏数分部族,四散漠北。一族强,则胁百族附之,及其弱灭,自有他部兴起,复令诸部。是以汉灭匈奴,鲜卑继之,成五胡乱华之祸。唐吞突厥,回鹘继之,为中原百年之患。北方之地,自林胡以来,而后匈奴、鲜卑、柔然、突厥、回鹘、契丹、女真不绝,虽有可灭者,我终不能长保其地,反令别部遂强,是杀狼喂虎也。”
故古之明君圣人,必保中原为本,只设关隘不令南下,未有兴兵欲灭其种者。盖其战则难胜,其守则巨费,其民不足教化,其地亦不足得之故也。今北方契丹女真两部并立,勾心斗角,无力南侵,而中原疲累,大旱地震在前,反贼为乱在后。自守尚恐不足,何力出兵相攻?况今蜀地蛮夷数叛,江南倭寇屡侵,俱是用兵之处。此两处未平,何故复兴兵北征?臣恐马邑之仇易结而难解,中原之患难除而易生也。”
(注:汉武帝元光二年,诱引匈奴进攻马邑。以韩安国、李广、公孙贺等率三十余万大军埋伏,试图诱歼匈奴。然而计划被匈奴识破,劳而无功。从此之后两国断绝和亲,进入战争状态。)
荤顿听了,不待姚子剑发言,便驳斥道:“北胡之患,自天朝立国有之。历朝无不北向用兵,互有胜负,何有如此之患?今陛下登基、万民仰慕,自当开疆拓土,流传千古。汝虽掌兵部,不过一介腐儒,岂有我亲上疆场杀敌之人所知详细?”
姚子剑闻言,却问那大将军黄家道曰:“卿官居大将军,为武将之首,是朕之卫青、李靖也,今胡虏之事,卿以为如何?”
黄家道便上前言道:“两位所争,非用兵之道,乃立国之道耳。臣一介武夫,只知军事,何足同议?”姚子剑笑道:“卿试言之。”黄家道遂奏道:“臣实不知仓禀百姓之事。然陛下若可予臣精骑五万、辎重不计,臣自信可于三年之内尽灭北胡。予臣甲士三万、良马八千、粮饷上亿,臣可勒兵北境,令诸胡入朝。如不能支,臣保境安民有余,未敢言征伐之事。”
姚子剑便问那傅程鹏道:“大将军所言粮草军械,饷银军备,耗费甚剧。相国以为如何?”傅程鹏亦以梅怡庆所言为是,然虑张衫耀事发,颇有将荤顿谴出之意,便奏言曰:“大将军所言,恐国中空虚,尚未能备。然臣闻契丹、女真二者今已释兵怨,连接诸部,恐有所南图。今虽不应大费刀兵,却可使奋威将军领五千精锐屯住朔方观其动静,再定后策。”
姚子剑闻言大喜,便令以此而行。却又有兵部员外郎陈研坤素知荤顿暴虐好杀,恐其擅兴刀兵,难以后制,却又越班言道:“相国所言甚是,然则虽令奋威将军北镇朔方,当得一员良将为副,同掌兵马。”姚子剑亦虑荤顿独掌兵权恐有他谋,便准此议。却有黄家道保举奉车都尉五原汪芸,有勇有谋,可堪其任。姚子剑遂以奋威将军荤顿为镇北大都督,汪芸为朔方太守、镇北副都督,领兵屯驻朔方,探听北胡消息,此是后话不提。
话分两头,却说那会稽郡侯褚天剑领了平定倭寇镇守吴越之责,辞圣就国,于路却又听说一个消息,立时只气的面如喋血,气若蛮牛,怒发冲冠,竟两眼一黑,昏倒过去。但见:未知五脏如何,先见四肢不举。毕竟是何消息,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