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部署定,欲猛攻下 (第2/2页)
注:吕布并州五原人,张杨并州云中人,二人皆丁原故将。
陈宫找到镇守陈留的张邈,大力策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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邈是曹操心腹挚友,操曾以家人相托;袁绍欲杀邈,亦赖操奔走解围。
然而…
陈宫策反的言论非常值得玩味:
“曹操不仁,咱们应该“暂且”把吕布迎来,大家“一起统治”兖州。”
宫说邈曰:“今州军东征,其处空虚,吕布壮士,善战无前,若权迎之,共牧兖州。”--《魏书七吕布传》
“权”迎之,“共”牧兖州。
悖逆不臣、惑乱逼人之感扑面而来。
若“权”迎吕布,布至,又当如何?杀布自立?
若“共”牧兖州,则布又如何处置?与虎谋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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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注意,陈宫身为兖州东郡人,按制度不能出任兖州刺史\/兖州牧。
因此,所谓“共牧”,实际就是陈宫居幕后“提线操纵”,吕布站前台“安作傀儡”而已。
地头蛇陈宫的真实想法,从他策反张邈的言辞中,可见一斑。
枣祗、薛悌、与(程)昱协谋,卒完三城,以待太祖。
陈宫在兖州“少与名士相连结”,故其存在广泛的人脉基础。趁曹操率主力东征陶谦(194),一夫作乱而“百城皆应”。兖州一时化作焦土。
陈宫叛迎吕布而百城皆应。--《魏书十四程昱传》
陈宫叛乱时,整个兖州挂“曹字旗”的,止有四县:
濮阳县,东阿县,鄄城县,范县。
荀彧镇鄄城(曹操家眷所在),枣袛镇东阿,靳允镇范县。
太祖征徐州,使昱与荀彧留守鄄城。--《魏书十四程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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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忧者是夏侯惇镇濮阳。
因为夏侯惇根本不知兖州已叛,且陈宫此时亦在濮阳。
良、平之才的荀彧瞬间反应过来,其人立刻驰召夏侯惇,令其弃守濮阳,星夜奔鄄城。
彧知邈为乱,即勒兵设备,驰召东郡太守夏侯惇,而兖州诸城皆应布矣。--《魏书十荀彧传》
濮阳大吏多与陈宫、张邈通谋,若继续留在濮阳,一无所知、其时尚非独眼龙的惇哥必死于非命。
太祖悉军攻谦,留守兵少,而督将大吏多与邈、宫通谋。--《魏书十荀彧传》
惇忠烈,闻讯率亲随(典韦等)驰赴鄄城,此时鄄城已乱。短兵夜战,诛杀谋叛者数十人,曹操才算避免了“家小被劫持”的惨剧。
太祖家在鄄城,惇轻车往赴,适与布会,交战。--《魏书九夏侯惇传》
惇至,其夜诛谋叛者数十人,众乃定。--《魏书十荀彧传》
荀彧与夏侯惇死保鄄城;逼退前来劫掠的豫州刺史郭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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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作为未参与叛乱的兖州人,在范县、东阿县做“武装串联”;给枣袛、靳允等人做“思想工作”,力劝不降。
其时,范令靳允的家人已被叛军劫持,但允被程昱说服,并未倒戈,兖州才算保全了最后三个县:
东阿、范、鄄城。
昱乃归,过范,说其令靳允。--《魏书十四程昱传》
昱至东阿,东阿令枣祗已率厉吏民,拒城坚守。--《魏书十四程昱传》
枣袛、夏侯惇、程昱、荀彧等人,之后皆平步青云,尊贵无比。与其“面对考验,坚守底线”是不可分割的。
尤其是夏侯惇,作为一个“屯田比打仗时间更长”的独眼军官,最后竟位至大将军,其升迁资本基本全靠“兖州之乱”时的忠烈义笃。
注:程昱性格刚戾暴躁,屡次被人诬告谋反。魏武以全兖州之功,皆不置信,优宠有加。
“百城皆叛,卒完三县”。
这就是陈宫送给曹操的礼物。算是回馈自己被压制而不得发迹的“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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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某不寒而栗,瑟瑟发抖。
曹操当死数矣,我(袁绍)辄救存之。今乃背恩、挟天子以令我乎!
需要注意的是,兖州之乱的平定,并非依靠曹操,而是依靠袁绍。
袁绍的驰援,来得简直不要太及时!
只不过魏国建立,需尽力淡化消抹袁绍的影响,但各方材料仍然明确指向袁绍才是“克定祸乱”的功勋。
陈宫叛乱时(194),曹操身在徐州,刚刚在郯县以东击败刘备和曹豹,正屠城示威,欲剿灭陶谦。
夏,使荀彧、程昱守鄄城,复征陶谦,拔五城,遂略地至东海。还过郯,谦将曹豹与刘备屯郯东,要太祖。太祖击破之,遂攻拔襄贲,所过多所残戮。--《魏书一武帝纪》
注:陶谦此时六十有三,老迈病笃,同年即死。
听闻老家被抄,妻小险些被绑缚给吕布,曹操内心是十分崩溃的。
凭此时激战过后的残兵,根本没可能返回镇压。曹操自己的家属在鄄城,兵士子弟的家属可未必都在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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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袁绍在冀州笼络豪强,宽以济宽,很有可能也是吸取曹操在兖州的教训。但矫枉过正,又陷入“党争”大祸。
绍再看曹操求援,居然不遣质子,空手白牙,开口就要几万兵马,几乎气背过去。
但绍也并非庸人,各种硍节,仔细思索还是一目了然的。
其一,曹操是袁绍在冀州东南侧安插的外藩,其攻略兖州的兵马,大半来自袁绍赞助;连曹操的兖州刺史都是绍表奏的。若不救曹操,南侧屏障不保,争雄河朔,讨伐公孙瓒就会受阻。
其二,兖州之乱,是张邈兄弟和陈宫迎接吕布。吕布是袁绍死敌,当年绍使人刺杀布,天下皆知。吕布若牧兖州,必会合兵公孙瓒,南北夹击。
吕奉先讨卓来奔,请兵不获,告去何罪?复见斫刺,滨于死亡。--《魏书七臧洪传》
唇亡齿寒,袁绍是不得不救。
曹操就是看准了“吕布与袁绍血仇”的关节,才敢不遣质子,空手要兵。
袁曹这对儿贼兄弟,貌合神离,相互利用,是一个赛着一个奸。
云某不是那信口雌黄如王沈的李侗某,列出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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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是陈琳的名作《为袁绍檄豫州》。其二是朱灵传记。
先说袁绍檄文。
檄文明确说到:兖州之乱,曹操进退失据。袁绍本着“强干弱枝”的道义精神,且“不助叛军”的大义凛然,拯救“屁娃”曹操于死亡濒危,恢复了他的方伯之位。
一夫奋臂,举州同声,故躬破于徐方,地夺于吕布,彷徨东裔,蹈据无所。
幕府(即袁绍)唯强干弱枝之义,且不登叛人之党,故复援旌擐甲,席卷赴征,金鼓响震,布众破沮。
拯其死亡之患,复其方伯之任。是则幕府无德于兖土之民,而有大造于操也。--《为袁绍檄豫州》
“彷徨东裔,蹈据无所”,清晰反映了远在徐州的青州兵,人众溃散、归家无路的窘状。
当然,这也能看出袁绍的虚伪。何谓“不助叛人之党”?叛军吕布,是绍死敌。又何谓道义?不得不救罢了。
至于辞令间“援旌贯甲,席卷复征”,则明确涉及了袁绍派重兵南下讨伐叛军。
虽然目前官修史料中,竭力隐藏“曹操受兵于绍”的屈辱历史,但仍然能从部分材料中略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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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材料,就是与“五子良将”齐名的朱灵记载。
朱灵无传,附《徐晃传》下,在《于禁传》中也有穿插叙述。
从裴注补录中,能清晰地看到,朱灵本袁绍部将,且深受信赖,甚至为效忠袁绍、而弃家人不顾。而朱灵南下与曹操合兵时间,恰恰是兴平元年(194),即兖州叛乱同年。
初,清河朱灵为袁绍将。太祖之征陶谦,绍使灵督三营助太祖,战有功。--《魏书十七徐晃传-附传》
虽然史书力图隐讳,将朱灵“将三营”精锐南下,说成是助曹操“讨伐陶谦”,但实际看曹操本阵的三十万青州铁甲,讨伐陶谦又何用朱灵援助?
谢承《后汉书》对曹操“躬破徐方、求救于绍”亦有反映。
操围吕布于濮阳,为布所破,投绍,绍哀之,乃给兵五千人,还取兖州。--谢承《后汉书》
朱灵将兵,应该就是南下援曹,而其兵复为于禁所夺。事见《魏书十七于禁传》,文多不载。
综上所述,兴平元年受命南下助战的朱灵,绝不是讨伐陶谦,而是协助曹操镇压兖州之乱。
这侧面解释了,为何功勋至大、官阶至高(后将军)的朱灵,在《三国志》中无传,仅为附传,寥寥数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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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能解释,为何朱灵有大功,却始终不受曹操信任,反而被曹操心腹于禁“毁营夺兵”。
太祖常恨朱灵,欲夺其营。以禁有威重,遣禁将数十骑,赍令书,径诣灵营夺其军。--《魏书十七于禁传》
从兖州动乱的时间(194),能明确推知,朱灵并非主动投靠曹操,其本传所谓“倾心曹公”完全是“不得不为”的秽史。
灵曰:“灵观人多矣,无若曹公者,此乃真明主也。今已遇,复何之?”遂留不去。所将士卒慕之,皆随灵留。--《魏书十七徐晃传-附传》
我呸!真不要脸!比苟哥赵旻还要厚颜无耻!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一切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掩盖兴平元年“曹操受兵于袁绍”的真相。
兴平元年(194)的这场大浩劫,实际是出身东郡地方的豪强陈宫,自恃功大,却“不得发迹”的报复行为。
边让之死,不过是兖州门阀的“反叛借口”。其真实目的,是拥立一个无根基、无声望、且出身寒微的外乡傀儡。
边地武夫吕布,便是兖州豪强集团相中的代理人。
注:这与兴平元年(194)刘备牧徐州“异曲同工”,皆“地头蛇”拥立的“外乡话事人”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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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宫作为兖州豪强中表现最激进、野心最昭彰的代表,“连结海内名士”,煽动张邈叛乱的重任,自然也就当仁不让。
张邈…就这么被陈宫当枪使了。
“一夫作乱,百城皆应”时,虽有夏侯惇、程昱、荀彧等人死战不降,但“兖州之乱”的平叛元勋,却并非曹操,而是袁绍。
看陈琳《檄文》以及朱灵引注材料,便一目了然。
至于曹操“空口白牙”讨要军队,无疑是利用了袁绍和吕布的矛盾,逼着袁绍向形势低头,为自己火中取栗。
奸雄之名,诚不虚也!
在此事之中,参与者有被陈宫当枪使的张邈兄弟、董昭兄弟、魏种,还有吕布的好基友张扬。
曹操心中有多恨他们几个,可想而知!
董昭、魏种心中如何慌得一批,自然也就不难理解。
后来,陈宫又在徐州暗戳戳地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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