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一束七色堇花(中)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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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歌】不止一次说起不要第四胎了。
但杜十娘还是决定要再生一个。
她想要凑成俩“好”字。
阿开倒是生下来了,人也活泼。
她很有些精灵古怪。
如果说不足,那就是阿开身体差了些。
而杜十娘也做了三个多月的月子。
自己虚弱得不行。
幸好后来牧歌弄来了一只“弯角山羊”。
——
但慢慢地,杜十娘自己织布也不行了。
到了最近这一年多来,更多地是卧床。
甚至大小便都出问题了。
但就是这样,牧歌还是那样尽心尽力。
他总是绞尽脑汁地给自己治病。
对于男人的辛苦,杜十娘自问当然知道。
而对于生活,自己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因为生活就像那“七色堇花”。
它有各种的颜色。
它有各种的气味。
各个都不一样。
但这就是“七色堇花”,少了一点儿都不行。
——
想起这些,杜十娘想起了自己的四个子女。
他们是孩子他爸和自己的命。
他们也是夫妻俩的根。
阿揭像是半山的大树,阿布像林中的珍藏。
俩姐妹中,阿开像屋里的一团火,阿锅则像山间小溪。
至于孩子他爸,则就像那高大厚重的后山。
为此,杜十娘曾在感叹中dIY小诗一首:
【半山溪水篱笆房,】
【两个闺女俩儿郎。】
【‘牧歌’厚重如大地,】
【‘十娘’缠绕若深藏。】
其诗名曰【我爱我家】。
作为一个乡下姑娘,学过几年私塾,搞一两首打油诗还是不成问题的。
——
在杜十娘的心里,自己就如同自家那篱笆上的那“雀梅刺藤”。
这“雀梅刺藤”是小阿揭最喜欢看的东西。
他经常在那儿左鼓捣、右鼓捣的。
那“雀梅刺藤”既可以独立,也可以攀爬,还能匍匐在地上。
自己不是那独立的或攀爬的“雀梅刺藤”。
自己是那匍匐在“半山村”、那由孩子他爸做成的大地上的藤蔓。
如同那篱笆墙一样,自己守着这个家。
——
“雀梅刺藤”有很多的尖刺。
那些尖刺不会刺向他人,也不会刺向外面。
它刺向了自己。
它让自己变得虚弱。
其实,这只是或早或晚的事情,就如同那山里的藤蔓一样。
春天的时候发芽,开花。
夏天的时候长出嫩叶,不断伸展。
到了秋天,瓜熟蒂落,最后总有枯萎的那一天。
而到了秋天的时候,或许在半山的丛林里,会有很多的鸟儿过来。
它们跳上了逐渐枯萎的树叶,吃那些已经成熟、变得诱人的果子。
——
而来吃食的鸟儿,有很多。
如果爱唱歌的杜鹃、有爱鸣叫的黄鹂、有爱跳舞的“蓝冠花”。
甚至还有喜欢在地上蹦跶蹦跶向前行走的野芦花鸡……
野芦花鸡有漂亮的羽毛,特别是尾羽毛很是漂亮。
它们就如同穿上了盛装的小女孩,而让人感觉十分可爱。
很多乡野小孩都以拥有一枝尾羽毛为傲,包括小时候的杜十娘。
——
想到野芦花鸡,自己难免就想到阿布从林中抱来了的受伤的那一只。
它缺少那整齐漂亮的羽毛。
它有独特的打鸣天赋。
它高傲且好斗。
它看人的眼神,甚至可能带有一丝丝的不屑。
真不知它哪里来的自信。
想到这些,杜十娘脸上露出微笑。
——
而此时,卧室门口传过来一丝响动
这响动不是孩子他爸的。
这响动也不是俩儿子或俩闺女的。
它更不像是风吹的。
“难道我一个堂堂家庭主妇,还不知道风儿从哪一个方向吹?!”
难道是一个小偷的?
“咱家都穷成这样了,哪个小偷来惦记啊?!”
杜十娘费力地转动了脖子。
——
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病情的恶化,连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变得费力了。
脖子缓慢转动成功。
杜十娘看向了卧室门。
后者开了一条缝。
从缝里,杜十娘能看到了一双斗鸡眼。
门缝打得更开。
原来是阿布那只丑陋的野芦花鸡。
这只野芦花鸡的嘴里还叼着一块干粗抹布。
它有些像人。
其眼神也有些像人。
“真是笑死人了!
“小鸡,给你个比心哟!”
想到这,杜十娘脸上露出了微笑。
——
看着眼前这微笑,卢花觉得一切的不好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就在刚才,它穿过了低矮的、黑乎乎的的堂屋。
那儿堆放着火塘。
它有些热乎,也有些不那么通透。
整体上,它还没有东北角自己的野窝宽敞。
来到卧室,气味干干净净的。
但它和堂屋一样,还是那样地简单和破旧。
哪里像曾经的老家那样鸟语花香、亲近自然?
而床上的这个女人,身子枯瘪,颧骨高耸,眼窝深陷。
“她真是有些吓人。”
就是那头发,卢花觉得还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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