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谈判 (第2/2页)

“看背叛，看抢夺，看厮杀……”人鱼说，“那股血腥味钻到了我的鼻孔里，我恶心都快要吐出来了，想要马上游开，但是父亲却命令我继续看下去，他告诉我这就是人性，我要学会去利用人性。”

说到这里，人鱼问了奥薇一个问题：“人性就是这样？”

奥薇的脑海中没有立刻浮现答案，但人鱼也根本不准备让奥薇给出一个答案，然而后面尤金却铿锵有力的说：“是的，人性就是这样，在巨大的财富面前，没有多少人能够保持理智的清醒，为了能够独吞或者是占有更多的份额，他们会彼此进行攻击，攻击那些比自己更加弱小的人，然后独吞。”

奥薇回头诧异的看了一眼尤金，没想到一直都沉默寡言的尤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出来。

人鱼走接着说：“你说的话和我父亲很相似，父亲当时还叮嘱我这个时候一定不要轻易的露面，也不要拿走原本用来作为诱饵的珠宝，如果我这么做了，那群刚才还在相互大打出手的人类就会突然变得团结起来。”

“我和父亲就这么看着，看他们彼此之间互相撕咬，等到失败的一方失去反抗的能力，等到胜利的一方以为自己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为什么？”奥薇听的不是很理解：“胜利的人类都已经带着珠宝离开了，失败的人类变得变成尸体或者奄奄一息，这个时候你们露面还可以做些什么？”

人鱼回答说：“离开的人类可以再被抓回来，一个浪就可以把他们拍晕，至于那些快死的，只需要给一个人鱼之吻就好了。然后再将这群人关在关在一个用鱼骨做的笼子里面。”

奥利弗听到这里，胆小的他也忍不住问：“为什么？”

这样把人引过来，再看着他们走，最后又把人抓回来关在全部都关在一个笼子，如此大费周章，究竟有什么意义？

人鱼回答说：“我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被关在鱼骨笼里面的人们一醒来，就迫不及待的相互撕咬起来，而在牢笼的外面，血腥味又一次钻进了我的鼻子里面，甚至溅到了我的脖子上面，我当时很想让他们停下，父亲却让我不要可怜他们。”

“我看着笼子里面，那个刚被人鱼之吻救回来的人类再一次快要被勒死，脖子上面的青筋每一根都暴露出来，这个时候父亲走到了笼子旁边，说了几句话，突然之间牢笼里面的情景，就发生了反转，那个被勒住脖子的人类突然挣脱了束缚，我不知道父亲说了什么，最后这个人类杀光了笼子里面全部的人，最后……”

人鱼回忆着，眼前仿佛又被蒙上了当时的那一层淡淡的血色。

最后，那个从鱼骨笼当中唯一一个活着走出来的人类，也是那群人类当中力量最为弱小的女性，却成为了最后的幸存者，她卑微的匍匐在地，愿意成为人鱼最忠诚的仆人。

“你父亲究竟说了什么？”居里安问。

人鱼摇了头，她忘记了当时父亲究竟在笼子前说了什么，无论她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

“不要追问的太多，人类。”人鱼说，她不会将记忆丢失的事情随意的讲出来，她给了居里安一个带着警示意味的眼神，危险勾人。

最后人鱼也不再想讲什么故事了，她对居里安说：“唱首歌吧，你的歌声相当不错！”

见居里安一幅傻住的模样，人鱼嘴角勾着笑了一下：“要唱的动听一点，我会考虑放你们离开。”

人鱼的态度突然出现了转折，居里安愣在原地，一时之间没有反应，人鱼笑着和奥薇说：“他看着怎么傻傻的？”

奥利弗在后面用手肘捅了一下居里安，提醒他赶紧唱，居里安半信半疑：“听起来有点奇怪，只需要唱一首歌，就会放我们离开吗？

“真是傻子！”人鱼笑出了声，“我为什么一定要把你们留在这里，让身边多几具被溺死的尸体吗，然后再这海里腐烂，忍受那种发臭的味道？”

“其实我挺想让你留下来的，我不喜欢用强迫的手段，而是希望你发自内心的想要留下来。”人鱼说着叹了一口气，“可惜你不愿意。”

奥薇看着态度发生转变的人鱼，之前还在威逼利诱，现在却突然改了口，希望自己能发自内心留下来，奥薇吃不透人鱼心中究竟是怎么样的想法，但无论如何先活着离开这里再说。

居里安的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刚打开嗓子，尤金的声音就插了进来，他的声音冰冷，警告人鱼：“你最好说话算话，不然我捏碎你的喉咙。”

尤金非常不喜欢人鱼这种轻蔑的态度，也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同伴忍受是人鱼戏耍。

奥利弗在后面拉拉尤金的袖子，让他别这么冲动，他们的性命可以说是全部都捏在人鱼的手中，下一次人鱼之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效，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溺死在这无人知晓的大海深处。

奥薇没有说什么，她和人鱼保持着一个手臂就可以拉到的距离，如果人鱼真的说话不算话，那么人鱼就根本没有放他们离开的意思，这个时候在维持和平的气氛，已经没有必要了。

谈判已经失败了，再不动用武力，难道真的就在原地等死吗？

人鱼面对尤金口中的威胁并不在意，没有像之前那样戒备的拉开距离，但反而一再的催促居里安，像是真的非常渴望听到他的歌声。

居里安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不自觉的抬手摸起了自己的喉咙，干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在高度的紧张中，居里的嗓子发出了奇怪的音调，他唱出来的歌，让尤金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感觉自己随便从海里面抓出来的鱼，可能都比居里安现在发出来的声音要好听。

“太难听了……”人鱼挥手打断了居里安，“停一下，跟着我的音调的来。”

再次被打断的居里安深呼吸了一下，他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砰的跳动的声音，除了这个声音之外，海水流动的声音也清晰可见，接着他就听到了人鱼空灵优美的声音。

居里安的嗓子再度打开，奥薇听到了居里安醇厚充满磁性的歌声，人鱼中止自己引导的歌声，她双手向上，微微抬了一下，接着奥薇的眼前出现了自身永远难忘震撼的一幕。

无数只会发着光的银色小鱼，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汇聚成了一条长长的光带环绕在人鱼的周身，伴随着她灵动飘逸的舞姿，组合成了一场梦幻的表演。

深海，人鱼，银光，歌声——

这个场景，直到奥薇的双脚重新踩在地面上，她也无法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