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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月黑风高夜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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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月黑风高夜。适合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比如逃走。白瑞雪不见了,秦风在外寻找,白丰年不可能无动于衷, 心安理得地待在家中。草草解决晚饭后,他也出去了。临走前,他想起秦风特别在意买回来的三只鸡。他打开卫生间, 三只鸡被捆着,结结实实地倒在冰冷的瓷砖上。“不准随地大小便。”他警告一番,离去了。童柯朝他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听见关门声后, 童柯大喊一声:“各位!行动正式开始!!!”话音一落, 姜饼已经站了起来, 正在舒展被捆得血液不流通而麻木不已的双腿。童柯傻眼了, “你怎么这么快?”姜饼懒得搭理他。她抬起脑袋,盯着门把手, 这是一个圆形的把手。不行, 鸡的身体结构根本不能扭动圆形门把手。需要另找生路。她的脑袋转了九十度, 仰望着高高的一口窗。童柯已经将脚上的绳子啄断了, 顺便帮一帮另一只胆小的母鸡。“谢谢。”她小声地说。“你在看什么?”童柯问姜饼。姜饼翻白眼, 没好气, “逃生之路。”她说着试探地跳到热水器的管子上,管子不粗,容易站不稳, 但鸡爪有利,可以紧紧抓住管道。她展开翅膀, 飞——她撞到窗户, 然后掉了下去。窗户和墙壁是一线平稳的, 没有突出的地方够他们攀岩。童柯这时在打量门的把手, 他试着跳上去用脚趾扒拉。太滑了,没有成功。他同样掉了下来。童柯放弃从门出去,同样把目光转向那扇窗。胆小鸡觉得,两位同伴都尝试过一番,该轮到她了。她是玩家中最瘦弱的一只鸡,就在她准备走管道时,姜饼提醒她,跳上左边放沐浴洗发露的框框。她的弹跳力很惊人,一举成功。她离窗很近了。但糟糕的是,这扇窗要从右边往左移才能打开。……温水决定等夫妻俩睡着后逃走,但这很难做到。因为她能下蛋的缘故,女人没有给她食材的待遇,她只是被丢在厕所里,身体上是自由的。厕所的窗户很高,而且是老式窗户,需要手动插销,她一眼就打消了从窗户走的念头。她首先要从厕所门出去。但不幸的是,厕所的开关也是老式插销,从外面反锁了。她困在这一方黑漆漆的小天地,感到窒息。虽然女人一时半会不杀她,但是她不能赌。她是可以被取代的,只要男鬼去买一只能下蛋的母鸡,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瞒着他老婆吃掉温水。我该怎么办呢?温水仰望着窗外投进来的月光。月光淡淡的,像小偷,不经主人允许,就进入卧室,还擅自爬上床。它洒在身旁女人的脸上,不温柔,有点凉薄。女人睡得沉,可能一场激战发泄了全部精力的原因。男人坐在床上,静静看着她。月光不厚此薄彼,同样照在男人身上,地上却没有他的投影。他惨

白地盯着女人。他后脑有一丝丝湿润的水迹,流水滑过的声音在外人听来很细微,几乎不能察觉,当事主人却很清楚听到。黑暗中的流水声听起来有一股灵异之气。血从后脑的窟窿流出来,经过耳后,滑到脊背,穿透衣服……男人放在腿上的手指动了动。红色的血染红了床单,女人感到一种濡湿感,不适应地皱皱眉,还是没醒。男人静静看着她。为什么?为什么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死了?一切有答案。女人当时左右开弓,揍上瘾,顺手拾起凳子摔落的凳子腿,用力朝被她骑在身下的男人挥落。她没注意,凳子腿上残留一颗闪着冷芒的钉子。她好有经验,第二次击中他的后脑。那一瞬间,他仿佛死了第二次。为什么要想起来?无知无觉,就没有那么痛苦了。男人起身,无声无息地走出去,卧室门关着,他直接走了出去。他打开厕所门。看到鸡的一刹那,他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既然已经死了,他希望做一个饱死鬼。温水见到他的笑容,骇出一身冷汗。她心中警铃大作,在他刚弯腰伸出手时,她当机立断,跳起来猛啄男鬼的裆下。脸皮和命比起来,无足轻重。然而,男鬼已意识到自己不是人,她的攻击没有落到实处。温水在半空中一踉跄,立马转换思路,尖声一叫。“咯咯咯——”女人醒了,骂骂咧咧。一摸床,一片濡湿,眼前昏暗,看不清手掌上是血是尿,下意识骂道:“短命鬼!竟然尿床!”话说出口,才发觉不对,鼻腔里是血腥气。她一个激灵,连忙打开床头灯,看清满床的鲜红,顿时爆发一声尖叫。女人的尖叫比鸡的尖叫还有用,男鬼捕捉鸡的身形一滞。温水趁机冲到了客厅,在昏暗中找不到路,到处乱窜,桌上的水杯、电视柜上的相框、摆件,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她突然擦过一块布料,不顺滑,也不柔软,上面好像有细密的花纹,但质感不好。难道是窗帘?脑海里闪过这个想法。她立刻咬住这块布,拼命地撕下来。温凉的月光涌了进来。迫不及待。仿佛憋了许久,全部一股脑爆发在温水身前。她看到白光,下意识闭眼。腿忽然被一只手紧紧抓住。男鬼将她倒提起来。她看到了他冰冷的眼神。同时也看清他蓝色睡衣上暗沉的痕迹。她还听到了清澈的流水声。女人冲出卧室,一眼看到男人,“你他妈干什么去了?!我还以为你死了!”月光的照射有限,客厅仍然是昏暗的。女人只看到男人的背影,却看不到他后脑咕噜咕噜在源源不断地流血。“我……在吃鸡。”他的声音有些艰涩,他看着鸡,舔了舔嘴巴。温水咽了咽害怕的口水。女人忽略了违和感,被男人的一句话惹火了,她朝他走过去,气势汹汹地。“你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吃鸡?想得美!你快把它放下!”“不…

…我……要……吃……鸡……”“吃你个——”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走近了。她看到她后脑的窟窿了。她看到源源不断的血了。她惊慌地后退一步,脚下是粘稠的感觉,低头一看,全都是血!她再抬头——不,她抬不起头了……永远抬不起头了……男人的头九十度转过去,然后一只手掐住了女人的脖子,咔嚓一声后,女人永久地垂下脑袋。“我说……我要做一个饱死鬼……”他咬下女人脸上一块肉,嚼了两下,不好吃,但没吐,吞下去。“我要做一个饱死鬼。”他转过头,看着另一只手上的鸡。鸡在颤抖。鸡在挣扎。鸡在哭泣。它像一个通人性的生灵,对死亡的接近感到害怕。它的眼珠流下一滴滚烫的泪,砸在男人的手背上。有点烫。男人歪了歪脖子,嘴唇上血淋漓。内心对这滴滚烫的泪毫无波动。他再次说:“我要做一个饱死鬼。”他咬下鸡的脖子。月光下,鸡停止了挣扎,垂下了脑袋。…………吃完晚饭不久,大妈接到一个电话,是她的老姐妹打来的。老姐妹提前过来,今晚已经在火车上,明天就要到榕城了。“太好了,”大妈说:“我刚好买了一只鸡。”她的老姐妹最喜欢吃鸡。挂断电话,她看了叶臻一眼。叶臻听明白话中的含义,心一沉,今晚就得想办法离开。大妈没什么娱乐方式,所以睡得很早。怕鸡拉屎,所以不能让鸡逗留在客厅中。她将叶臻锁在厕所。但这只小鸡呢?会不会不听话,乱跑乱叫呢?她将小黄鸡提起来,小黄鸡默不吭声,只用一对乌黑水润的眼珠盯着她。有一点的心软,她把小鸡放回篮子里。啪!客厅的灯灭了。等了一会儿,判断大妈睡着后,小黄鸡出动了。厕所的门把手是长条状的。小黄鸡发现自己跳不上去,只能跑到客厅,在电视柜下方镂空的柜子里推出一包纸巾。白瑞雪把纸推到厕所门前,跳上去,然后再二段跳,终于跳到了把手上。他在把手上蹦蹦跳跳,使劲了力气,哼哼唧唧的。可惜体重太轻,把手纹丝不动。就在他感到苦恼时,嘎噔一声,门从里打开了。叶臻自给自足,扒下了门把手。白瑞雪猝不及防,没有站稳,双翅不断扑腾,眼看要跌下去,他闭上眼睛。小黄鸡跌到了公鸡的背上。然后没有一丝停顿地从公鸡的背上滑了下去,像在坐滑滑梯。白瑞雪从没有做过滑滑梯,一时惊奇地眨眨眼。小黄鸡坐在地上回味。叶臻转头叼着白瑞雪。大妈对两只鸡没有防备,但对自身安全很看重,门窗关得很紧。门外还有一扇防盗门。走门很难,只能选择窗了。幸好,大妈住在二楼。叶臻在昏暗中走走停停,客厅的窗不行,窗外有栅栏。他终于找到一个薄弱点——厨房的窗没有栅栏。就在他放下小黄鸡,准备跳上去打开窗时,客厅墙上挂

着的两张相框有了异动。它们落在了地上。中年男人不赞同地摇摇头。年轻男孩眼中跃跃欲试。总之,不能让妻子/妈妈的鸡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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