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位玩家被压成鸡饼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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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周末, 已经工作的年轻人和正在上学的学生,都选择这天出来玩。公交车上人渐多。没有座位,便只能站着, 于是免不了人挤人。老人对鸡很有底气,鸡是他养的,生死掌握权在他手中,他对它们可以大声地呼来喝去。但他对人就有些拘谨,特别是那些年轻靓丽的小姑娘。当穿短裙的女孩被挤到他身边时,他连忙用鸡笼挡在两人中间。鸡笼挤得变形。一只公鸡仰头望着裙底美色, 鸡冠头充血似的红, “嘿嘿嘿, 好福利。”母鸡们嫌弃极了,一鸡给他一巴掌, 将他扇到笼底。没有同性的鸡帮他说话,他一只鸡对上五只母鸡,不敢再露出险恶嘴脸, 老实地缩着。老王也嘿嘿笑, 是在嘲笑他:“变成鸡了还有这色心?真是厉害, 我佩服!”比叶臻年纪小,总赖在他身边的青年公鸡也说:“他一只鸡难道还能硬起来吗?啧。话说一只笼子装十只鸡也太挤了,老头就不能用两只笼子嘛, 真小气!”短裙女孩感到腿被鸡笼咯得有点疼, 还担心鸡会拉屎, 她对靠窗坐的老头说:“大爷, 笼子能再移一下吗?”老头脸上是为难的神色, 他没有说话, 把鸡笼往腿边挪了挪。一个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一手拽着吊环, 一手提着包,皱着眉,想捂鼻子,却没有多余的手。“真是的!”她抱怨道:“鸡毛都飞到我衣服上了,一身鸡屎味,还怎么去约会?提那么大的笼子坐什么公交车?”一只鸡问:“谁拉了屎?”一只鸡回:“眼里有屎,看什么都是屎。”老人垂着脑袋,当作没有听见女人的抱怨。他头发花白,放在膝盖上的手干枯且褶皱,让短裙女孩想到老家的妈妈,年纪没有多大,外表却因常年务农而显得苍老。她心中一酸,老人提着一笼鸡,只能是去菜市场卖鸡,年轻人赚钱都不容易,何况老人?她不由翻一个白眼,怼道:“你去约会坐什么公交车?坐宝马呀!”精致女人怒瞪她。她声音娇俏,继续说:“哦?原来没有宝马呀,还以为您那般高贵呢。”女人用力瞪着她:“嘴巴放干净点!”“是谁把屎挂在嘴边的?你这句话是在告诫自己吧?”“好好好,说得好!有我的一番英雄气概!”陈美美鼓掌道。“别拍你的翅膀了,等一下毛又要飞到人家衣服上了。”老王说道。“就是。”青年公鸡用屁股怼了怼叶臻:“是吧叶哥。不然等一下,那个女人又要说我们拉屎了。”叶臻根本不想说话,合着眼皮。他怀中的小黄鸡脑袋一点一点的,昏昏欲沉,似乎想睡觉了。青年公鸡继续说:“不过我还真闻到了屎味。”“那个,不好意思,是我拉了屎。”一只公鸡的声音从底下传出来。“原来是你,偷窥裙底的色鸡!”“不能怪我!她们把我的屎揍出来了!
!”母鸡们:“咦——?”老头提前下了车。他沉默着,提着鸡笼在街道上走。距离菜市场还有几百米。经过一家玩具店,他看到摆在外面的各种玩具,适合男孩玩的,适合女孩玩的,好多,颜色好鲜亮。他一双浑浊的眼,装进了一辆红色的消防玩具车。他儿子是消防员,孙孙也说长大后想跟爸爸一样,做一位伟大的消防员。清脆的童言童语似乎回响在耳边,老人不由露出慈祥的笑容,目光也瞬间亮了。他看到老板在店里吃早餐,于是放下鸡笼,刚走进去,又退出来,不放心,担心有小偷顺手牵鸡,又把鸡笼提起来,走进店里。他问正吃米线的老板,“外面那个红色消防车怎么卖?”老板闻到鸡味,不以为然,继续吃米线,津津有味,舍不得停。只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价格。“二十?”“是两百!”老板看出老人嫌贵,解释道:“遥控的,还会喷水,是好货。进口呢。这个价格不低了。”会喷水?老人心动了。“老板给我留着,我卖完鸡再过来?”老板点点头,继续吃米线,很香,老人不由咽咽口水,他天刚亮就从村里出发,早饭来不及吃。出了店门,老人买了三个包子和一杯豆浆。鸡笼的鸡有些恹恹的。他弯腰对鸡们说:“等到了市场就给你们喂水喂饲料,别给我死了。”“好好,喂水,就要到见证奇迹的时刻了。”老王对造畜之说心心念念。“我不要吃饲料,我要吃鸡腿!”色鸡喊道。“我靠,你丧心病狂,离我远一点,不要用垂涎的眼光看我!”太阳挂在天上,像一只煎得两面焦黄的蛋。白瑞雪出了汗,淡黄的绒毛纠在一起,颜色深了一个度。“叶哥,他要中暑了。”鸡提醒道。叶臻赶快将它放下来,尖尖嘴轻轻碰了碰白瑞雪的脑袋。白瑞雪向左摇。歪倒了。眼睛阖住了。“哇靠,他不会死了吧?”鸡再次叫道。叶臻重重撞他,“童柯,闭嘴!”“小雪,小雪……”叶臻紧张得转圈圈,翅膀一张一张的,脖颈上的毛十分蓬松。小黄鸡没有给出正面反应,叶臻只好朝蹲在马路边吃包子的老头高声一呼。“咯咯喔——”白瑞雪听到了一声鸡鸣。仿佛回到那个夜晚。极尽的奔跑,剧烈的喘息,见到一扇窗亮着灯时迸发的惊喜。接着,一声鸡鸣传出来,天便亮了,梦便醒了。他没有见到外婆。老头听到鸡打鸣。仔细一瞧,小鸡崽快要不行了。他慌了,死了不要紧,可不要把病传给其它鸡!这些鸡可是要卖钱给孙孙买玩具车的,病鸡卖不出去。他打开鸡笼门,为防止再有鸡跑出去,只开一道口,手臂伸进去。色鸡看到这条遍布老年斑的手臂,眼珠一转,想到那只幸运鸡,鸡脸上露出形似人类的微笑。他重重一啄。“啊!”老人一声惨叫,手被啄出一道口子,血咕噜噜地流。惊慌
下,门彻底开了。自由是一道四四方方的门。叶臻见势不好,担心小黄鸡被鸡们践踏,匍匐着身体将他保护好。鸡们沸腾了,哪里还有恹恹的影子。自由!!!是自由啊!!!陈美美喊:“冲啊!向往自由的鸡民们!”接着被老王这只胖鸡踩在脚下,当作垫脚石。老王率先冲了出去。六只鸡冲出了牢笼。尽情呼吸自由的空气。老人顾不得手上的伤,强忍伤痛,先关好笼子,再去抓鸡。抓住了一只瘦小的母鸡。路人经过,好心帮忙,一手一只鸡。还有三只鸡逃去了远方,老人的泪流了下来,悲痛的神情让人不忍。路人帮他把鸡塞进笼子里,说:“老人家不要急,在这里等着,我去把鸡抓回来。”他说着,快速朝鸡的方向追去。叶臻在刚刚乱哄哄的时候,趁机偷了老头的豆浆,鸡头钻进杯里,含了一口,渡给白瑞雪。白瑞雪慢慢睁开了眼,咂咂嘴。品出一股甜味,沙沙的,豆浆没过滤干净。叶臻欣喜地蹭蹭他。白瑞雪轻轻回应。他的绒毛还是湿的,叶臻不敢再抱着他,当时笼里太挤,怕小鸡被挤出好歹,才一直抱着,这是保护。现在,逃出去三只鸡,空阔一些。“醒了!”童柯看着叶臻低头给小黄鸡梳理绒毛,问:“叶哥,你刚刚怎么没有逃出去?”叶臻淡淡说:“你不是也没有?”童柯嘿嘿笑:“我是看你没动,我就没动。”叶臻有自己的顾虑,他的顾虑就是白瑞雪,这件事不想对童柯说。叶臻柔柔跟白瑞雪说话:“舒服一点没有?”白瑞雪:“叽。”小黄鸡站起来,蹦了一下,给叶臻看。童柯继续嘿嘿嘿:“好可爱!我小时候也养过鸡,毛茸茸的,像小玩偶。不过它们长大后,我妈就把鸡宰了。自家用米喂出来的鸡,那滋味可真棒。”叶臻冷冷瞥他一眼。童柯:“咳咳,那啥,叶哥,你豆浆还要吗?给我喝点呗。”叶臻:“不要了。”童柯立即屁颠屁颠把鸡头往豆浆杯里一钻。白瑞雪打量他,这是一只有点削瘦的鸡,以人的角度看,应该要养一养再杀。陈美美这时凑过来,悲痛道:“鸡性啊鸡性!没有鸡性的家伙!”童柯的头缩出来,“你在说啥?”“老王那个胖子,好险恶的心!竟然把我当垫脚石!他那个体重好意思吗?!他奶奶的,屎都要被他踩出来了!!!”“淑女淑女,陈美美你还记得自己的人生目标吗?当一名淑女!”陈美美深呼吸:“不气不气,我一点也不气。呵呵。”可是这只母鸡的毛全身都炸了,像鸡毛掸子。另一边,见义勇为的路人追着三只鸡。老王大声说:“分开跑!”刚说完,他就被一只大手攥住了翅膀根,疼得他爪子在半空中乱蹬。是一位提着菜的大婶在做好人好事,她把鸡递给男人,随口说:“鸡够肥的,有四斤吧,可惜不是大母鸡。”男人
说谢谢。老王心中悲愤,你才肥你才肥你全家都肥!突然耳边传来一道凄厉但短暂的鸡叫。一只慌不择路的母鸡闯了马路,被一辆货车碾压了过去,成为一道肉泥。货车停也没停,司机对此毫不知情。老王心中发冷,整只鸡僵了。一桶冷水不断泼泄在他心脏,他心脏不断发紧,冻得僵硬,简直要不会跳了。男人可惜地看了一眼马路上的死鸡,他提着不再扑腾的胖鸡回去。鸡笼里的鸡们看着比落汤鸡还狼狈的老王,陈美美笑:“哟,又见面了,距离我们分开已经过了好几分钟,我想死你,老王。”老王没有说话。他仍是僵的。陈美美狐疑:“干嘛?那么难以接受吗?”这时,男人对老头抱歉说:“有一只鸡没有追上,还有一只……被车压死了。”鸡们一愣。压死了?压得多死,才连鸡的尸体都没有带回来?要知道,那好歹是一道肉。老王被人提着翅膀,艰涩地说:“压成鸡饼了。”需要铲子才能铲开。鸡笼里陷入沉默。目前为止,死了一位玩家,还有两位玩家在外流浪。笼子里还剩下七只大鸡和一只小鸡。此时,玩家降临到这个世界,才过了一小时。老人接过肥鸡,粗糙的手不断抚摸鸡背上光鲜亮丽的毛。老王打了个哆嗦,竟觉得老人眼里有慈爱。这只鸡是养得最好的,差不多四斤重。小孙孙的生日将近,他才把没养成的鸡拿出来卖。一笼子里,他最看重这只肥鸡,也不准备将它卖了,要留给小孙孙补一补身体。幸好没丢。肥鸡被放进笼里,这一次有男人压制,鸡们不敢再逃狱,毕竟干不赢人类,若是伤到哪里,得不偿失。老人收拾好心情,向男人道谢,又问他被车撞死的鸡在哪里?男人看老人的穿着,瞬间明白过来,但脸上不露声色。他瞥见了老人手臂的伤,建议道:“那鸡被大货车碾压了,不成型了,拿不走的,需要工具铲。还是先去医院看一下伤吧?”听到医院二字,老人条件反射地大声说不去。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后,他迅速调整过来,跟男人说:“一点小伤口,血已经不流了,没事,不用去医院。”他固执说:“我要去看鸡。”男人没辙,帮他提起笼子说:“我这就带你去。”人一旦上了年纪就越发节省,大多是生活所迫,为儿女操尽心。老头只有一位儿子,半身的积蓄用来给儿子在城市中买房,而那点钱只够首付。他在老家自己住,散养了一些鸡。土鸡可以卖出一个好价格,大概二十五元一斤,一只鸡就能卖六七十元。有两只鸡不见了,他心痛难忍,决定卖完鸡就去派出所找警察帮帮忙。马路中央,卧着一团模糊的东西,风一吹,它的毛在轻轻颤抖。鸡笼里很安静。他们不是第一次看到同伴的死亡了,但这次是以鸡的身份死去,感触没那么深。甚至觉得那只是一
只普通的鸡。老王失魂落魄地缩在笼子里,小眼睛透过缝隙注视鸡的尸体:“她死了。”童柯在旁边嗯了一声。老王说:“她死了还是鸡的身体,造畜的说法更加不靠谱了。我觉得,我们在副本里就是鸡。”童柯说:“我刚刚喝了豆浆,豆浆里也有水分,可我还是鸡,没有变人。”老王转过身,在一堆鸡中准确捕捉到一只黄团。他凝视着白瑞雪,目光审视。叶臻抬起头,冷冷对视。老王的声音很轻:“所以,你为什么会变成一只鸡?”白瑞雪沉默片刻,他把脑袋伏在叶臻的胸膛上,拒绝跟老王眼神接触。鸡们看看外面,鸡笼暂时由男人拎着,老人趁着绿灯,急急忙用手铲出母鸡的尸体。老人在返回来。鸡们收回目光,也盯向小黄鸡。同伴的死亡加深了他们的危机感。都是老玩家,但都怕死。惧怕死亡刻在每一种生物的基因里。一只母鸡添油加醋道:“小叶,你既然认识他,就让他回答一下怎么变成鸡的。我们都很疑惑,不弄明白,心里就不太舒坦。”童柯站在叶臻那边:“他又不会说人话,叽叽叽的,你们能听懂吗?”老王说:“可以用爪子在地上写字。等找到一个地方——”叶臻打断了他的话。十分不耐烦道:“你们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副本里是一只鸡吗?”母鸡说:“我们怎么会知道?!”叶臻哼道:“既然你们不知道,凭什么认为他知道。”“大家别吵了。”陈美美放柔了声音,对叶臻说:“他叫小雪是吧?”叶臻未来得及回答,白瑞雪已经点头了。陈美美便对大家说:“他从人变成鸡,完全是一个受害者的身份,你们不要把希望捆绑在一个无辜者、不知情者的身上。没有未来的。老王,你最先提出造畜,现在又觉得没可能,那干嘛还盯着他不放?”童柯赞同地点头,他用翅膀指着那只母鸡,说:“你都做过一次任务了,重点居然还能歪。连老王都觉得造畜不可信,你还叽叽歪歪什么?这是大逃杀副本!会逃命就行了,关注其它的干嘛?!”那只母鸡顿时不说话了,再得罪下去,怕被孤立。说到大逃杀,老王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他幽幽叹气道:“我本来逃出去了,结果一个大婶抓住了我,她一定是位杀鸡高手,大家要警惕这些会做饭的中年妇女!”陈美美也幽幽道:“还要警惕把我当垫脚石的,直到现在还不道歉的。”老王:“……对不起!”陈美美一甩脖子,傲娇地哼了一声。童柯呵呵笑:“老王,你是最需要小心的。就你最肥美。老人和小孩都喜欢炖得嫩嫩的鸡肉了。”老王:“去你的,闭嘴!”鸡被压得太扁,和马路紧紧贴在一起,老人只能撕下零碎的肉,混合着鸡毛装进包里的一个塑料袋。这些肉不能卖,也不能给孙子亮亮吃,不过可以自己吃。他不嫌弃
。除掉鸡毛,捣成肉沫,再放一把四季豆,很美味的,又下饭。老人重整旗鼓,挤出一个微笑,再次向男人道谢。男人说:“老伯,我正好想买一只鸡,你的鸡多少钱一斤?”老人迟疑地望着他的脸,想看清他脸上的同情之色。男人强调道:“真的,家里老婆病刚好,想给她补一补。没别的原因。”给病人补身体?老人下意识去看那只最肥的鸡。舍不得,想留给孙子吃,他是早产儿,身体一直不好。他抓出一只不肥也不瘦的母鸡,母鸡适合做汤。强忍心痛的表情,他说:“谢谢你帮忙,这只鸡就当是谢礼,希望你媳妇早日恢复健康。”男人推拒:“这可不行,买归买,我不能白要。”老人抓出来的正是陈美美。“美美!”童柯的尖嘴巴挤出笼子,小眼睛快要飚出泪了。“卧槽卧槽!”陈美美扭着身体,可是翅膀被老人攥住,力气根本比不过。她不甘心,继续挣扎。男人正佯装生气:“老伯要是不想卖给我就算了,我现在去菜市场买。”他转过身要走,老人连忙拉住他,说出一个低于市场的价钱:“四十块钱一只!”男人不会做菜,不知道市价,信以为真,掏出了钱包。“这是母鸡?”“对对对。”“要不换一只公鸡,母鸡会下蛋,你自己留着。”“母鸡煲汤好呀!病人就要喝汤的!”差点露馅,男人摸了摸鼻子,连忙离开此地。陈美美被他带走了。童柯绝望得躺成一条咸鱼,泪洒胸毛,呐喊声悲切而凄凉:“美美,我的美美……”叶臻看不下去了,既嫌弃他占地广,又嫌弃他吵耳朵。冷声说:“那个男人没有老婆。”童柯:“啊?”“他的衣服开线了,没有人替他缝补。”“啊?”“他说他老婆病刚好,是谎话。”“啊?”叶臻不耐烦了,“啊个屁!”一只母鸡温柔地解释:“如果他老婆真的生病刚好的话,他应该对补充身体营养的补品价格有数。比如鸡汤。我国的人最喜欢给生病的人煮鸡汤,而且母鸡比较营养适合煲汤,他却对老人说换只公鸡。他既然表现得在意老婆,却又对细节错漏百出。所以他在说谎。”童柯:“所以他没有媳妇,所以他在说谎。那跟美美有什么关系?”老王听不下去了,“傻蛋!说明他这是可伶老人的借口。既然不清楚市场价,说明他不会做饭,所以你的美美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会一跟他回家就被他宰了!”童柯立马“回光返照”了。老人提着鸡笼走去市场,忽然想起自己那杯没碰过的豆浆,还有一个包子也没吃,都留在那片混乱的地方。唉,他叹气。真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