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模糊的童年 (第2/2页)

胖男孩躺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鼻孔里流出来的鲜血让所有在场目睹了经过的孩子都吓坏了。刚刚回来的福利院的管理员看到了这一幕吓人的场景，赶紧将胖男孩送到了医院里，医生检查后告诉管理员：“还算幸运，没有发现骨折问题，有轻微的脑震荡，吃点药就会好的，不会有后遗症。”

艾祥被福利院的管理员关进了小黑屋，小小年纪的他却显得无所畏惧，反正自己习惯了孤独。对于他来说，有人在一起，或者无人在一起，都是一样的孤独。

第二天下午，郭英妈妈回来了，她听说了这件事后却没有责怪他。郭英妈妈让食堂里又补给了小莲一个馒头，给那个胖男孩少发了一次馒头。

郭妈妈告诉孩子们说：“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抢东西的不但要公开道歉，还要把抢来的东西归还给别人。如果哪个孩子吃不饱肚子，可以和管理员说，也可以跟我说，但绝不能抢别人的东西。”

他从小黑屋里回到宿舍后，她把他叫了出来：“我能叫你哥哥吗？”他点点头，她喊了一声：“哥哥。”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她笑了，笑着笑着，鼻涕又流了出来，他也笑了，望着她长长的鼻涕笑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哪个孩子敢欺负她这个丑小鸭了。因为他们都知道，她有了一个人见人怕的哥哥。

艾祥看着黎玉莲有些出神，黎玉莲擦去了脸上的泪痕笑着问道：“你是想找到那个丑小鸭的影子吗？”

他眯起眼睛说：“嗯，我在想那两条长长的鼻涕去哪儿了。”

黎玉莲感慨地笑着说：“不知什么时候就弄丢了，还有那童年的时光。”

艾祥又陷入到久远的回忆中：“有一天，你突然就走了。我发现你不在，以为你病了，接连几天都不在，我就去问郭妈妈，郭妈妈说你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家了。这么些年，你去了哪里？对了，我曾经梦见过你，你去了一个有大湖的地方，那里并没有山，没有像北山那样的大山，而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大湖。你像一只丑小鸭，被人扔进了那片无边无际的大湖里。”

艾祥想起那个经常让他在惊恐之中醒来的梦，继续回忆着那一段难忘的天真和幼稚：“你这只丑小鸭只能孤零零地孑然一身，在那片大湖里拼命地划着两只小脚，一群凶狠的野鸭跟在你后面追逐着。你身上的羽毛都被它们啄光了，成了一只光秃秃的丑小鸭。我想着要去帮你，却根本无法动弹，既动不了手，也动不了脚，这时候你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黎玉莲听着艾祥的述说，在不知不觉间也被他担忧的情绪感染了，自己都显得着急和不安起来：“后来呢？可怜的丑小鸭死了吗？”

艾祥望着她笑着说：“后来，在那只丑小鸭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只美丽的白天鹅。”俩人互相看着对方都笑了。

黎玉莲回忆说：“我记的是在一个傍晚被人接走的，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郭英妈妈告诉我说：‘那个来接你的人就是你爹，你以后一定要乖，一定要听话。’我和郭英妈妈说，我要见端午哥，郭英妈妈说我知道你想和端午告别，但是端午已经睡了。这以后，我就被现在的养父带进了大山里，一路上，我好奇地问这问那，养父都很耐心地告诉我各种稀奇的东西。我终于有了爹也有了妈，他们对我非常好。”

黎玉莲接着又说起记忆深处的印象：“好奇心过去后，我就感觉有些不习惯了，变得闷闷不乐，也不愿意听他们和我说的任何话，只想着要见你。我和爹说：‘我要见端午哥。’他们并不知道我有个端午哥，也不知道我说的端午哥是谁。他们只是告诉我说：你也有了新家了，不在那儿了。我就相信了，想着长大了以后再去找你吧。他们知道我是因为孤独才想起你的，他们也怕我孤独，又抱养了一个女孩，她比我小三岁。我很高兴，终于有人喊我姐了。”

艾祥是从郭妈妈那里知道了很多童年往事的：“你是我们照全家福的第三天被人领走的，我看了郭英妈妈后来送给我的日记，那是她记的有关福利院生活的日记，才知道了有关你被人领养的事。这张照片你是从哪里来的呢？又为什么要挂在这里？你的养父母会接受你这样的做法吗？”艾祥看着照片不解地问道。

黎玉莲感慨地说：“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是被抱养的，有关福利院的那些记忆慢慢地模糊了。如果不是养父母再次提起，我可能再也不会想起，毕竟我离开福利院的时候还很小。在我上大学之前，养父和养母将这张收藏的照片拿了出来，他们如实地讲出了我的身份。并且告诉我，如果你以后想找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们是同意的，也希望有一天，我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下期预告：第149章 大山的养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