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凭寄还乡梦 殷切入故园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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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稷回到蓟城,换上秦国公子特有的服装,巍峨高冠下的赢稷双目炯炯有神,深衣黑色袍服将赢稷的干练精神衬托的淋漓尽致,当赢稷换上衣服走出来的一刹那,囡囡都瞪大了自己的眼眸,小手手拽着赢稷的袍服始终不撒手。赢稷抱起囡囡,在囡囡的小脸蛋上狠狠地嘬了一口,乐呵呵的囡囡也抱着赢稷温柔地吻了一下,有了囡囡的陪伴,赢稷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了一个值得守护的人。
他带着囡囡随着赵胜一路前行,向着赵国而去,等待他的,都是未知的命运,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上位的姬职,还是忧愤自尽的姬平。向着赵国前行的道路一马平川,巍峨的燕国长城与赵长城相距甚近,赵胜特意在赵长城上巡视一番,看着艰苦戍边的将士。
赵胜满含泪水,将赵**士聚在一起,“巍巍大赵,皇皇靖边,汝等乃我大赵之精锐,赵胜此来,无以言说,唯有感激。众位思乡心切,赵胜甚为理解,推动赵国戍边军士的家眷入边,赵胜定会记在心上。众将士辛劳,赵胜此来所有财物,请众将士平分。”赵国靖边将士爆发处山吼声音,他们不惧辛劳,不畏生死,他们就怕国家忘记他们,赵胜小小年纪,能有如此统军才能,让赢稷也甚为敬佩。转念一想,说到靖边,秦国靖边军士,何尝不是如此,自己若为王,定要比赵胜做的好。
秦国的朝堂局势愈发扑朔迷离,芈八子在魏冉的支持下,虽然有了争位的资本,可是惠文后也有着秦国公室的支持,甘茂与樗里疾两大元老的态度就显得十分关键了。甘茂为丞相,乃是秦国民政事务的领袖,但根基尚浅,樗里疾为秦国公室,在武王一朝备受打击,在军中和公室中特有威望,可以说是秦国王位的实权派人物,若能争取到樗里疾的支持,那秦国王位岂不手到擒来。
惠文后和芈八子三番两次拜访樗里疾,公府中的财物堆积如山,可是樗里疾就是打哈哈,那边都不得罪,这让秦国王位的归属问题一直定不下来。赢煜在辞别沅玑后,向着秦国上郡疾驰而去,挑选精干敢死之士入燕,接回赢稷,这是秦武王交给他的任务,深感责任重大。
赢煜向白起发了邀请,恳请白起在处理完宜阳军务后,来上郡与他会合,共同前往燕国,燕昭王姬职也是自己的外甥,应该好说话的。赢煜到了上郡后,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白起的到来。
焦急的赢煜心情烦躁,整日在上郡与锐士们练武搏杀,时不时排除斥候查探消息。一日,斥候营的士兵急匆匆赶来,在赢煜耳边低语了几句,言语脸色大变,大吼道:“大秦锐士,全副武装,随我出行。”
眨眼间,赢煜身侧便聚集了众多锐士,赢煜飞身上马,正待要出营,便听到远处一阵长号,雄浑壮烈,是秦将到来的信号,赢煜大喜,知是白起到了,忙命众锐士待命,自己亲自跑去迎接。
白起与锐士百人队从宜阳一路疾驰而来,因着天气原因,耽搁了几日,到得上郡,便看到赢煜急吼吼地骑着马赶来。“你可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自己行动了。”赢煜捶打着白起厚实的铠甲说道。
“耽搁些许时候,还好及时赶到,走吧。”白起寡言少语,性格沉稳,赢煜大大咧咧,急躁好动,二人巴蜀宜阳大战早已经配合过多次,赢煜对白起的才能深深折服,此刻白起到来,赢煜便感觉心下稳了不少。“走甚走,先咥上一顿,要不下次再找你你不理我了,连顿饱饭都没有。”
白起微微一笑,在赢煜的拉扯下,进了军营,美美地吃了一顿军食。白起换了一身贴身小衫,与锐士百人队前往山林地小溪中美美地洗了个澡,来时候的疲劳倦怠,一扫而空。
众人在山溪中嬉戏打闹,白起率先穿好衣服,众军士正待要随着白起回去,白起回身说道:“诸位近日来辛劳了,不着急回去,尽情放松,明日,待命。”
众军士喜出望外,齐声大喝道:“将军威武。”便纷纷钻入河中,嬉戏打闹。此百人队乃是白起万名锐士中挑选的,时刻不离白起,因此与他有着浓厚的感情。
白起传授他们武艺,随行护卫,白起在哪里,这些百人队便会在那里,哥哥以一挡百,为全军中最高荣誉,司马错领军之时多次想要白起的百人队,都被白起婉拒,因为承担艰险任务,此百人队常年操练,基本没有闲暇时光,此次来上郡,好容易有一天休息时光,众人可劲地撒欢。
回到营中,看着赢煜在地图前来回标注。白起默默地坐在军案旁,品着赢煜放在一侧热气腾腾的饮品。“嗯?什么东西?清香中带着些许苦涩,回味又有些许甘甜,好酒。”白起砸吧着嘴巴。
“白起,这可是我婆姨给我特备的,提神醒脑,名为葭萌,在川中又叫茶,孤陋寡闻。”
白起哈哈大笑,“你说你把狗粮往人嘴里塞,咱就不说啥了,这还带精神攻击。”
赢煜朝着白起嘿嘿一笑,“没办法,婆姨体贴。”白起摇摇头笑着,品着赢煜跟前的香茶。
“赢稷已经在前往赵国的路上,我等想去燕国接回稷王弟,看来需要费一番周折了。”白起闻讯一惊,迅速定下神,“赵国接回赢稷,可是要模仿燕国,扶立赢稷为王。”
赢煜摇摇头,“赵雍雄主,拥立赢稷为王,可赢稷在秦国没有根基,若是为人质,迫我大秦与之定约呢?”白起用手指慢慢点着军案,缓了一会,说道:“以起之判断,断不会如此,赵雍扶立赢稷,于赵国利大,惠文后与芈王妃二者相争,根基深厚,赢稷庶子,正因其根基薄弱,便须仰赖赵雍之力,如此一来,赵雍利市更大,公子请看姬职,也是赵雍依此法扶立,因此,起认为,我等不须迎接稷公子,只须在赵雍必经之地迎接便可。”
赢煜许久未言,思考良久道:“将军所言廓清我多日谜团,赢煜就是担心稷王弟身遭不测,那我们就等下去。”
白起摆摆手说道:“不,主动权不能在他们之手,稷公子在他们之手,但我们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若我们以雷霆之势拔赵两城,给赵人震慑,让他们断掉干涉我秦国内政之心。”
赢煜一把将拳头砸在军案上,“当我们大秦是穷弱燕国吗?稷王弟不管如何,他赵雍断不会起杀念,这可是他手里的宝,就依将军所言,灭灭这北地雄主的威风。”二人相视一笑,上郡军马虽不及蓝田精锐,但是白起与赢煜很有信心,因为,他是白起,他是赢煜。
赢稷随赵胜到了赵国,囡囡头一次骑着大马进行远距离行走,一开始还觉得新鲜感十足,在马上窜高走低的,很是兴奋,赢稷也跟囡囡练习手语,已经能进行最基本的交流。
后来渐渐便倦了,躺在赢稷的臂弯里便睡着了。刚刚进了邯郸,便被邯郸城的牛马贸易所飘来的一阵牛马粪的味道熏得睁不开眼,饶是已经习惯了蓟城的牛马味道,可也没有邯郸城那么浓烈。
早就听闻赵国胡服骑射,没曾想贸易规模竟是如此之大,赵国成军人口大量增加,精骑数量也定成倍增加,必然对秦国构成严重威胁。若能窥探赵国商情,回秦后也能早作图谋。
赵雍在邯郸城的西门等着嬴稷,一身赤红色袍服,胯下北地骏马,威风凛凛,英姿飒爽。待赵胜刚到邯郸,尚未歇息,便与赵雍汇合,向着秦国奔去。
此去秦国,赵雍正好路过晋阳郡,从离石要塞出河西,一路直下秦国,此种路径是否可行,赵雍借着此次机会需要验证一下,顺便好好看看赵国防务与秦国山川地理,为日后赵国威胁秦国上郡提供有利条件,赵雍健谈,一路之上与嬴稷相谈甚欢,赵胜时不时逗着囡囡,囡囡也从一开始的腼腆变得爱笑了起来,有个女娃娃的陪伴让赵胜没有那么无聊。
在上郡的白起与赢煜商定后,将进攻的方向定在了赵国的蔺城,此处与秦国上郡接壤,地理位置险要,乃是赵国离石要塞的门户,属河东之地,在吕梁山下,临山靠河,是赵国经略秦国上郡的险要之地。
白起与赢煜准备妥当后,率领三万精骑便向着蔺城进发。赢煜之前为斥候营主将,对侦查与收集情报很有心得,此次白起率军主攻蔺城,赢煜承担起了沿途地理山川的搜集工作。很快,赢煜便绕开蔺城,钻入大山之中,沿途不断做标记,白起此次乃是奇袭,行军工作做的很出色,赵军压根没想过此刻会有秦军进犯。
镇守蔺城的赵军以步卒为主,边塞骑兵尚未铺排开。赢煜派遣斥候密切注视着离石方向的赵军动向,白起在夜间架起浮桥,看着大河的滔滔之势,此处已经在大河上游,落差较大,水流湍急,众军士面对大自然的无情,心生胆怯。两侧密林分布,河谷高深,倒是适合隐蔽。好在赢煜已经做好标记,白起便在大河西岸架设浮桥,挑选在夜晚行军,三天两夜的准备工作,让大部队奔往蔺城比预定时间晚了两天。赢煜不断派出斥候与白起联系,吕梁山地山高林密,特别适合斥候勘察,隐秘性极好。
白起率三万精骑渡过大河,吩咐赢煜切断蔺城粮道,两日后,白起全线发起进攻。
赵雍等人此刻正在离石要塞勘察,双方的不期而遇,让一场不小的战役,在这双边边境悄然拉开。让赢煜没有想到的是,赵雍等人的脚程竟是如此迅速。赵雍没有选择从韩魏借道直奔咸阳,竟是从赵国腹地穿行而来,白起不知赵雍,赵雍同样也不知白起。
赵雍正在听取离石守将的汇报,突然,一名赵国粮官在其上司耳边低语了几句,赵雍察觉到了其上司面色微有变化,出于对战争的敏感性,赵雍打断了守将,问道:“可是蔺城方向有什么动静?”
粮官拱手道:“启禀将军。”守将呵斥道:“眼瞎了吗?这是我赵国雄主,叫君上。”
赵雍摆摆手,“无妨,继续说。”
这名粮官忐忑地说道:“君上,蔺城方向的运粮队自五日前出得离石,至今未归,按赵**制,运粮队有特殊行期,若是未归,必有缘由,可未得讯息。”
离石守将说道:“君上,运粮队晚归,实属正常,离石至蔺城方向跨越大山,迷路现象时有发生,君上勿要挂念。”
赵雍呵斥道:“军者,细也,切莫疏忽,查探一番,到底是何情况。”运粮官说道:“君上,昨日派出斥候,未归。”
此语一出,赵雍脸色大变,向着离石守将大吼道:“如此军情,刚刚为何不报,命:离石守军,集合待命,即刻随我进军蔺城。”
离石守将慌忙退下,将城内一万军士集结起来,长期懒散的离石军士硬是在三五刻钟方才集结完毕,赵雍盛怒之下,即刻便要斩了离石要塞的守军将领,赵胜慌忙下跪求情道:“父亲,离石之失,其罪不在将军,乃在赵**制。”
赵雍略微思忖,语气渐渐缓了下来,闭着眼睛问道:“胜儿,为何会有此论,你且说说。”
赵胜拉着离石守将的手,说道:“父亲,儿臣此前在赵长城边塞巡查,兵士常年不归家,思乡心切,且军士待遇与边军和王城军士相距甚远,兵士无戍边积极性,父亲,就是您亲自统军,也是徒劳啊,当时在赵长城,胜儿听到了在赵**中流传甚多的歌谣,父亲来听听。”
赵胜清清嗓子,对着众人唱道:
扬之水,不流束薪~
彼其之子,不与我戍边~
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
扬之水,不流束楚~
彼其之子,不与我戍边~
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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