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胡亥以相逼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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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屋,桑树下,万籁俱寂。
透过一扇窗,她看到他一袭白衣,一如当初在徐镇见到时一样,静坐在矮案前,面前一支笔、一副空白画卷,有些不真实,她跨过门槛,向里一步步走去……而扶苏,就坐在那正中央望着她。
“瑕儿,过来!”他向她招手。
“公子,你在做什么?”她好奇。
“瑕儿,坐下别动!”让她倚在窗旁,他低头,手下一笔一笔传神的绘着……
时光定格,如潺潺溪流瞬间冰冻一样,她一动未动,他时尔抬目……
……再看去,却不是她那一身男儿装,而是红,异常喜庆的红装,炫目柔滑的红缎,薄如蝉翼的红纱,红霞帔的轻纱长长的拖至地上,低头,何时她换了身嫁衣……和他画中人一样的俏丽……扶苏近在咫尺,温情脉脉,他笑,轻纱下的她便也笑,他温柔的揭开她的红纱……他们紧紧相拥,亲吻她,滚烫的,火热的,缠绵的,吻遍她全身……从此,她也是女人,是他的妻子……
……月夜下,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兰池宫那凉亭的巨石上,周身淡淡的墨香鼻息可闻,她想走得更近,看清楚那个朦胧的背影究竟是谁,可是刚跨一步,他倏地离自己几丈远……视线越来越模糊……隔着的仿佛是天与地、山与海……猛然间,从天而降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时向她射来,还来不及躲……只一瞬,那刚刚朦胧的远去的背影疾如旋踵挡在自己面前,然后回身展开双臂,护住她,冲她笑,她愕然……扶苏……巨石上的那人竟是公子,须臾间,后背那支箭不偏不倚刺穿了他的心脏……惊的她……
“公子——”王瑕从榻上直直的坐起来。满头的汗珠,瞪圆的双眼……怔在了那里。
“小姐,小姐——”小吉彻夜守在她身旁,此时看到苏醒过来的王瑕,整个人兴奋的以至于都忘了先去禀告将军及夫人,连忙去拿铜盆里的布巾为她拭去额上的汗。屋外,贺婉容听到声音速速进了屋里。
“妹妹……你终于醒了?”贺婉容握住她的手,欣喜万分。
王瑕的眼眸缓缓转向她,沉积在那眸里的悲不自胜让贺婉容惊住,许久,煞白的脸上,泪不知不觉的就淌了下来……
此时,该说什么呢?似乎什么也不用说,她是她一同长大的妹妹,她的所有,她知,她也懂,就让她大哭一场吧……将几日来郁结在心底的委屈、痛楚和心酸通通都哭出来……贺婉容轻轻揽过她愈发剧烈颤动着的身体,任泪水浸湿自己半边肩头……
……
五日后。
王瑕气色恢复如常,看上去举止和以往一般无二,只是那之后她整个人一直郁郁寡欢,时常一个人发呆很久。李念深知女儿的脾性,情之所钟、骨子里的倔强却认事通透明理,只是此刻,相思相望不相亲,浮生若梦,为欢几何,缘灭,已成定局,可她不能在女儿面前多说什么……恒古至今,历史舞台上女子从来没有自主选择婚姻的权利,更何况是出生在王侯将相门庭的这些子女,人生更如棋子。秦王欲要一统天下,各方势力犬牙交错,秦王的赐婚怕也是一场关乎君臣牵制的政治联姻,老将军人虽在乡下,可旧部那蠢蠢欲动的势力不容小觑,亦或是秦王对她夫君王贲兵权的掌控之举,这早已不再是简单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但凡牵扯皇权的象征,政局的平稳,王朝的延续,从来都令人望而生畏……李念深知,因此,在秦王还没有正式颁昭婚期前,她不想也不愿再去叨扰女儿这最后仅有的独处,即使这仅剩的光阴女儿是用它来打发对那位公子扶苏的思慕,她也愿成全……
……
第二日天未亮,当所有人还浸在睡梦之中,王瑕已抹黑起来,又穿上她那身男装,背了一个包袱,带着阿刁,一声不息的去马槽牵了一匹马,出了将军府。
天亮,贺婉容进了王瑕的闺寝才发觉不对,猛然看到她的留书,立马去找李念。
“姨娘,瑕儿妹妹不见了?”
李念神色一紧,忙拿过竹简,只片刻,脸上却显静默:
“无碍,她既带走了金雕,一定是去了以往的山林。”
“她孤身一人去了山林?要不要将她找回来?”贺婉容脸色一变。
“瑕儿也不是一次两次出去放生那只金雕,让她独自散散心也好,舒缓了心结她自然会回来的。”李念放下竹简,端起茶杯,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嗯!即使如此,那婉容告退。”贺婉容看她神情自若,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暂时松了下来,轻轻一揖,退了出去。
……
徐镇,辰时。
那崖下的院落里,镇上的孩子们围着王瑕,一张矮案上放着各色泥团,上方摆着几个做好了的泥人,捏的是对面的那几个坐着的孩子,孩子们吃惊却又意外,看那泥人在她手中三两下就被捏了出来,生动形象,惟妙惟肖。
“先生,可不可以教我们捏泥人?”其中一个长相俊秀的男孩提议。
“对呀,看先生捏的这么好,教教我们吧!”另一个附和。
“好!既然你们都想要学,我自然是愿意教你们的。”
一个上午的时光就在孩子们捏泥人的过程中逝去了,女孩子们大都心灵手巧捏的像模像样,男孩子嘛就稍逊色些,不过因为有热情倒也不气馁,一鼓作气埋头继续……王瑕静静的坐在那窗旁,如当年一样,眼光一一扫视过每个孩子,最后定格在里堂的正中央,扶苏就曾坐在那里,手持竹简,头微侧,阳光洒在他洁白的衣袍上,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被金晕包裹着,影子拉的很长,很是好看……
来徐镇已经三天了,白日里,王瑕忙碌着给镇上的孩子们授课,除了手工活儿,她偶尔也会拿出扶苏放在矮案上的竹简书籍《劝学》,接着之前所学的继续教下去……有时也会去张伯那里买上红豆味咸味的烧饼坐上一会儿,所有一切平静的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半月有余,阿刁身上的伤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关在笼子里时天天扑扇翅膀,如今重回山林自是兴奋得很,不过阿刁时不时的还会被她从山上密林召唤出来。每每夜半,它还会从窗内飞进内寝,躺回榻下的笼里,一直伴她至天亮……
是夜,躺在扶苏曾睡过的榻上,王瑕微闭着眼,枕上淡淡的墨香,她抚上去是她熟悉的味道,连眉眼都弯弯如牙儿,脸上的幸福不言而喻……可不一会儿,眼角就有泪滴滑落,然后头深深埋进被子里,双手紧抓着被角,弓起身,肩头微微颤……
“如今想要再见你一面,难道也只能是在梦中了吗……小思带去的书信至今都杳无音信,公子,是不是连你也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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