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后手 (第2/2页)

陶月璃持扇扇火的手顿了顿，语气平静道：“母亲没事还是把这院里的人叫回来吧，只要祖母好些，我会乖乖嫁人的。”

院中原本使唤的人都是府中的老人，也都是衷心祖母的人，如今母亲既然能在这里当家做主，想必那些人都被母亲关了起来。

没有祖母的亲信在她身边照顾，陶月璃总归不能安心，便想要母亲先把人放了。

可陶夫人如今能有底气站在这里，仗着的就是老夫人没人可以使唤，又如何会把那些人放出来呢？

因此对于陶月璃的话，陶夫人根本就不搭理，直接转身回了内室，打算再好好和老夫人聊聊。

陶夫人一走到老夫人的床前，床上原本“睡着”的老夫人一下睁开了眼睛，见此陶夫人丝毫没有意外。

“母亲，您考虑得如何了？月璃自己都答应了，您又何必坚持呢？”陶夫人笑意盈盈劝道。

老夫人冷着脸，看向陶孟氏的眼神中犹如带了刀子：“老身做事何时轮得到你来教？”

见老夫人如此固执，陶夫人也不再犹豫，直接当着老夫人的面招呼自己的心腹嬷嬷：“王嬷嬷，去将府库里的百年老参取来给母亲补补身子。”

王嬷嬷二话不说领命而去，陶夫人见老夫人无动于衷的样子，“好心”解释道：“母亲，御医说了您得饮食清淡，用这百年老参怕是会虚不受补呢。”

“可您是长辈，您执意要，咱们做晚辈的还能不给吗？”

陶夫人这话一说，老夫人还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老夫人眼皮都没动一下，说出的话依旧的冷的：“劝你好自为之。”

老夫人年纪确实大了，但并不贪生，因此陶孟氏以此威胁她时，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她也并不觉得自己真有个好歹，陶孟氏又能落得什么好。

陶夫人陶孟氏已经从老夫人的表情上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一收，冷着脸甩袖从内室离开。

东厢房的客厅中，陶夫人坐在桌前饮茶，手中的茶杯幽幽散着茶香，而陶夫人已经僵坐了有一会儿了。

一旁候着的王嬷嬷出声打断了陶夫人的沉思：“夫人在忧心什么？”

陶夫人也不瞒她：“老太婆定还有后手。可她的人都被我关着，我想不出她还能如何破局。”

王嬷嬷闻此若有所思：“待大小姐出嫁，老夫人总还要出面的，可能老夫人是想那时候发作。”

明日便是初八，圣旨上陶月巧和景王的婚期。

不管嫁人的是陶月巧还是陶月璃，老夫人作为陶府的大家长，理应出席的。

若老夫人真强撑着病体出席，说不定陶夫人还真得吃个大亏。

不说老夫人这多年来在京城的诸多人脉，就单单一个“孝”字压下来，足以压死陶夫人了。

想到这些，陶夫人不由手抖了一下，差点丢了手中的杯子。醒过神来，忙将杯子搁在桌上，急声问道：“那有没有什么药，能让老夫人明日开不了口，事后还查不到痕迹呢？”

陶夫人本意只是想让老夫人明日说不了话，但王嬷嬷却揣摸出了另一层意思。

想了一会儿，王嬷嬷回道：“有一种武人濒危时用来激发潜力的药，用后两个时辰精力百倍，两个时辰后便会反噬陷入虚弱。”

“一般成年壮汉用后都会虚弱三五日，以老夫人的身子……，大概会再也开不了口吧。”

王嬷嬷这话犹如毒蛇吐信，激得陶夫人起了鸡皮疙瘩，但内心却不知为何如同冒起了滚烫的岩浆。

“我再想想吧。”陶夫人的声音低不可闻。

这边为监管老夫人和陶月璃暂歇在东厢的陶夫人作何反应，陶月璃暂时不知。

她将药仔细煎好，叫醒祖母，细心服侍其将药用下。

见祖母用完药后又开始昏昏欲睡，却强忍着精神想要和她说些什么，陶月璃忙劝慰道：“祖母，您快好好休息吧。有什么话，可以等您好了再说。”

老夫人显见是不想等的，她拉着陶月璃的手：“璃儿，我趁御医为我诊脉的时候，将随身的玉佩塞给了他。那人是个机灵的，看在我和太后的交情上，他定会为我向宫里传话。”

“等宫中来人，你把一切道明，相信不论是陛下还是太后，会有人为你做主的。”

听着祖母虚弱的声音说完这些交待，陶月璃眼中酸涩，难以自控地落了泪。

“祖母，可那样陶家就算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