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灭族仇人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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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屋子里没有人说话,只听见写字时的沙沙声。
我沉默了片刻,忽然察觉到一个奇怪的地方:“方才先生说……如今要找到加兰族人几乎无望……”我假定他们不清楚加兰鹤之和哥哥的所在,问出了我的疑问:“我听闻,莫寅公子的母亲亦是来自加兰族。”
倘若白莫寅如今不在,可他娘在呀,要找到解毒的秘方有什么难的?他们方才扯了那么多,为什么这个最简单的办法提都不提一下。
四周明显沉默了下来。
我看不明白这沉默究竟为何,遂厚起脸皮继续试探道:“难道莫寅公子的母亲如今不在白家?亦或是茉儿人微言轻,不方便麻烦那位夫人?”
可自从来到中原,我只听闻过白景枫的生母,那位谭夫人才是个不好相处的主。
倘如红芙姐姐所言为真,白莫寅的生母应是个低调之人才是。
这究竟有什么好避讳的呢?
小心翼翼问出口,发现果真触到了禁忌。
那梁先生又装聋作哑,写着自己的药方。我转头看向白景枫,白景枫亦是半天不吱声。直被我看得不耐烦了,才道:“她不方便。”
“不方便?”我疑惑地重复了一句。
是残疾了不方便?残疾了也不至于给不出一个药方啊。难道是走远了?她既已嫁给了白庄主,能走多远去?
还是说……她已经死了?
看着白景枫和梁淮之脸上的神色,我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看起来……
好像真的已经死了,我万不该随便问的。
这一日最终还是以重新写了个药方子罢休,只新加了几味药,据说是白景枫过去带上山的,也不知有用没用。
我倒是不怕这个,只有个地方一直觉得奇怪。
忍了半天,起身要走时,终于忍不住问道:“我只是有些好奇,那加兰族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所剩无人。是天灾**?还是流离失所?难不成就没人知道。”
一言落地,又是该死的沉默。
我今天究竟是犯了什么冲,问的问题似乎一直在踩雷,一直被回避。
这个该死的加兰族,怎么就那么多秘密呢。
梁淮之不吭声,再次看向了白景枫。
真是奇怪了,这灵山的大夫,怎处处看白景枫的脸色。
白景枫冷冰冰道:“你问那么多干嘛。”说罢喝了口茶,神色不悦。
“问问怎么了,我就是好奇。”我气呼呼道,“此事关乎我的性命,问再多我都不嫌麻烦。”
“真是败给你了。”白景枫叹息一声,沉吟片刻后,似是冲梁先生点了点头。
我不明所以,回头才见那梁淮之说道:“你也别怪我们沉默。若非为了解毒,哪里有人愿意提起那桩遥远的往事呢?”
听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跳,隐约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耳朵里却清晰地听着梁淮之继续说道:“早在多年前,加兰族便遭遇了一场灭族之祸,此后几乎无人幸存,这是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情。”
“灭族之灾?”我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几乎全被人……杀了?”
梁淮之点点头。
我心头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悲凉,仿佛一下子被人敲了一下,脑子里嗡嗡作响。
“谁……谁干的这件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而沙哑,“下手之人……究竟是谁?”
谁这么狠毒,又这么厉害,能一夜之间,毁灭一个神秘而古老的族群……
“这件事亦是江湖皆知的。”梁淮之看看我,又看看白景枫,这才慢吞吞说道:“下手之人不是旁人,正是三公子的父亲,白庄主所为。”说完后,他摇着头,起身继续为我抓药去了。
看着他宛若回避的背影,我瞬间失言,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原来梁先生频频看白景枫,是为了斟酌是否该说,原来我的家族,早已经毁在了一方霸主的手上。
我苦苦寻找的亲人,也许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飞快瞥了一眼白景枫。
他眼中也有些动容,我猜想,他大抵知道一些,却又知之不详。我有太多的疑问,脑子里来来去去,搅得我心烦意乱。
直到梁淮之捡了药回来坐下,我再顾不得许多,忙问道:“可方才三公子分明说,加兰族乃是莫寅公子母族,白庄主怎会……”
梁淮之道:“若非是娶了族中之人,向他泄露了祖传毒药的解法,旁人又怎能闯入加兰族呢?”
“你的意思是说……是白莫寅的母亲,背叛了加兰族?她为了自己的夫君,抛弃了姓氏和家族,做了屠杀者的帮凶?难道加兰鹤之也是帮凶之一?”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越想越不对,继续问道,“他与加兰族无冤无仇,还娶了族内的女子,说起来算是有姻亲关系,何至于使出这等手段?”
我抓紧梁淮之的衣袖,焦急地看向他,又回头看白景枫,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梁淮之的回答让我我又是一惊,“老夫听闻,是为了把二公子带回来。”
二公子?那就是白莫寅了。
把他带回来,这又是什么意思。
白景枫竟难得的开口向我解释道:“听闻加兰族有血脉不可外传的规矩,我二哥留着加兰族的血脉,因此自小就被送到了苗疆抚养。父亲一直想将二哥接回来,想了许多法子,亦多次前去交涉,始终未果。”
原来是为了抢那位闻名天下的二公子。
这位风华绝代的人物,该不会与我也有亲戚关系吧?
白景枫继续说道:“直到二哥十二岁那年,父亲耐心耗尽,这才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强行把二哥接回来。许是那些人誓死不从,最终……”
“那你二哥他……不会怪你爹爹吗?毕竟那也是他的亲人啊,还是陪伴了他十二年的亲人,最后闹成这般血腥境地,他心里如何平复?”
我试着站在白莫寅的角度去想象这件事,发现无论如何也很难接受和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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