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断头翻桥 (第2/2页)
我转头看去,发现包天正拿着那张原本铺在床的传单翻来翻去。
正想开口骂他却发现这张看似平常的床单被他这么一折腾,原本积累在表面厚厚的灰尘被抖落了不少,逐渐显露出另外的模样。
“哟!金蚕丝!”包天大叫一声。
我一把抢过来发现这床单表面确实有密密麻麻不少的金色丝线!金色丝线之下是用红、黑、绿几种颜色向交织的刺绣图案。
“你说这是什么金丝?”
包天想夺回我手里床单,却被我躲开。他一手扑了空,有些不高兴的说:“你这条土狗,懂个屁!这是金蚕丝!又叫黄金线!”
“黄金做的线?”
“废话!你平时不是挺充满吗?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我心里暗自感慨,这条床单从年份上看肯定是个老物件不假,先不说这一条床单用了多少黄金,价值多少,单是能把黄金制作成这么细致的丝线这手艺本事就不得了,就说现在的纺织厂里面那些自动化的机器可能都达不到这种水平,更别说古时候。
我把双手伸开,尽可能让床单撑开得大一些,认真看了看,发现床单上居然用金丝绣了一副夸张的牛头长身图案。
这幅图案从整体上看起来很夸张,应该说是的有些稚气,巨大的牛头吐着舌头,身子又长又细,表情和动作也很夸大。
在牛头长身图案旁边则是同样表现力都很夸张的图案,由于手艺精湛,做工精细,所以不难看出图案从内向外依次是荷花、稻穗、铜鼓、灯笼、银杈、铜钱、太阳、楼阁、田园、桥梁、河流。颜色多以红色为主,黄、绿、白、黑作为配色,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副花朵的模样。
但无论是什么模样的图案,每一个所绣的图案虽造型夸张,却极为生动。而且都是两两映衬,相互对称,排列也很有规律。
我有些惊讶,忍不住开口赞叹:“好一块古苗绣!”
“古苗绣!?”包天激动地对着我手中的苗绣不断吹气,让苗绣的绣花显得更加的明显。
梁氏兄妹一听是苗疆的古物,立刻凑到我身旁,全神贯注地审视这块刺绣。
“阿雪,这刺绣好熟悉......”
瞪大了双眼的梁国雪脸色惨白,瞳孔慢慢失去了神色,随后双肩开始抽搐。
“阿哥,这是......这是......阿妈的......”
“什么!”
“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忍不住发出了惊叹。
此时梁国雪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从我手中小心翼翼接过刺绣,随手一翻,一叠,整张刺绣立刻变了形状。
整张刺绣呈现出斗篷披风的形状,披风之上所绣的各式图案栩栩如生,形貌生动,相互之间的对称和排比,让披风在显得有了生命一般。
“这不是一般的古苗刺绣啊!”贵叔看着披风上的绣花,眼放精光。
“这件披风包含了苗族刺绣全部12种技法。即平绣、挑花、堆绣、锁绣、贴布绣、打籽绣、破线绣、钉线绣、绉绣、辫绣、缠绣、马尾绣、锡绣、蚕丝绣。老夫至今也只见过8种的刺绣手法,所以其余的4种也只是猜测。”贵叔一边说,一边用手轻拂披风上的刺绣。
“前辈,这件披风之前规整的盖在床上,证明应该是您母亲常用之物,证明老人家确实是在这里待过。”
梁国雪看着孙秋禹满是泪痕,她将披风轻轻贴在脸上,嘴里用苗语说着思念母亲的话。
“秋禹,我,快帮帮忙,母亲去哪里了!”梁国扬一激动,苗语夹杂着汉语,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孙秋禹低声安慰了梁国扬,同时环顾四周,希望还能找到其他有用的信息。
我问梁氏兄妹:“二位前辈,梁老太君最后是如何与二位分离的?可有什么信物或忠告。”
二人眉头紧锁,思考片刻之后梁国雪率先开口说:“我记得母亲离开得很急,什么原因我倒是忘了,只是说要出一趟远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我看向梁国扬,他摇摇头说:“母亲确实离开得很急,也没有刻意交待什么,我也以为和平时外出给阿雪找药一样,所以也没有在意。”
我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于是看向孙秋禹问:“老孙,有什么发现?”
孙秋禹摇摇头,一脸无奈的表情。再看包天却不知为何一直俯身对着用石头和树木拼接的床榻仔细观察。
“包天,看什么呢?”
包天没有理我,反而是自言自语的说:“不对啊......”
我又问了一句:“什么不对?”
包天用手扣了几块镶嵌在木头之间的小石块拿在手里继续自语道:“这里面是空的?”
我赶紧上前尊下身来,这才发现这些看似随意搭建拼接的石块和木头好似存在一定的排列,就像老家农村自建的土坯房一样,用天然的不同形状的石块相互切合拼接,再用泥浆或草木灰浆灌注缝隙,这样的建筑虽然看起来简陋,但实际效果却很好,即耐用,又遮风避雨。
“包天,和我一起推!”
包天当下给我一个眼神,点点头,做好了准备。
“走你!”
我和包天一同使劲,就听“哐哐”几声,面前的石床瞬间倾塌,顿时灰尘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