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坠落的舞者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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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瀞笙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光线昏暗，画面支离破碎，朦朦胧胧什么都分辨不清，太阳正挣扎着最后一丝余晖，缓缓退去。浑身缠绕着白色绷带，骨头好像被打碎重新组装起来的似的，除了疼痛感带来的绵软无力，气咽声丝，思维好像也无法动弹，对外界的感知“无动于衷”。不知道所在的是什么地方，想不起为什么会受伤，不知道发生、经历了什么事情，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九月，凤凰花开得如火如荼，好像热烈的火焰在偌大的树冠燃烧一般。相对于这样的热情似火，心里还是倾心林茵小道旁密集排列的蓝花楹，清新雅致，蓝蓝的一片花海，仿佛是绽开在心底的一束微光。

那奇怪的大叔又来了，黑西装花领带，用发胶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型，恭敬有理的笑容，身后依然是那两三个跟随者，目不斜视，不卑不亢。

之所以说他奇怪，是因为自从叶瀞笙意识慢慢恢复以来的三个月里，基本上每星期他都以探病的名义来医院两三回，而每次向来端庄优雅的母亲情绪都会被这件事所影响。虽然隔着玻璃门，但那大叔频频望进房间里的目光，以及交谈中母亲激辩后怒红的脸颊，略带气愤的神情，不难想出，他们是在讨论关于自己的事，而且，谈得很不愉快。

哥哥叶璟濂站在母亲身旁不发一语，眉头紧锁，总是在思考着什么。偶尔出现在医院的父亲遇到此景，依旧面色如常，深不见底的眸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是胸口的起伏说明当事人在努力压制着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交谈还未结束，哥哥叶璟濂推门进来了。西装革履，熨帖规整，浅色素净，身形修长气质儒雅，并非是那名声在外、巧言令色的大律师形象，势不可挡、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此时也并未展现，嘴角弯起暖暖微笑，只见一位气质儒雅的谦谦君子，依旧小时候那个让自己卸下心防，无比信赖的帅气哥哥。

“小瀞儿，傍晚的阳光柔和，气温正好，哥哥陪你出去走走？对你身体的恢复大有好处。”春风如沐般的笑容任谁都无法拒绝。

叶瀞笙开心地回应着：“好啊，我正想去蓝花楹。”

叶璟濂推着叶瀞笙从另一扇门离开了，看来哥哥依旧是在保护妹妹，打算让她远离门外那陌生的纷扰。

医院道路两旁的蓝花楹争荣景秀，开得还是那么好看。轻轻的一阵小风刮过，淡蓝色的花朵从散乱柔软、被繁花锦簇压弯的枝杈上，洋洋洒洒的落下。铺设在庭院中的碎石路旁，身处其间，恍若隔世。

叶瀞笙坐在轮椅上，安静地赏花，还是先开口了：“哥哥，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在一旁木椅上坐着的叶璟濂对于妹妹的提问，并不奇怪：“小瀞儿，哥哥知道你自小冰雪聪明，又有异于常人的天赋，如果没有这次意外，长瑞府未来就落在你的肩上了，前途真得不可估量。”

“自从我在医院醒来，妈妈总和我说以前的事，大多都是长瑞府和舞蹈有关的事，我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我的生活一直被'舞蹈'所覆盖吗？”叶瀞笙心里有些疑惑，神色却依旧淡然如常。

叶璟濂慢慢陈述着：“你知道妈妈对你的天赋极其看重，对待你的舞蹈就如同你的生命一样，所以她一时难以接受也是在情理之中。你在舞蹈上展露出的光芒太过闪耀，言家历代都从事艺术教育，出过几任长瑞府院首，族里长辈教导小辈时都以你为榜样，都希望看到你在大舞台上发光发亮，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这样言家门楣也能再添一大笔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