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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豪客? (第2/2页)

“卢公子此言有理。”戴着吹反兜鍪的莽汉大笑。

“对极对极!”这是玄天升龙道的蓝袍道人在表示赞同。

“不错,本钦本也正有此意!”梳着英雄结的那人也不反对。

这伙江湖豪客似乎根本就没有把二人放在眼里,他们的谈话间透露出强烈的自信,声音隆隆的回响在大漠之中,显然他们压根就没有考虑过喻超白二人是否正在偷听。

毁灭你,与你何干!

不远处藏在河床中的二人面色发苦。若是一开始就专心跑路,没准这会儿已经逃出生天。

现在,他们正在坐以待毙。

“以咱们的本事,拿下那厮的命来,剥了皮,拆了骨,肉却正好把来割了,细细地炙熟,与弟兄们下酒!”声音隆隆,来自于那位戴着吹反兜鍪的莽汉。

穿着山文甲的那人,面容颇为英挺,他似乎隐隐是这伙人中的头领。这个人故意大笑了两声:“哈哈,不错!正要如此,显我弟兄的豪情!”

说着,他顺手就抓起一块土坷垃丢了出去,不知是有意无意,这块土坷垃正砸在喻超白边,“啪”一声,摔得四分五裂。

喻超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这些人看来当真是知晓二人的存在的!

周梅云吓得从喻超白背上摔了下来,他的脸都绿了。这也太不讲武德了,黑吃黑便罢了,怎么还要吃人?!

喻超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朝周梅云使了个眼色,做了一个手势,那意思是:拼了!

周梅云眼珠转了转,点了点头,但他随后拍了拍自己的豹皮囊,示意还是自己负责输出。

喻超白明白了他的意思,朝周梅云做了个“来”的手势。他这么久一直是半蹲的姿势,周梅云顺势就爬上他的背,一手抓着符,一手抓着豹皮囊,二人都已做好了准备,只等这伙人杀过来,就要拼个鱼死网破!

他们二人正自准备,那边厢戴着吹反兜鍪的莽汉已经隆隆的开了口。这个人的身材犹如人熊,正常的说话,声音也总仿佛在胸腔中回响:“列位哥哥,若是遇着了那厮,小弟就要以这手箭术取下它的小命了!”

玄天升龙道的道士生就一副尖利的嗓音,他应承道:“毕贤弟既然箭术超绝,何不露一手让咱们开开眼界?”

莽汉毕贤弟也不推辞,他故作矜持地指了指喻超白二人藏身的河床:“诸位哥哥看好,我这一箭,要正中那河床的边沿!”

穿山文甲的头领便捧场道:“好啊,毕贤弟要展露绝技,我等自然是要见识一番的。”

莽汉于是一通狂笑,开始抽弓搭箭,一张铁胎打造的神臂弓,竟被他一下就拉满了,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显然几乎要承受不住这般恐怖的巨力,将要扯断了。

这边厢,喻超白已经背负着周梅云准备拼命,刚一冒头,就看到一张形如满月的巨弓,下一个瞬间,一根纯钢打造的箭矢“咻”的一下,直直地射向二人冒头的河床边!那根箭矢简直是擦着喻超白的眼睛钉入地面的,若非周梅云急中生智,抓着他的头发狠狠一扯,扯得头颅仰起,堪堪避过这凶险的一箭,他的眼睛就要被射瞎了!

喻超白被这一扯,重心失衡,立刻就往后倒去。这时候,那隆隆的声音再次传来,犹如大风正在怒号:“诸位哥哥且看!我这一箭,威势如何!”

穿红袍的觉士“嘶嘶”的阴笑着,嘴里的话像是夸赞,又像是在嘲弄:“好!不愧是‘开山虎’毕贤弟!这一手箭术,果真指哪打哪!”

“开山虎”毕贤弟傲然一笑:“献丑!兄弟这点微末的本领,难入诸位哥哥的法眼!唯有这一手箭术,倒是颇为自得!”

“毕贤弟还是过谦了,你这一手箭术,堪称咱们这些人中最为出众的。”这个声音是出自穿锁子甲、扎英雄结的好汉,他是一个唐古坨人,说的大夏官话带着一股子生硬。

“毕贤弟射中那河床边沿,自然是超绝的。可依着我说,还是要射一些活物,方显功力。”说这句话的是那声音尖细的蓝袍道士,他身材颇为瘦削,只比周梅云好上一些。

毕贤弟想了想,觉得颇为有理。也是事有凑巧,喻超白二人藏身的河床上空,正飞过一只雕鹄。毕贤弟就以手指着这鸟:“看!我就射下这只鸟来,权且当作大家今天的午餐了!”

说罢他抽弓搭箭,“嗡”的一声,一根利箭打着旋儿射向那只雕鹄。

这根箭矢因为打旋,带起了空中漂浮的尘埃,气流包裹尘埃着一起旋转,看上去威势颇为惊人。

喻超白和周梅云刚刚由于失去重心,摔了个结结实实,喻超白本就有伤,周梅云则是因为被喻超白压在了身下,二人一时间都难以爬起,只躺在地面喘着粗气。这一箭正好经过他二人头顶的天空,那莽汉的本领,却被他俩看了个分明。

周梅云吞了口唾沫,暂时忘记了他此刻还在充当喻超白的人肉垫子:“这家伙的本领真真不小……”

喻超白则皱起了眉头,他感觉伤口又要裂开了:“这一手箭么,准是挺准了,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听到他说话,周梅云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你先从我身上起来再说,你压得我使不上劲了。”

喻超白应了一声,随即他立刻就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了。

这一箭么,准头是够的了,可是力道却嫌小了!

若是射死物,只有准头倒也够得,射山雀,这一箭的力道也堪够用。可是半空中飞的那只鸟,大名唤作雕鹄,寻常连羊都能抓起摔死,凶悍无比,这样温柔的箭,它怎么会怕?

这头雕鹄显然是鸟中的周梅云,拥有极强的自尊心。它早已看见了这支箭,非常不屑地尖叫了几声,伸出尖喙狠狠地一啄,那只箭就软绵绵地往下掉。雕鹄不肯飞走了,它一定要开山虎毕贤弟给一个说法,所以它开始在空中盘旋,嘴里不住地发出尖叫——这大约是它在骂街。

喻超白眼疾手快,一把抄过正在掉落的那支箭,摊在手中仔细观看,周梅云也将脑袋凑了过来:这支箭看上去似乎是铁打的,但箭杆么,就大有玄机了。原来这支箭的箭杆是空心的,怪不得以这样软绵绵的力道,竟然也能飞出这么远。

可是把箭做成这样,除了浪费钱以外,完全没有任何用处吧?

他还记得那位莽汉一张臂,就将那把神臂弓拉得满月一般呢!

他这样想着,那边厢莽汉毕贤弟生平第一遭被雕鹄羞辱,一张脸涨得活像茄子,嘴里勉强给自己找着台阶:“好牙尖嘴利的畜牲,本公子箭下留情,有心不肯害你性命,还不赶紧就走?”

毕贤弟这句话,雕鹄倒是没有听懂,但雕鹄的一双眼睛生得灵敏,它看出毕贤弟脸上满是愤愤的神色,它不干了:讲不讲道理了?你先射我,你还不爽了?!

雕鹄决定今天一定要讨个说法,但刚刚这样想完,毕贤弟的第二支箭又飞了过来——这就太欺负鸟了!雕鹄立刻用翅膀打掉了那支箭,这次它看清楚了,那家伙射它的工具是一把弓,它决定把这把弓抢过来。

毕贤弟第二箭也不曾建功,他有些急了,再也顾不得许多,心中只想着一定要射下这只鸟。他抓起箭袋中所有的箭,一股脑就开始无差别攻击起来。

雕鹄左冲右突,英勇异常,它穿越过箭矢织成的火力网,瞅准了时机,对着毕贤弟就是一个俯冲——啪,一坨鸟屎精准无比地糊在毕贤弟的眼睛上。

喻超白二人躲在河床里目睹了这场人鸟大战,看得一阵叹息:这只鸟看来远比毕贤弟更有射击天赋……

射击天赋连鸟都不如的毕贤弟已经开始无能狂怒了,他感到又羞又气,恨不得把这该死的鸟碎尸万段。偏偏此刻他的眼睛被鸟屎糊住,那些鸟屎还正在慢慢往他眼睛里流,他只好抽出一只手去揉,可是这样一来,他就无法再射出箭矢。

这时那穿着山文甲的家伙似乎回过了神来,他提着自己的亮银枪开始舞动:“快!诸位同好!这只鸟能与毕贤弟激战至此,必然是一头‘精怪’!都来帮忙!”

精怪?不远处,喻超白与周梅云面面相觑。

这分明就是一只普通的猛禽而已嘛……

不过这个家伙看起来倒的确是这伙人的首领,他一声令下,这帮人都开始操起自己的兵刃前来帮忙。

“毕贤弟莫慌!”这句话音色尖利,一听就知道是那位蓝袍道士。这个道士操着罗盘,那罗盘看来颇为神异,一道红光一闪而过,呼啦一下,竟升起一丈多长的火——可惜他似乎拿反了自己的法器,这片火却是对着自己放的!

“我着火了!”道士惊慌失措地胡乱跑动起来,好在他虽然着火,却穿了身冰蚕丝织成的道袍,倒是可以无恙。可试图帮助他的同伴显然忘记了这点。

出手帮忙的是那个穿着大红僧袍的觉士,他一出手,就是一大片寒气!这位觉士刚刚聚集起了寒气,雕鹄已经俯冲过来,对着他的眼睛上也投射了一发鸟屎。

眼睛被糊住的觉士嚎叫起来,他赶忙用自己的手去抹——可他的手上还聚着寒气呢!这一抹,就把自己冻住了!

穿着山文甲的好汉和扎着英雄结的唐古坨人倒是靠谱得多,起码他们倒是没有被自己或者朋友的法术打中过。不过他们在与雕鹄的战斗,至今也没有碰到雕鹄的一根羽毛,反而两套上好的盔甲被雕鹄的利爪和铁喙啄得处处凹陷破裂、缺叶少片……

敢情这二人的装备,也是一身样子货……再看他们挥舞着武器的模样,歪歪扭扭,倒是衬托得那头雕鹄进退有据……

场面一时群魔乱舞,呜呜糟糟的,好不热闹。那着了火的道士病急乱投医,也顾不得许多,就地打起滚来。道士,

他这么一通乱滚就坏了,山文甲枪手和英雄结胡人不仅要扑打雕鹄,还要防备脚下打滚的道士。这两个人上蹿下跳,很快就双双被道士绊倒。

那道士慌乱中这么一滚,火倒是扑灭了,但也被误踩了好几脚,发髻都散开了,大口喘着粗气,终于躺在地上不乱动了。

雕鹄的时机到了,它一口啄在了毕贤弟的手上——前文已经提及,这种猛禽常年可是以羊为食的,毕贤弟一身的防护,偏偏手是要露出的,被这只雕鹄的喙啄了一下,立刻就是一个血窟窿,痛得大叫起来。他这么一吃痛,弓可就握不住了。

雕鹄得意地尖叫一声,一个回旋,两只铁爪抓着这只弓就飞,片刻就凯旋而归,天上只留下一个得意的背影……

雕鹄抓着那把铁胎神臂弓飞走了……

怪不得为何那些箭是空心箭杆,原来连弓都是个样子货!

喻超白的嘴角狠狠抽了抽,他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五个人打一只鸟,居然还打输了,这哪里是什么高手,分明就是一群银样蜡枪头,全凭一身的样子货吓人。

自己刚刚竟然畏惧这样一群家伙……喻超白捂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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