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话故事的真相（四） (第2/2页)

事过，神工系统深为佛图澄性命担忧，派一个使者来安慰佛图澄，并且看石虎这里的具体情况。在天空中的监测可以具体，一旦真下凡界找同僚，没那么简单。地面上情况很复杂，且不可让人类看到飞行器，这就更加困难。于是这个神使只好做非常状态，使得地面人类官员看不懂，自然就押送京师给皇帝解决。佛图澄收到消息，要保护这个“自己神”，就对石虎说：“国东二百里某月日当送一非常人，别把他杀了。”

很快，魏县市中出现一个乞丐，不知何许人，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老穿一件麻襦短布裳，百姓就叫他麻襦。麻襦言语卓越（精神层面高），状如狂者（神经兴奋性高），讨要到粮食不吃，每每散到大路上，有人问，他就说“喂天马。”人类当然听不懂，赵兴太守以他不正常，逮捕了他送给石虎。佛图澄的预言真灵，那个“非常人”如期果至。石虎对佛图澄言听计从，当即就召见麻襦。石虎与他交谈，但是麻襦不敢多说话，怕给佛图澄露馅惹祸。然禁不得追问，只好说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陛下当终一柱殿下。”

麻襦以为暴虐的石虎必将死于叛乱，在殿前打斗死在廊柱下。但是麻襦预言得不准，石虎居然寿终正寝，他是自家出乱子气死的。后来被慕容儁挖出尸体，鞭打后扔进漳河。但尸体很大，拦在漳河桥柱上没被冲走。故后来人说这就是麻襦说的“一柱殿下”，属强行附会。

石虎听不懂，就把麻襦送到佛图澄寺院。佛图澄堪称石赵朝代最大的偶像，粉丝、狗仔队万分感兴趣，其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人观察记录。此时又来了一个卓越者，众人恨不得里三层、外三层将二“人”围住，不肯漏掉一句话。

麻襦对佛图澄说：“昔在元和中会，奄至今日。酉戎受玄命，绝历终有期。金离销于壤，边荒不能遵，驱除灵期迹，莫已已之懿。裔苗叶繁，其来方积。休期于何期，永以叹之。”佛图澄说：“天回运极，否将不支，九木水为难，无可以术宁。玄哲虽存世，莫能基必颓。久游阎浮利，扰扰多此患。行登凌云宇，会于虚游间。”

大家都听着呢，但没有一个人听懂，只听得似乎谈的是三百年内的事。

这里做个解释：元和：东汉章帝刘炟元和年间，在公元84甲申-87丁亥年。‘元和’一说‘光和’：东汉灵帝刘宏光和年间，在公元178戊午-184甲子年。此处采用元和说，是因为众人听懂一句，是“三百年内的事”。佛图澄离开凡间的时候是公元348年，就是说，麻襦上一次见佛图澄的时间到现在已有少于348-84=264年。

麻襦的话“昔在元和中会，奄至今日。”意思是“上一次见面的时间是光和年间，从那时到现在一直没再见你。”言下之意，二三百年没见，亲爱的同志，你在凡间受惊了。这期间经历减于264年，二神是二、三百年的老同志了。

“酉戎受玄命，绝历终有期。”酉戎：丁酉年的兵戎事。这一年，石虎杀了石邃。起因是石邃谋杀石虎，还差一点先杀了佛图澄。受玄命：接受了神交代给的任务。绝历终有期：经历生死的日子，最终还是见面了。因为麻襦下凡间也冒了生死的危险，才寻到佛图澄。

“金离销于壤，边荒不能遵，”金：代表西方，就是昆仑神山。离：同“罹”，遭受。销于壤：神类的利益终于跌落尘埃，指这次支配中国大地上人类命运的工作，最终失败了。边荒不能遵：边荒地带不开化，最终还是不能立为中华之主的。遵，一说“尊”。

“驱除灵期迹，莫已已之懿。”驱除灵期迹：消除派你下凡来这里的痕迹。莫已已之懿：不要失掉美德，意即你要善始善终，责任重于生命，千万别“丢神”，让人类笑话。因为生命随时可以复制，不会损失了，而工作可别办错了。

“裔苗叶繁，其来方积。”这句说石虎家开枝散叶许久，羽翼丰满，规模很大，你行事不容易。

“休期于何期，永以叹之。”这句说什么时候能结束，叹气而已。意即我也不能料定，担心也没办法。

佛图澄的话“天回运极，否将不支，”这句的意思是：他们的运气到了极点就必定反过来，困厄的形势延续不下去了。

“九木水为难，无可以术宁。”意思是：一份水怎么能供得够九个木，我的本事办不了了。

“玄哲虽存世，莫能基必颓。”意思是：世间虽然有玄妙的哲学体系，但终究无法拯救必定塌房的基业。

“久游阎浮利，扰扰多此患。”久游阎浮利：在外面时间长了，阎王的费用会上涨。扰扰多此患：此类麻烦多多。这句话的意思类似人类的保险费会随着每次的冒险而增加，不一定能承担得起。因为阎王负责复制转世的登记筛选工作，下凡老不回来，就是给阎王找麻烦。神仙怕求神办事，故而说“扰扰多此患”。人类为什么屡次找保险公司也不会当成麻烦对方，是因为人类保险公司营业额与工资挂钩，神类不一定。

“行登凌云宇，会于虚游间。”意思是就要回到天宫去，就可以再次与你见面。

石虎见麻襦与佛图澄谈得来，就理应厚待，谈话完毕吩咐驿马把祂送回原处。差人陪着麻襦出城，麻襦说：“我还得办件事，你先到合口桥等着我。”差人于是按照麻襦说的，往合口桥去了。到了合口桥，发现麻襦已经在那里了。这就是麻襦的故事。但是麻襦并没有此时便回到天界，因为还有呼应佛图澄的任务在。

在一次战斗中郭黑略中了埋伏，佛图澄在堂上坐，惨然改容说：“郭公今天有难。”毕竟郭黑略对祂有帮助，祂也很爱惜郭黑略。于是倡导：“众僧祝愿。”一会，说道：“往东南可以活，其他方向就困住。”过一阵子，说：“解脱了。”祝愿，就是念咒语与神工系统联系，同时，神工系统也把检测到的情况告诉祂，祂提出解救办法，神工系统就去操纵郭黑略的手下和敌人，设法让郭黑略逃脱。一个多月后郭黑略回来，叙述那次被围的事情，说马不行了，正好遇到帐下人，把自己的马给郭黑略骑了，这才逃了出去。推检时日，正是佛图澄祝愿的时候。

时天旱，石虎派他的太子石宣到临漳西滏口祈雨，久而不降——神类才不理会石宣。石虎没办法，就命令佛图澄去求雨，不然社稷进行不下去。佛图澄只好亲自去求雨，神工系统配合佛图澄，精准赐雨到祷告之地，且降雨范围方圆几千里，很给石虎面子。

佛图澄曾经派弟子到西域买香，因为安息香是佛图澄专用。走后没多久，佛图澄对其他弟子说：“掌中见（监控系统发给佛图澄收到监控图像，掌中确有小电视）买香弟子在某处被劫垂死。”这次是现场直播，不用找童子当托。于是烧香祝愿。烧香的意思，大概可使监控系统测到，并实施精准监控，这与郭黑略事相同。祝愿，就是回答神工系统自己的态度。神工系统发给他信息就是问要不要救。后来弟子回来，说某月某日某处为贼所劫，垂当见杀，忽闻香气，贼无故自惊，说“救兵已经到了”就慌忙逃走了。附近有干扰贼思维的东西，还发出香气，是捎带替佛图澄圆谎。

还有一个与此完全相同的事例，是神类故意安排的：佛图澄与石虎在中台喝酒，佛图澄忽然惊慌说：“变，变，幽州当火灾。”就端起酒杯将酒往幽州方向喷出，过了好一会，才说：“已经救下来了。”这是留一个神工系统行事的时间，等办妥了收到回信才可以继续发言。石虎派人察验幽州，汇报说那一天火从四门起，接着西南有黑云来，骤雨将火浇灭，雨中颇有酒气。显然是神工系统故意布置的，以配合佛图澄的举动，与闻见香气是一种手法。毫无疑问，此举把石虎彻底征服了。

石虎太子石宣将杀弟弟石韬，先到寺庙观察佛图澄的举动。浮屠一铃独鸣，佛图澄对石宣说：“解铃音不？铃说胡子洛度。”石宣脸变了色，惊问：“这话什么意思？”佛图澄岔开话说：“老胡出家为僧，却不能山居无言，重茵美服，岂不是洛度嘛。”石韬来得晚，佛图澄对他注视良久。石韬怕了，问佛图澄看什么。佛图澄说：“奇怪公爵身上的血腥气，所以多看了两眼。”

不光佛图澄给石虎家人提醒，神工系统也给石虎托梦，石虎梦见龙飞西南，自天而落，早上问佛图澄，佛图澄说：“大祸就要开始了，要父子慈和，一定要小心。”到底石虎对佛图澄很厚待，佛图澄不忍不帮他。

石虎当然不明白，但也很在意，就引杜皇后一起来问佛图澄。佛图澄说：“胁下有贼，不出十日，自浮图以西，此殿以东，当有血流，小心别往东走。”佛图澄浮图寺在宫殿东边，中间是石宣住所。故而这话杜皇后听得刺耳，顿时呵斥说：“和尚老糊涂了，哪里有贼！”知道犯忌讳，佛图澄连忙改话茬：“六情所受，全都是贼。老了自然会糊涂，只要年轻人不糊涂就好。”从此不再明讲，只是发比喻之预言，是让人当即听不懂的语义。

后二日，石宣果派人杀石韬于佛寺中，想趁石虎临丧时捎带一起杀了。石虎以佛图澄事先告诫，故获免。得知真相以后，石虎大怒，要把石宣杀掉，佛图澄劝谏说：“都是陛下的儿子，何必祸上加祸。陛下要忍了这怒气对孩子慈爱，还有六十余年阳寿。如果必杀石宣，石宣就化为彗星下扫邺宫。”佛图澄知道人性不能悖逆，若杀石宣，就会从这时起灾祸横发，后果石虎承担不了。而石虎为子报仇心切，绝不听从，将石宣毁坏完又烧死。石宣小儿子才几岁，石虎最爱这个孙子，抱着他哭。那孩子说：“孩儿没错。”石虎要赦免，大臣不听，从怀抱里夺走而杀掉，孩子拽着石虎衣襟大叫，在场的人没有不掉泪的，石虎因此发病。

还真如佛图澄所说，石宣“化为彗星下扫邺宫。”后赵政权的灾难，神也救不了。

一个多月后，一个妖马髦尾都有烧过的痕迹，入中阳门，出显阳门，东首东宫，皆不得入，走向东北，俄尔不见。佛图澄听说，叹道：“灾祸到了。”

果真有天马，怪不得麻襦要喂祂，祂是与麻襦一起下凡来的。祂出来现身，应该是给佛图澄暗号，让佛图澄赶紧撤走。这个马是马形孽神，是会说话的，所以人类称之为“妖马”。祂这般面目在宫城里面乱窜，是给佛图澄带信，用焦头烂额的身体语言传达“再留下没好下场”的信息，可以看成形势恶化的征兆。

《希腊神话》第七章“卡得摩斯与五勇士”中，就有一个牛形孽神与此相似，都是完成上级任务的特工。宙斯包养了欧罗巴，自然要厚待她的哥哥卡得摩斯。如今的贪污犯包二奶，也就是这样办，给二奶的家人办招工，厚待二奶的娘家人，只恨不得把她家的狗都弄进公安局当警犬。但是神类的意图不能让人类发现，都以掩人耳目的办法办成。卡得摩斯因为妹妹欧罗巴失踪，被父亲勒令找回，不然就不许回来。在这尴尬的时刻，卡得摩斯只好到阿波罗庙求赐神谕，问自己可以到哪里安身。宙斯很会解决问题，假手阿波罗赐给神谕说：“在一个空旷的草地上，你将看到一头脖子上没戴轭具的母牛。跟着它走，当它躺到一块草地上休息的时候，你可以在那个地方建一座城市，名字叫做底比斯。”大家注意下面有下划线的词句：卡得摩斯刚刚离开阿波罗赐给他神谕的卡斯特利亚神泉，就看到了一块绿色的草地，草地上果然躺着一头脖子上没戴轭具的母牛，于是他就在心中默默地向太阳神祷告，表示感谢，然后跟着那头母牛慢慢走。母牛蹚过凯菲索斯溪流后，便停下来不走了，还抬起头对着天叫了一声，接着又回过头看了看卡得摩斯和他的随从们，然后就躺在那片厚厚的绿草地上。卡得摩斯满怀感激地跪了下来，亲吻着这块土地……

佛图澄准备撤退了，但是还是会指导暗示石虎，毕竟石虎待佛图澄特厚重，跟他有感情了。知道石虎养子冉闵小字棘奴的，最终会灭了石家，就在一次宴会与石虎见面的时间吟道：“殿哪，殿哪！棘子成林，将坏人衣。”石虎让人把殿下石头挖起来看，下面有棘生出来。

石虎造太武殿初成，图画自古贤圣、忠臣、孝子、烈士、贞女，然而图画中的人和服饰皆变为胡人及胡服，旬余，画像中的人头都缩入肩中，只有一点发冠尖好像还在外面。石虎恶心坏了，封了殿，不让外面知道。

画好的像怎么会自己变了，这是石虎中了致幻剂。毫无疑问，神跟他开了玩笑。古时有《愚公移山》，愚公就是中了致幻剂，心眼里老觉得有两座大山堵住家门。在山中生活的人家，大山堵住门是常有的事。但是至多一座大山堵住门，太行和王屋是两座大山脉，又不是小山包，怎么可能同时堵在他家门口。但是愚公不服输，挖山不止，并跟神类较上劲了：“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夫夫山的山神于儿神见了，报告天帝。于是天帝赶紧恢复愚公的神智，欺哄说让夸娥氏的两个神儿子把太行、王屋背走了了事。读者可以想象一个笑话：手术台上，大夫假装给病号做手术，拿一个酒瓶在他面前说：“看，我们把你肚子里的酒瓶拿出来了，你就放心吧。”但是病号依然不放心：“我肚子里的酒瓶不是这个牌子的。”同类没有智力差距，不好骗；异类就很简单。

石虎真的再也没能为了，神类不丢弃他还能怎地。佛图澄对着他哭，说自己要死了。石虎听了，更加心烦。

佛图澄回到自己的寺庙，-自言自语说：“能得三年不？”自答：“得不到。”又说：“能得二年、一年、百日、一月不？”自答：“也得不到。”于是自己准备好了后事，对弟子法祚说：“戊申岁（公元348年戊申是晋永和四年）祸乱渐萌，己酉（公元349年己酉是晋永和五年）石氏当灭（今年开始乱，明年石氏灭绝）。我趁形势没乱，先化去吧。”于是给石虎报丧。机器神没有脉搏，装死最简单。

随即有和尚从雍州来，说看见佛图澄西入关。石虎让人挖开坟墓一看，里面没有佛图澄的尸体，只有一块石头。石虎恶心坏了，但不觉悟，说：“石，就是朕。葬我而去，那是我要死了。”随即病情恶化。次年石虎死，遂大乱。石虎的养子冉闵，杀尽了羯族人。

棺材里只有石头，这是神类最典型的“大挪移法”。《山海经》11.2记载：天神贰负与祂的臣下危杀了窫窳。黄帝把贰负和危永久囚禁在疏属山，给祂们右脚带上脚镣，两手连同头发反绑，拴在山上的大树下。传说几千年后，汉宣帝时有人开凿山中发盘石，在石下发现一个石室，里面有两个赤身**的人，这两人又脏又黑，双手被反绑在树上。大家就把祂俩押送回京师，结果半路上他们变成了石头人。宣帝百思不得其解，群臣里只有刘向站出来说：“他们是黄帝时神贰负和他的臣子危，因为犯了大错被黄帝囚禁在山中，永世不见天日，只能等待后世圣明的君主把他们解救出来。”怎么会变成了石头人，是被掉包了。而到了晋朝，连石人都懒得造，直接放一个石头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