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打赌 (第2/2页)
沈流年却觉得并不尴尬,还有点想笑,看着她将里脊一阵猛戳,对着花卷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莫不是把它当成了自己。他竟然萌生了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他们一直吃到繁星漫天,外面有人挂上了灯笼。燕漫夭喝了酒,眸子也渐渐染上了醉色:“沈公子,来,喝一杯,今日平王弟弟就要离京了,是我对不起他。”只是为了小晟,她不后悔,只是内疚,自己没能两个都保下。
“哦,沈公子不能喝酒,那我把你那份也喝了吧。”
沈流年略一思量,这人今日,怕是出宫一醉千愁的。
外人只知平王一朝触怒龙颜,从最受宠的王爷,变成向外守蕃的王爷,从此与皇位擦肩,而与之相反,燕钰晟一朝封王,掌握了实权,再不是身份尴尬,人人可欺的皇子。却不知这里面多少的阴谋算计,多少的暗流汹涌。
看样子,平王平日应是待她极好的。
见她喝的越来越多,沈流年皱眉,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杯:“公主,你不能再喝了。”
燕漫夭见是他,也不抢酒壶,安安静静地坐在那:“你说不喝我就不喝,只要你别离开我。”
她拉起沈流年的手,将滚烫的脸往他手上蹭了蹭,嘟囔道:“真舒服,凉凉的。”然后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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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口,黑衣男子衣上绣着四爪蟒袍,发束乌冠,眸中似有柔光万千,让人如沐春风,他嘴角似乎总是沁着笑容:“看样子,姐姐不会来了。”
旁边的男子气宇轩昂,周身气势不输平王,他抱拳行礼:“我代凤栖向平王道歉,她可能有什么事耽误了,时候不早了,平王启程吧。”
平王翻身跨上马背:“你和她说本王没有怪她,是本王棋差一步,还当了端王的替罪羊。”
他又看向瑞王,语气难得带了丝严厉:“燕钰晟,她为你做了这么多,日后,你可要保护好她,否则,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燕钰晟认真点头:“你放心,我会对她好的,日后,换我守护她。”
平王浅笑,挥了挥马鞭,扬长而去。
燕钰晟看着平王离去的身影,吩咐身边的小厮:“备马车。”这时候她应该已经喝了不少了吧,他早就知道,凤栖不会来见平王。
因为他俩从小一起长大,姐弟情深。凤栖知道,平王不会怪她。来了也只会徒增伤感,她一直,很讨厌离别。
才一会儿不见,就有点想你了,凤栖。
沈流年看着倒在桌子上的燕漫夭,她刚刚说那句话,语气是那么的可怜巴巴,那么的惶恐,她真的很喜欢自己吗?
沈流年想到此,不免觉得好笑,自己和她才相处了这几个时辰,怎么可能,怕是当成了她的平王弟弟也说不定。
酒肆毕竟不是睡觉的地方,如今天气寒冷,在这睡必定感冒。门外的宫女也不知哪去了。他一把抱起了燕漫夭。睡都睡了,也不必矫情。
沈流年付了饭钱,抱着她打算先到附近的客栈住下,虽然燕漫夭真的很轻,他一介书生,也真没有本事把她抱回公主府。
晚市热闹喧哗,各家都放盏蜡烛,照亮自己摊前的饰品,沈流年走着走着,突然想起宋冉让他买根簪子送她,这还是她第一次向自己提要求,他又岂会不答应。
“老板,这发簪多少钱。”
“一两银子,客官好眼光,这发簪可是我们这……”还没等那人夸完。
沈流年递给他银子,也不怕燕漫夭会掉下来,拿着发簪离去。
燕漫夭嘴角抽抽,使劲抱紧他,她也不知道沈流年啥时候发现的她没醉的事实,笑话,再给她三罐她也不可能喝醉。她自然是想要美人在怀,温香软玉。不过既然沈流年没让她下来,她是不会下来的,毕竟这可是沈流年第一次抱她。他的怀抱很踏实,很温暖,让她不想出来。
然后沈流年淡淡道:“公主不下来吗?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在自己要抱起燕漫夭时,她的气息乱了,他就知道,她是装的,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自己没有立刻拆穿她。还真的抱了她一路,至今他也不太理解自己到底怎么想的。
抱着眼前这个人,他竟有种抱着失而复得的宝物的感觉,不舍撒手。
燕漫夭:“……”我醉了,我听不到:“冷……冷。”她突然觉得周围的空气冷凝了,啊,万恶的天气。
沈流年轻笑,他以为她会撑不住寒冷而停止装昏,没想到她一直装到现在,看样子自己要是不说,她能一直坚持到最后:“那公主就下来吧。”
“冷,要外套。”当她说完这句话时,感觉自己更冷了。燕漫夭费劲的抱住沈流年,这是什么鬼天气。她不情愿的睁眼,不满的望向沈流年:“沈公子,有你这么抱女子的吗,再说本公主这么轻的女子,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身在福中不知福。”
如今沈流年双手垂在身侧,而燕漫夭双手死死搂住他的脖子,双脚紧紧环住他的腰。显然沈流年是棵树,她就使树上的猴子。
沈流年看着她抱怨的小眼神,忍不住就笑了,她讹他占他便宜怎么还是他的错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燕漫夭看他笑了,心里也很开心,一本正经道:“没事,我相信沈公子的实力。”她在他耳边轻声道:“养得起我。”暖暖的细流流入耳朵,痒痒的,沈流年耳根不由的红了,他声音中有一丝征询:“公主如何才能下来,瑞王来了。”
燕漫夭不为所动:“那未来的相公大人,可否给你貌美的妻子外套一用,避避风。”
无论如何也要赖他一样东西。
“你先下来。”
燕漫夭赶紧下来,她怕燕钰晟找沈流年麻烦,他们分为两个阵营,沈流年是端王派,也不算,但他老师,宋冉她父亲宋仁是端王派。不过只要他娶了自己,哪一派他就都不是了,驸马不得干政。
不知道为啥么,燕钰晟不喜欢她靠近其他的男子,连平王和端王都不行。平王可因这事没少被他整到怀疑人生。
沈流年把外套递给她,无奈道:“这外套还是你给我的。”
燕漫夭一脸懊悔地看着手中的外袍,塞回给沈流年:“我不要了。”气鼓鼓地爬上了马车,拉下了帘子。
燕钰晟:“……”凤栖,我幻想的为什么和现实不一样,一回城,他就收到了她与沈流年睡在一张床上的消息,当时他都想宰了沈流年。燕钰晟冷冷地看向沈流年。
沈流年也习惯这公主不讲理的性格了,朝瑞王作揖:“拜见瑞王殿下,草民告退。”
燕钰晟一脸不满的邪倪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还在?”
沈流年:“……”传闻非虚,瑞王殿下果然很在意他大姐。
燕漫夭却掀开帘子跳了下来:“等会儿,你忘了把簪子给本宫了。”
“草民何时拿公主的簪子了。”
“你刚刚买的,不就是送给本宫的,本宫很是欢喜,不愧是本宫未来的相公,有眼光。”
“这不是送给公主的,这是送给宋冉的。”
燕漫夭心被这话刺了一下,跟他讲理:“如今沈公子是有婚约的人,还是要注意些才好,男女送簪子,那是相爱之人才会做的事情,沈公子,你是要公然养外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