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邸 第105节 (第2/2页)
就在她身后不远处有颗老槐树,树下停了辆马车,车上的人透过稀薄的竹帘看了她一会儿。
五步之内至少有六名高手护卫,各个身手不凡,惊动一个就能引来数个,这只肥兔子还真不好逮啊。贺维以手支颐淡淡打量那只嘴里含着肉串儿的肥兔汤媛。
他今日并非为汤媛而来,只是恰好路过顺势观察片刻。
话说此番倘若弄个死的回去他还尚有几分把握,偏惠必要活的,那可真真是给他出了个大难题,除非汤媛自己听话,他指哪儿她就往哪儿,可她也不是傻子呀,目测还是个机警的,再加上他也不是专业的拍花子,想要哄骗这么一个戳一下缩三步的小玩意儿,难度应该不比用暴力小多少。
那就只能先静观其变,实在不行再暴力。贺维淡淡吩咐车把式一句“回去”,马车徐徐转动,很快消失在庙会深处。
且说撸串儿的汤媛陡然莫名的起了一层白毛汗,其实越是弱小的动物对危险的感知就越强烈,今日也不知怎地,她的右眼皮抽跳半天。以至于连逛庙会的心情也没了,只得邀请萱儿提前打道回府。
却没想到贺纶也提前从宫里回来,两厢碰个正着,颇有种妻妾一家欢的感觉。
然而汤媛被乱跳的右眼皮折腾的全无“争宠”的精力,又念及萱儿那颗深陷情网的少女心,她干脆做回好人,规规矩矩问安后就找了个借口离开,独留萱儿立在花树下与贺纶“含情脉脉”相对。
贺纶转身去追汤媛。
“王爷!”萱儿怔了怔,委屈的望着他的背影,轻咬下唇。
其实汤媛找的那个“借口”是真的!贺纶布置的二十张字帖,她是一个大字都没写,得尽快赶在晚膳前结束。谁知贺纶今日并无与萱儿“谈情”的心思,反倒厉声喝住她。
汤媛心口咯噔一声,万不敢承认自己除了今天的字帖没写,就连昨天的也没写。她略略心虚,仰脸望着贺纶,笑盈盈道,“王爷,有何贵干啊?”
“没何贵干就不能喊你吗?”贺纶没好气道,顿了顿又低声与她说,“我带了孙医女回来,她在妇科方面颇为擅长,兴许让她看过以后,你的小日子就不会那么痛。”
自从落下咳疾,她就变得不如从前结实,小日子痛起来便在床上打滚,贺纶看得心惊肉跳,这才打听出一个经验老道的医女,抢在她来小日子前问诊,兴许那几日就不会再痛苦。
汤媛一时怔然,说不感动是假的,这两世唯一关心过她小日子痛不痛的人只有徐太嫔,此刻又多了个贺纶。
他们,都让她感觉到了母亲般的温暖。
但贺纶并不是她的妈妈。汤媛稍稍镇定了下,顺着他的力道偎入他怀中,说谢谢什么的有点见外,倒不如让他抱一抱,软玉在怀更实惠。
作者有话要说:爱尼萌╭(╯3╰)╮感谢支持。
第128章
满足了贺大爷的拥抱欲,汤媛跟他小手拉大手的回到荷香居。
俨然就像一对新婚夫妇。
汤媛这个人原就缺爱,断不可能嫌弃贺纶对她好的,在她看来,这样的好是多一日赚一日啊!虽然他灌了她依兰酒,但到底又花费重金救了过来,且看他当时那副模样,应该也是很内疚的,绝对比失去一只昂贵的宠物狗要痛苦的多,而在她身上的花费也早已够买数百个顶漂亮的奴婢。
所以她在他心里到底是不同,至少他开始尊重她,要娶她为妻,就凭他敢娶她为妻,她也就不想再跟他掰扯从前的是是非非,因为掰扯不清的,也回不去,除非处.女.膜自动修复。说到那啥膜自动修复,汤媛觉得就更不必奢望,原本就不配套的螺母和螺钉,被硬生生套上,质地柔弱的螺母注定要化为齑粉。
想了这么多,其实就是她相信贺纶爱上了他。
这么认为确实挺荒谬的,但确是真的。
在认识贺纶和贺缄之前,汤媛一直以为爱情等于两个人一颗心,后来才发现人性的复杂,一个男人完全可以喜爱很多人,且那喜爱确实也都是真的。既是真心,那便安于享受吧,毕竟她的男神梦早就碎了。
两个各自净手净面后,贺纶就迫不及待抱她在腿上,亲热了片刻,才吩咐人召孙医女。
在孙医女进来之前,也不知他从哪儿变出一只雕了葡萄纹的楠木小匣子,中间那颗葡萄非常立体剔透,仔细一看原来是块莹润柔泽的紫玉,而匣子里并排放着六朵颜色各异美到闪瞎人眼的绢花。
比章皇后所赐的要高档数倍,背面亦无店铺字号,想来应是宫中的御品。
“这个才配得上你。”他淡淡道。
尼玛贺纶居然会说这么动听的情话!果然经历的女人多了,**丝都能变情圣。汤媛眼睛瞠了瞠。
她今日穿了胭脂色的绉纱褙子和茶白的翡翠烟罗裙,贺纶挑了一朵赵粉轻轻簪于她鸦色的云鬓,颜色搭配的无可挑剔,若非经历过他黄瓜没日没夜的折磨,汤媛极有可能怀疑他是弯的,如此看来直男的审美也并非全都辣眼。
汤媛抬手摸了摸那朵花儿,很喜欢,她喜欢漂亮的东西,目光不期然的与他对上,他怔怔望着她,眸中除了一点欲念,更多的是神迷,“阿媛,真漂亮。”
她捧着珍贵的楠木小匣子,垂眸抿唇一笑。
谁知他又冒出一句,“这紫玉极为难得,将来可以传给咱们的女儿,你可别给我扣下来卖了。”
汤媛,“……”
原来这匣子是他从私库里翻捡而出,并无内务府印,拿出去就能卖。
这人真是,好端端的浪漫气氛瞬间就给他糟蹋了。汤媛暗暗翻个白眼,“我才没你想的那么穷呢!”
贺纶只抱着她笑,穷一点也好,至少她爱他的钱。
年轻男子滚烫的双唇旋即轻轻的印在她嫩滑的脸颊,她周身从里到外,无一处不娇嫩。
但汤媛打量孙医女快到了,心下并不想被人看出自己将将与他亲狎过,身子就轻轻一扭,从他腿上跳下来,拉着他胳膊道,“好啦,贺大爷,您快回去吧。我这里还要就医呢,女人家的事可不准你在旁边偷听。”
贺纶似是有些依依不舍,但还是很有风度的在孙医女迈入荷香居之前早早的离去。
话说这位孙医女足足比上一位医女大了一轮。
年约三十几许,细眉长眼,脸上带着只有深宫才能浸染出的暮沉,端端正正的对汤媛施了一礼。汤媛连忙虚扶她一把,“医女不必多礼。”
二人坐在碧纱橱里把脉问诊。
孙医女万没想到裕王的爱妾性格如此之好,比那些扭捏到死可又非逼着你治好她的贵人不知要好多少倍,于是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总算稍稍落定。此前听说裕王召见她,她都快吓死了,身份越尊贵她就越害怕,可汤媛给她的感觉就是和缓如微风,关于她的毛病能治最好,没有有效的法子也无妨。尽管某些问题涉及了床笫之事,对方亦坦然回答,这才是患者该有的样子嘛,大家都是女人,有啥不能说的,讳疾忌医的下场就是苦了自己害了医者。
孙医女脸上渐渐有了笑容。从药箱掏出一排细如发丝的银针,慢慢的扎在汤媛小腹的一个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