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噩梦 (第2/2页)
从前,池央会因为基因活性问题导致细胞过于活跃,长期处于神经焦虑的状态,很难集中注意力。
但现在他的基因活性降低,虽然身体恢复力大不如从前,身体素质降低,但实际上,往日里拴在脚踝的枷锁彻底消失,他只觉得身轻如燕,头脑清醒,再好不过了。
两人在办公室相谈甚欢,而阿拉德则坐在会议室里有些懵。
池央在会议室的表现看得阿拉德心惊肉颤。
等两位团长都离开了,他痛苦地照了照镜子,黑着脸锁好门,给自己的姐姐洛亚打了电话,确认池央是不是基因活性下降彻底成了个废人。
在得到判定这次爆发是因为补充了营养剂,但营养剂有耐受性,后期不会起作用,军演时池央必定虚弱的答复后,阿拉德松了口气,但转瞬又担心了起来。
这次军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官宣的名单里没有池央二字,他相信如果在军演上联邦输了,联邦人的怒火能烧了军部。
但是池央又那么凶,看起来毫不妥协,他也不能押着人去,毕竟是个直播。
“姐真是出了什么馊主意啊,别的军团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挤一挤,打仗的钱肯定还是有的啊,真是的,明明毁掉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洛亚也是,尼斯也是,给我整这烂摊子,哎哟我的头发啊。”
阿拉骂骂咧咧,觉得自己这个军团长当得真是憋屈。
“来人”
他喊了自己副官,“我这里有两千万星际币,你想办法拿去哄池央,必须让他参加这次军演。”
见副官一脸懵逼,他压着憋屈,作秀地叹了口气,深沉道“为了联邦。”
陆地上的人类尔虞我诈,多股势力纷纷亮出丑陋的一面,空气污浊。
但好在,这股污浊没有污染到深海。
阮棠棠最近迷上了朱雀,每天都要看动画片,有时候沉迷得觉都不睡,被阮辛知道后狠狠收拾了一顿。
捂着被揍红的小屁股,阮棠棠总算把好奇心从朱雀那里挪出来了点。
朱雀在见识了阮辛发怒时那恐怖的破坏力后,最近一直缩头缩脑,连能量也不敢多要。
“呜,叭叭qaq”
这天,海底温度适宜,贝壳小床和往日一样漂亮,睡在床上的崽崽却忽然惊醒。他扁了嘴巴,眼泪化成小珍珠落了出来。
趁幼崽睡着,游出几百海里散步的阮辛耳鳍一动,下一秒,银尾人鱼如箭矢一般往城堡游去。
理智上,阮辛认为棠棠在城堡,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情感上,一听到幼崽哼哼唧唧的哭声,他的心就一揪。
阮棠棠抱着价值连城的海底蚕纱床单,扁着嘴巴哭得稀里哗啦。
鼻子红了,眼角红了,连脸颊都因为情绪过大的波动而泛起红晕。
哭成了一滩小鱼,可怜兮兮,让人心软。
银色的鱼尾出现在城堡,阮辛还没进屋,但珠光宝气已顺着海底的光透了过来。
“呜呜”
幼崽看到那光就知道爸爸来了。他一边哭一边伸出两只胖手要抱,“叭叭叭呜。”
“怎么了”
阮辛进了屋,控制着脸上的表情,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关心幼崽,声音还冷冰冰的,“哭什么”
阮棠棠窝进爸爸温暖的怀里,感觉梦里的冰冷彻底离开了。
他吸了吸鼻子,泪眼朦胧道“窝、窝梦,妈妈,欺负。”
小人鱼捂着胸口,皱起眉头,“这里、酸酸痛痛,有坏蛋,欺负妈妈”
阮棠棠做了个噩梦,梦到他和阮辛在海底吃香香,每天肚子饱饱的,但是池央却没饭吃,还有人逼池央开着机甲和人打架。
池央在梦里特别可怜,饿得连漂亮的蓝色尾巴都消失了,身上还破破烂烂的。
没有尾巴,呜呜,可怜的妈妈。
阮辛轻轻拍了拍阮棠棠的背,手心顺着幼崽的头发轻轻揉了揉“假的,下次再因为做梦哭,你就要挨揍。”
朱雀早在阮辛没来时尝试哄崽,但失败了。
育儿模式下,在遇到幼崽哭闹等特殊情况时,机甲自带的摄像设备会自动打开,于是躲在墙角的朱雀拍下了人鱼哄崽的全过程。
还别说,挺别具一格。
阮棠棠紧紧搂住了爸爸,在对方糟糕的安慰技巧下,奇迹般止住了哭声。
他红着眼睛看了看朱雀,奶声奶气哽咽问“雀雀,妈妈,有饭吃莫”
朱雀摇了摇头“池央少将不注重这些,他会喝营养剂。”
米饭蔬果,可是星际里昂贵的食材。比起满足自己的口之欲,池央宁愿把这些钱花到那些受基因实验之苦的孩子身上。
阮棠棠这段时间里看了很多动画片,知道营养剂是星际穷人最常吃的东西。
他感觉他的呼吸都停止了。
心里痛痛的。
小人鱼又扁了嘴,呜咽声像是从嗓子眼里憋出来,听起来特别揪心。
妈妈穷穷,吃不起像样的饭饭,他和爸爸还天天大鱼大肉的,一点都帮不到妈妈。
“妈妈、可怜”阮棠棠咧开嘴号啕大哭,“没饭饭吃,饿,尾巴、饿没了,呜呜呜呜啊”
阮辛看着哭得越发凄惨的小人鱼,太阳穴跳了跳“池央是人类,本来就没有尾巴。”
阮棠棠揪着爸爸耳边银白的鱼鳍,充耳不闻“叭叭,我们,帮、帮妈妈呜。”
说完,还打了个响亮的哭嗝。
阮辛“”
朱雀歪了歪机甲头,提议“如果说是缓解经济危机,上次沉船附近的黄金就很合适。可以搬到我的机甲驾驶舱,到时候我帮小主人捎带给少将。”
他又补充道“如果小主人您尽快掌握电压,我电量尽快充满,就能尽快发动定位信息,尽快回归了。”
朱雀一连说了四个“尽快”,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可惜他面前的是只听想听的话的阮棠棠。
哭得变形的小人鱼想起当初搬到一半就忘记掉的黄色石头,睁大蓝汪汪的眼睛眼巴巴地看向阮辛“叭叭”
“走吧,去搬。”
阮辛揉了揉额角,“你自己搬。”
虽然阮辛并不认为池央还活着。
毕竟当初偷蛋时,对方已经遍体鳞伤,连摸一摸人鱼蛋的力气都没了。
但是看着阮棠棠软绵绵哭唧唧的样子,阮辛把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