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偷来的夜晚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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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威夷夜晚的风比白天凉爽,海滩的人也没有白天那么多。
观月从国王游戏里脱身,她想一个人去吹着海风散散步。
脱掉鞋踩着还残留着白日余温的沙子,漫无目的,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去。
这片海滩并不全是沙子,有不少灰色的礁石还有植物。
观月找到一块铺满青草的礁石,本来她穿一条舒适轻盈的白裙子,此时也不在意,任由裙摆铺在柔软的草叶上,自己趴在石头边听海浪轻轻拍打着石面的声音。
礁石并不高,手臂稍稍一垂下就能触碰到水面,蓝色的海水和夜空重叠,双重迷人营造出波光粼粼的仙境。
观月闭上眼睛,她走的似乎有些太远,已经不能听见远处人们的欢笑。
海浪声也怕惊扰静谧似的,只是温柔地推前推后,她几乎要被这摇篮曲一样的节拍哄睡着了——如果没有听见小孩的哭声的话。
她来不及把脱下的鞋拿上,就去寻找哭声的来源,好在海滩并不是迷宫,她又可以用术式共感,很快找到了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坐着哭的小女孩。
她很小,长着一双很倔强的大眼睛,头发是栗棕色的,剪的很短,脸上满是泪痕。
观月看到她时松了一口气,确认她没有受伤以后,她在女孩面前蹲下来,尽量让自己能够平视女孩。
“你怎么啦?怎么哭了?这么晚了在这里干什么呀?”她会说英语,只是不知道小女孩是不是英语国家的人。
小女孩不说话,继续抽抽搭搭地哽咽。
“听不懂英文吗?”观月又确认了一遍。
“听……听得懂。”小女孩说话时打了一个哭嗝。
也可能是太过于伤心了,以至于观月第一遍问她话时她没有回答。
她很可爱,观月忍不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那可以告诉我你在这里干什么吗?好晚了,没人陪你一起吗?”
她讲话太温柔,又总是笑着,小孩子天然喜欢这样的人。女孩在这待了太久,实在想找个人倾诉委屈,断断续续地打着嗝说出来。
原来是白天她要捡贝壳带回去,被父母阻止,傍晚淘气跑出来到海滩找贝类。她一个小孩,哪里记得请自己在哪个海滩,找不到回酒店的路,反而还越走离人群越远,怕得躲在这里哭。
“你叫什么名字?”
“卢安娜。”
“还记得自己住的酒店名吗?”
“记得的,我就是不知道路。”
“记得就好,我会帮你找到路的。”观月伸手帮她抹掉脸蛋上挂着的泪珠,“好啦,现在站起来,我牵着你,我们一起走好吗?”
小孩狠狠吸了吸鼻子,把小小的手放进观月的手里,一和她牵手,她就感到安心了一点。
观月要带她回去,先要往人多的海滩边走,女孩说的酒店她以前来的时候去过,找到应该不是难事。
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七海建人。
她们实在人烟依然稀少的地方相遇,观月想起他之前带灰原雄去买啤酒,但他现在身边并没有人。
“七海,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似乎也没想到会遇到她,七海有点局促,但他向来没太多表情,表现得并不明显。
“我——想散一会儿步,灰原先回去了。”
他不自在地试图把目光移向别处,不可避免地看到观月牵着的小个子女孩。
看到他投来疑惑的眼神,观月轻轻晃了一下她和女孩交握的手,“这是卢安娜,迷路的小女孩。”
卢安娜一只手被观月牵着,睁着大眼睛仰头看个子很高的七海建人。
七海注意到她另一只手里捏着两个漂亮贝壳,他指了指她的贝壳,对女孩摇了摇头,“这是不能带走的。”
女孩马上露出警惕又不满地神情,把手背到身后藏起来。
但七海不为所动,他是个较真又守规则的人,“法规规定不能带贝壳出入境,抓到会罚款的。”
“原来是这样吗?”观月从前没了解过,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夏威夷,但她对贝壳不感兴趣,从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为什么不能带走呢?这个贝壳不是活的。”听到罚款和法规,卢安娜有所动摇,她已经是能够理解“规矩”“惩罚”的年纪。
她用小小的手捧着贝壳给七海看,“我只是想带一些纪念品回去给朋友。”
七海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说,“听居民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暴脾气女神pele的身体发肤,包括沙子、贝壳,谁带走谁就会倒霉。”
西方人们相信神的存在,小孩子更是不经吓,听到这里一个激灵把贝壳扔到地上。
“安娜,不准备带走了吗?”观月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她没事。
卢安娜的目光黏在贝壳身上,还是咬着嘴唇说,“我妈妈说女神是不可亵渎的。”
“女神会保佑你的。”七海微微笑了一下。
这还是观月第一次见到他笑。他笑时弧度不大,但很好看。
他抬起手,似乎想摸摸女孩的头什么,但大概觉得不妥,又有点笨拙地收回了。
尽管免于给自己带来霉运,卢安娜还是有点不太高兴,她给朋友的礼物算是打了水漂。
七海已经蹲了好一会儿,他没有马上站起身,低下头把被随意扔掉处于混乱状态的两只贝壳规规矩矩地摆好。
从观月的角度俯视他,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他的金色的头发并不因为没有太阳照耀黯然失色,他的鼻梁高高的,线条很好看。
他单膝跪着,有点像骑士正在向两位公主行李。
观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沾满泥沙的脚和小花猫一样脸蛋脏兮兮的卢安娜,感觉是落难公主。
——她有些为自己的想法发笑。
贝壳就在她脚边不远处,七海摆好了它们,手突然变得有点不知所措,伸展了一下又蜷缩起来。
“怎么了吗?”观月奇怪地问。
“我……”七海的声音卡卡的。
他抬起头来,因为半跪的姿势只能仰视观月,观月才发现他的眼睛也是蓝色,那种有点清淡的蓝。
“我可以……如果你不觉得冒犯的话,把那个摘下来吗?”他指了指观月的裙摆。
观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低头看,发现裙摆上站了一些青草,应该是之前躺着礁石上沾上的,她不禁失笑。
“这些草。”她有些无奈地说。
“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摘下。”
这倒没什么可扭捏的,养尊处优的观月已经无意识习惯了别人的服务。有时候她想不起有的事她自己可以做,尤其是有人提出帮她做的时候——她向七海走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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