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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 (第2/2页)

这话点珠听不大懂,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看向盛婳。

盛婳却是呼了口气道“熄灯吧,我有些累了。”

灯火熄灭,帷幔放下,盛婳侧身又陷落在梦里,梦里尚能听见她的一声叹息,梦里头那身为宴席新制的年云锦簇的裙衫被剪的再瞧不见华美精致的花纹,她手细细摩挲着那刺绣,又是一声叹息。

那是她很喜欢的一件裙衫呀。

回府时天已黑透,盛安下马车便有下人迎来好似在说些什么。

藏在门口处闪过的人瞧的清清楚楚,眉头紧皱只听她道了一声“不好,坏了”,而后那道身影匆匆而去,直奔流水苑而去。

此刻流水苑虽灯火通明,门却叫人拴的严严实实,就是屋门口都有人把手着。

“盛欢,你是几个意思这半个月来我叫你耍的团团转,你不给我个说法,我便告到盛大人面前去。”说话的是个年轻少年,人长得倒是清秀,只是眉宇间带着几缕阴郁之气,眉眼狭长的很。

盛欢闻言只神色淡淡,眼里皆是不耐,许氏见状忙安抚道“这事是我的错,未考虑周全,才贸贸然给你递了信,这与欢儿都无关系的。”

与少年同来的妇女闻声猛地拍了下桌子,她生的胖,生气起来脸上横肉晃荡,一双与少年如出一辙的狭长眼睛此刻更显刻薄道“你们这是在羞辱我家宏儿什么白家替盛婳选婿,替我们打点好了一切根本都是诓骗,既没那个本事,何苦耍着我们玩,别家此刻都捂着嘴笑我家宏儿痴心妄想”

盛欢闻声轻嗤了一声“若不是你们拿着那请柬满街的去显摆,便是白家收回请柬也不至损失脸面,更何况是你们自己不中用,甘宁寺都替你们安排好了,还漏了马脚叫人赶了出来,我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帮不了他”

许宏尧闻声与王氏对视一眼,许宏尧想起那日与盛婳失之交臂便更觉可惜,好似是泼天的富贵刚到手便被人夺走,站起身来索性耍起泼皮来“我可不管这些,你若是不帮,我即刻便去说与盛大听,我可知道,你们在盛家可并不好。”

王氏算是许氏的表嫂,没这些事之前,王氏有些巴结,许氏又一贯对娘家人没甚设防,体己话便没少说,怎想这话如今却成了威胁。

恰此刻一老妇匆匆而来,直奔许氏身边,是许氏身边的老妈子文婆,只耳语一瞬便见许氏神色大乱。

许氏求救的看着盛欢,盛欢敛下眸子了然,这是盛安回来了。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做反应,这门便忽的被推开,便瞧见盛安风尘仆仆而来。盛安见满屋子人脸色又沉了几分,四处扫了一眼目光面落在了许氏身上。

许氏脸色一白,忙站起身来,捏着嗓门喊了声“老爷。”

盛欢也起身躬了躬身“爹爹。”

盛安未应,目光又落到那对母子身上,许氏心咯噔一下忙道“这是我母家远亲,听闻妾身子不适,登门来瞧妾的。”她那副心虚的模样实在明显,上前便促道“今日时候也不早了,我家老爷回了,你们也早回去吧。”

许宏尧虽被盛安威慑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看了眼盛欢,好似挑衅一般上前一步道“盛大人好。”

盛欢捏着帕子的手一紧,眯了眯眼睛道;“表哥,舅父要的药材,我必想些法子给你们找,今日便不留你们用饭了,早些回吧。”

他父亲身子惯来硬朗,哪里需要什么药材,许宏尧挑了挑眉头,而后拱手道“那多谢表妹了,只是这药实在要紧耽搁不得,我们也是没法子才登门的,还望见谅,那便不打扰了,我们先回了。”

说罢便拉着正想说话的王氏匆匆离去了。

门一关上,便瞧见盛安旋而坐在了椅子上,虽未说话,可沉着的脸却让许氏颤了颤。

她正惶惶不知所措,一旁盛欢上前一步问道“父亲,您忙了一日,可用膳了”

盛安抬眸看向盛欢,眯了眯眼睛道“我早与你们说清楚了,想进府便早与那些亲戚断干净些,若是断不干净,我便寻一处庄子与你们自己去住。”

许氏闻声泪珠子便止不住了,她柔弱似扶柳一般上前想揽住盛安,却叫他先一步收回了手扑了空,泪眼迷离,拿着帕子摆了摆手道“再不会了,再不会了,妾早不与他们联络了,这是我那表兄身子实在不顶用,又寻不到走投无路才求来的,妾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福禄是妾身的,便是老爷的,也更是盛家跟二姑娘的”

盛安眯了眯眼,抿唇冷道“就这么一回。”

许氏如蒙大赦轻松了口气,擦去泪水连连应道“自然的,自然的。”

盛欢自始至终候在一旁,垂落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盛安自敲打过便没再逗留,起身便要离去,许氏还想留着他用膳,盛安却恍若未闻,只是临出门是又道“近来外头不大平,安危着想着一月就在府上呆着吧。”

这话便是禁足了,许氏的脸一白有些不可置信,本想开口求饶,可那人却已毫不留情离去了,连背影都带着决绝。

盛欢眸光变暗,并未上前安慰哭泣不已的许氏,只是怔怔的出神。

盛安行出流水苑一些距离,忽脚步一顿。

李管事心有所感上前一步。

只听他道“你去查查,陈家那人是不是病下了,还有,多盯着些阿欢,她心性沉,若是昏头了,即刻来报我。”

李管事了然点头,应了声是。

楚府门庭外,陆家的马车将将停落,陆焉生掀开帘看了一眼道“宁去,去喊门。便说是陆家大少爷来寻楚三公子。”

原是拿他来做由头,陆衷自始至终都冷冷的盯着陆焉生瞧,眯了眯眼睛道“到底想做什么”

陆焉生咧着嘴笑,白璨璨的牙衬的他面上那红掌印越发惨淡,他挑了挑眉头道“兄长要回去现在便能回去了。”

这般过河拆桥,陆衷叫他气得不轻,这回反倒是不愿走了,他倒是要瞧瞧陆焉生还要作什么幺蛾子来。

约莫片刻,果不其然,楚斟来门前迎客。

相较于宴席上出尽风采时的光彩,此刻显然多了些怔愣,人好似受了什么极大的打击一般,陆焉生只瞧了一眼,眉眼便又弯起,看来是知晓了。

“陆大公子是来问信的先进屋吧。”楚斟道。

陆焉生却是掀开帘子,勾了勾唇道“不必了,你上来,有些话与你说。”

楚斟叫弄得摸不着头脑,虽疑惑,但却是听话的上了马车。

陆焉生从他的面上仿若看到多年前的自己,满是被摧残后的不甘,他勾了勾唇问道“怎么,你这是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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