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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看书 > Be后白月光不要他了 > 前世(二修)

前世(二修) (第2/2页)

盛婳冲着老首辅摇了摇头道“外祖父,婳婳,不想见他。”

便是来了又能如何,不过是冷嘲热讽与不耐罢了,临到了了,盛婳倒想死前心舒坦些。

老首辅见她的气息越来越弱,心知这回真的是留不住了,颤着手抚了抚她的小脸道“好,不去找了,咱不去找了。”

盛婳从手腕上将那双红色菩提念珠取下,并上一封信一并与老首辅“外祖父,你将这个送去。”

这念珠是当初盛陆两家定姻亲的信物,盛婳虽未说明,但意思是在清楚不过了。

老首辅此刻最后悔的,莫过于当初替盛婳挑了这个人来冲喜,钢直太过,这样的人,怎可能屈居于后院之中,可他没想到,不过是让他等到婳婳及笄后都不肯,竟要做到这种地步,只是此刻即便再悔,事到底是无可挽回,这回陆焉生没能归,盛婳终是断了气。

只是这消息再没有人传给陆焉生,今日比武,陆焉生得了一甲,照例是有在圣上面前比试得第机会的,下了比武场,他轻松了口气。

他手紧紧握着的是今日赛的锦制,颜色红的似血。

宁去见陆焉生脸色不大好,忙问道“二公子,怎么了”

陆焉生长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心口道“无事,只是心口有些闷疼。”

话应刚落下,忽在人群中瞧见一人身影,他定睛一瞧正是他兄长陆衷,他还未躬身打招呼,猝不及防便被他迎面打了一拳。

宁去吓了一跳,挡在了陆焉生跟前“大公子,你这是作甚”

陆衷是个很典型的温润君子,与好舞刀弄剑的陆焉生相比,实在算的上文弱,平日里都不见生气的人,此刻却是动了怒,只见他甩袖眼闪过泪花,将念珠与信件一并甩在了陆焉生脸上“如你所愿,阿婳去了她去了”

陆焉生只觉得耳畔轰鸣一声,他张口便想怒叱他胡言,可话道嘴边又咽下了,他太清楚了,陆衷此生从不撒谎,他捡起信件,上面所写真是退婚二字。

首辅门庭高挂的素白刺痛了陆焉生的眼睛,他照往常要往里去,却被下人拦住了去路。

“滚开”陆焉生豁开那人便要往府里闯去,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十几个下人都未拦得住他。

犹过无人之境一般闯到了娉婷阁,却在瞧见老首辅时,顿下了脚步。

“滚出去”老首辅扬起拐杖便往陆焉生身上打去,这人竟就这么生生的抗住了。

陆焉生眼尾有丝发红,不知是不是被冷风灼的,只是眼底仍旧淡的很,瞧不清他的情绪“外祖父,我想见见她。”

陆衷匆匆追着而来,见老首辅被气得气息不稳,忙上前搀扶住他道“老师,您要保重。”

一见到陆衷,老首辅显然放松了不少,由着他扶着,对着他道“阿衷,将这混账赶出去,莫让她脏了我家婳婳往生的路”

雪花渐大,犹如鹅毛一般,片刻之间,好似便白了头一般。

陆衷顾忌着老首辅的身子,呵斥陆焉生回去,可这人不知怎的,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直挺挺的跪倒在地。

老首辅冷哼笑道“现在来做戏会不会太迟了,我家婳婳已书了退婚书与你,与你再无瓜葛,她眼下已死,再挡不了你的道了,你我两家,自此分道扬镳,你快滚,莫脏了我家婳婳往生的路,你若再纠缠不休,别怪我一封书信递给圣上,彻底了了你的路。”

陆衷生怕老首辅真的拿陆焉生开刀,忙将老首辅搀扶进了屋,而后才出去,不知他与陆焉生说了些什么,片刻之后,陆焉生竟当真离去。

老首辅知晓时,只是嗤之以鼻,捂着心口直骂自己识人不清。

他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府,恰遇见匆匆而来的盛安,盛安想也不想上前便将他踹到在地,陆焉生就这样直直的摔在了石阶下,衣裳处皆是狼狈,即便如此,他仍旧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他越是如此,盛安便越是气闷,本想再上前揣上几脚,却叫身侧家丁拦住,便甩了甩袖子道“早知如此,我当初便不该听婳婳的恳求,将你举荐到圣上跟前,才恕去你陆家的牵连罪责,她对你可谓是费心费力,可你呢就是个不讲良心的白眼狼你竟想着她死”

陆焉生问声愣了一瞬,而后不可置信的看向盛安,他只以为,盛婳与他所言,都是诓骗,他所得到现在,皆是靠自己的本事,却从未想到他原是早就没了进军营的机会。

哪里是盛婳耽误了他进军营,是自己本也就没那资格

他耳畔乎响起那少女轻柔的安慰声“陆焉生,旁人不信你,可我信你,我没折断过你的腿,你想去哪便去哪。”

”陆焉生,他们说你舞剑很好看,我想看一看。”

“陆焉生,我不喜欢齐诵,所以你比武一定不能输给他,知不知道。”

“陆焉生,我祈愿你能得偿所愿”

”陆焉生,我命不长,你替我活,好不好”

看着他好似疯癫的坐在地上大笑不止,盛安再不愿意看他一眼,让人将他驱离便甩袖离去

直到盛婳发丧这日,陆焉生也未在出现,旁人都笑道,康王府二公子定是得了自由快怀的忘乎所以,才会不见人影。

恰遇大雪,又是新岁,白与红对比的实在极致,新岁里发丧,约莫都是觉得晦气,长街上家家户户皆紧闭着大门,棺材从长街上抬过,片刻棺盖上便压满了白,无人发觉,一酒楼上的半扇窗需需掩着,那窗台上露出一张俏颜,神色淡淡的看着那棺材抬过,蔻丹的纤白碧手端起酒杯,而后便见她朝外泼去,眼睫微微一掀,眼底是旁人瞧不透的深意,似唏嘘又似得意,一阵冷风过,只听那少女淡淡道“你好生去,你既命薄无福消受,那我替你享也成,都是自家人,你可莫要怪我。”

只是这声音实在轻缓,掩盖在这漫天大雪之下。

宁京今年的冬格外的长,冷的刺骨,许多年后,陆焉生每每想起,仍觉得那是此生经过最冷的一个冬日了。

他神色平和的燃了香,而后心无旁骛的拜了拜,旁人的香案上摆的都是瓜果香供,可这香案上却是一件又一件朝臣的官服,无一例外,皆是武将朝服,他将香插上后,便近坐于下。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响起宁去的声音“大司马,时候到了,要启程了。”

陆焉生轻声“嗯”了一句,才缓缓起身,他眼底带着几分不舍,上前细细的抚着牌位“我总觉得这回去疆下,应当回不来了,我与你商量件事,这回你莫在保佑我了,让我真如回愿,去陪你可成”

祠堂里除却寥寥燃烟,再无人应他,只见他嘴角的惨淡笑意更加抽离了。

须臾过后才缓缓起身,香尘缕缕,关门时,透过门缝恰瞧见堂下的供着的牌位列“吾妻盛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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