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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十二) 羽翼 (第2/2页)

我是生于大地也自幼行走于大地的孩子,我从未体验过飞行的滋味,我为自己的血脉而感到骄傲,我脚踏实地,从不艳羡飞鸟,我甚至从未幻想过若能脱离大地该如何自由的生活,哪怕与我同龄的孩子多少都有过类似的幻想,但此刻我的脑中尽是些与风中振翼的画面,我感到自己正随着混乱的思绪回旋起舞,仿佛我生来身后便背着羽翼,只是偶然坠落到了地上。

我自己都为自己的异想天开感到可笑,究其原因,估计是我实在太不甘心就此归于大地了,才会产生那些没来由的胡思乱想,多半是因为我在倾听祖辈的事迹时总是幻想着能够以一种更为光荣与安宁的方式退场,而如今可以预见的场景实在太过屈辱,当然,我或许只是单纯贪生怕死,但那又如何?我才只有十八岁而,并且我自幼就不是什么坚韧不拔之人。

秋风更紧,枝头的叶片已然为自己的父亲铺好了床铺,而我的力道也终于耗尽,但在坠落中却有人抓住了我,我抬头望去,那鸟骨面具尖锐的嘴几乎要戳破我的皮肤,但我对那痛苦毫无知觉,只感动的想要大哭一场。也许这又是我临终前的一场幻梦,但很快自身下传来的实感便告诉我并非如此,我如今靠在便于受力的树干上气喘吁吁,想要离开仍需静待时机。

“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往后您要是需要什么花,我一准给你选好了送来。”渡鸦先生见我无碍便一手扶着树干支撑自己,一手整理着自己的披风,看上去仿佛飞鸟收拢了羽翼,我自然向他表达了感谢,同时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每一根羽毛的颤动,心中第一次对有翼之物产生了憧憬,“希望您能够如同珍惜自己的羽毛一般珍爱它们。”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出言不逊是极为不合适的,我后悔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但渡鸦先生并没有因此而恼怒,甚至没有分给我一个眼神,他只注视着那两位司辰,时不时的在附近扫视一圈,我觉得他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先生,您来这里是有什么打算?”我自然不会傲慢到认为他会为了救我而以身犯险,“如果您不嫌弃我笨手笨脚的话,我也想要试着帮点忙。”

“不必。”渡鸦先生终于望向了我,虽然只是眼角一瞥,但他那不同以往的锐利目光仍旧如同足以刺穿大地的利剑一般震慑住了我刚刚想要自他身后接近的动作。他生气了吗?我噤声屏息,不敢再说半个字,连呼吸都小心的控制着不要打扰他,但渡鸦先生随后那仿佛在说“孺子可教也”的轻笑使我知道我再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对,保持安静就好。”

风声渐息,而那位于我们眼前的两位司辰的动作也变得轻缓起来,他们并未分开彼此,只是互相在对方耳边说着什么,而那新抽的嫩芽与长势喜人的花草也在同时随着令人耳边两颊都麻麻痒痒的微风窸窸窣窣的发出了声响,在往常我一定会为此而感到身心愉快,但并非现在,因为那林地成百上千的枝杈一并如同摇动沙锤一般的回响震的我的鼓膜都几乎要破裂。

我下意识的抱住头捂住了耳朵,但渡鸦先生却示意我侧耳静听,我知道他不会害我,否则方才救我一命便没有必要,可那震耳欲聋的声响还是太过可怖,我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最终决定放开了双手,毕竟大地的不该害怕山林的声音,我的父母曾经如此教导于我,或许正因为如此,当我走出藏身的树洞想要加入那场和鸣时,它便再次如我平日所闻的那般悦耳。

于是我便自风中与树影摇曳中读出了那二位司辰的对话,那不是我平日惯用的文字,也不是我曾经听过的语言,但我确确实实无师自通的掌握它,熟练的仿佛那是我第一次开口时所说出的音节。

我不知道我错过了多少,但如今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遗漏,于是我听出了他们在谈论一个女人,她曾是七蟠大人的一位女祭司,但她似乎惹恼了自己的主人,因而受到了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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