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新居 (第2/2页)
无论如何,渡鸦是不想再回到故乡墨萨拿了,那么比起弥阿,多少还是与自己的同族生活在一起更好,而门口的守卫看上去还认得自己,沉默着行礼便放他越过了门关。渡鸦信步走到从前大地之子招待自己的房间,那里仍然空置且保留着原先的样子,只是整个神殿包括祭坛都落了灰,想来大地之子离开之后便无人再来此处了,祭典的中心早已转移。
不错,那这里便是我的新家了,渡鸦作为盗贼从来是不知道鸠占鹊巢的道理的,他只将此辩解为自己找到了一处不错的空屋可以作为临时落脚点,毕竟盗贼居无定所,但飞鸟迟早要归巢的。渡鸦自己搬了张椅子坐定,心中琢磨起要将此处如何染上自己的颜色,思前想后,觉得自己梦中所见的酒馆便最合自己心意,而此时那只鸟儿又为他带来了笑鸫的新故事。
按笑鸫所说,她与蛇的女儿已经来到了一个或许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帝国,而这里的人们曾经为了驱逐堕落的暴君而向司辰求助,于是一个肩上生着双蛇的男人前来,轻而易举的便将那在众人眼中高不可攀的君主如同如同扭曲麻绳一般将四肢扭曲到了一起,只是轻轻拉扯他便没了生息,人们在惊呼后战战兢兢的跪拜,因为那个男人已经坐到了王座之上。
正如人们所预想的一样,他们的祈求并非免费,虽然他们邀请而来的这位来自司辰的使者确实尽心尽责,也常为众人解惑,若只是如此他自然是贤君,但他傲慢自大,又酷爱争斗,将周边诸国均卷入战火之中,而偏偏无人是他的对手,而更糟糕的是,他要求他治下的居民每日为他提供几个孩子的大脑喂食那对口中始终低落着毒液的蛇,而它们的胃口越来越大。
蛇的女儿断定那位颇受争议的君王想必正是七蟠的一位具名者或是一张面相,而大地之子是否能够顺利找到还是一个未知数,但她们遇上了一位意想不到的盟友,或者说对方只是一时兴起,但这已经足够令笑鸫惊喜且大书特书了,而渡鸦听说了那位司辰的名字也同样震惊,以至于被什么人悄悄接近都未曾发现,直到被温热而光滑的双手蒙住眼睛才发现了踪迹。
“圣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渡鸦看着眼前的一片猩红,准确的叫出了对方的名字,圣杯有些不悦的又用力捂住了他的眼睛一会儿才放开,“本来不是来寻你,正巧看见你在这儿,便来找你炫耀。”随后她便貌似随意的谈起了浪潮委托她管理墨萨拿的事,“这么多年了,他可终于知道自己只是在放任自流,需要找人帮他打理一下种植园了,可真不容易。”
“那可真是恭喜你了。”渡鸦并无羡慕的敷衍道,他甚至庆幸或许是自己那漂泊不定的生活方式使得浪潮看不上自己,无论如何他实在不想去那都是张开贝壳等着采食的蚌类的地方了,那里的珍珠只会在海滩上而不是藏在更隐秘的地方,而无论是海滩还是海底,只要是浪潮触及之处则皆为他物,自浪潮手里偷东西的后果他已经品尝过一次,并且不愿再次回味。
“只是恭喜我?”圣杯掐了掐渡鸦的脸,他立马改口称自己可惜,当然那也多半有些真心,介于渡鸦需要四处寻找遗落之珠,自然不会在某处久留,为自己的酒馆找个合伙人至关重要,他最早想到的便是圣杯,但现在看来她估计是不会有时间了,毕竟浪潮那么得过且过的性子都来为自己的祭坛寻找新的打理人了,想必他回到漫宿的日子已经近在眼前。
“得赶快将酒馆的事儿提上日程了。”渡鸦用手指敲着桌子道,几日后,一家以故事交换故事的酒馆便在乌鲁克开业,而数百年后,在弥散在醒时世界的颜色逐渐自浓稠淡化为稀薄甚至称不上是雾气的时间,无形之术已经开始没落的年代,这里仍旧是每一个修行的学徒都想要拜访之处。
据说,此处的主人是一位活了近千年的长生者,他自无形之术的学习如同饮食一般容易的年代生活到了今日,无论是什么人,只要奉上令他满意的珍宝,多半包含着一段如同珍珠般回忆,他便会以一位妄图击败司辰的男人的史诗中的一节作为回礼,纵然无人收集完全篇,但无疑每个人都从中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