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长得差不多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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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燧长,吾与百余年前的苏代相比,孰美甚?”几天后,洛阳东郊通往洛阳牛马市(场)的路上,一袭灰衣的伯恢将一把长剑抱在怀中,歪着嘴,像是一个高冷的侠客,脸上肌肉却时而抽搐,似乎快要绷不住,高兴地笑出声来。
当然,他笑倒不是因为得了一把长剑,此剑是正大光明赢来的。
原来,刘彻在江顾的启发之下,动了培育游侠的心思,想培育出一个名满天下的游侠,再借其充足威望,顺水推舟把人招募到朝廷中担任重要职位,以图充实新帝势力。
现如今游侠出身,却官至两千石的人不在少数,例如鲁国中尉卿郑当时,如果能把培育的游侠提升到两千石之位,在主张出击匈奴的时候,就有人替自己与主和派争论了。
提到与主和派争论,说实在的,刘彻并不看好表叔窦婴以及舅舅田蚡。新帝继位后,这两个派别不同的外戚集团相互攻伐都来不及,哪有心思支持打匈奴?考虑到这点,他决定亲自培育并扶持主战派。
虽说该想法最初是由伯恢身手不错引发出来,但刘彻为了选择能力更高的人,并没有直接指定某个人,而是让韩嫣组织护卫们进行了一场比斗,彩头是一把考工室出品价值三千钱的宝剑。
俗话说得好,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当时是,所有的护卫都报了名,一穷二白的伯恢也不例外。不说别的,单那把剑的价值,顶的上耕耘百亩之田的五口之家,三个丰收年所积攒的财富。
起初,护卫们都没把刚加入护卫队且没有战场厮杀经历的伯恢当回事,尤其后者还是带伤参加。
但当伯恢连续击败十多个人,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原先的不屑荡然无存,有惊愕,有恐慌……都害怕在下一场遇到。
他们从未见过打架打到伤口开裂,还不断挥拳的狠人,更没见过浑身浴血越打越兴奋,甚至还哈哈大笑的暴力男子,不少人鼻青脸肿下场后在心中暗骂:“这是哪来的疯狗。”
当然,令所有人折服在戍边考核甲等威名的应属比试的最后一场。
籍籍无名的伯恢在恢复气力之后,竟然与细柳营屯长出身的仲赤,打了一个不分伯仲,隐隐约约,好像还有略胜一筹的态势。
此战过后,细柳营出身的护卫只觉得天好像塌了。七国之战后,他们在长安天天管饱,月月有肉,身体素质愈加强盛,然而如今十几个人加起来,竟然比不过在边境风吹日晒的燧手。
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此战,刘彻对伯恢算是有了一个明确的认知,敢战、敢拼、有一股狠劲儿,正是适合担任主战派的人才。
于是刘彻不仅亲自上场颁发宝剑,甚至还将后者破格提拔为护卫队的什长,使其从一名没有任何工资的燧手,一跃成为领导九个人的‘大组长’。
这也是伯恢为何一直窃窃偷笑的缘故。简简单单打一架,不仅拿到了彩头,还提升了待遇,又得到会被重点培养的暗示,这搁谁身上不高兴?
甚至,伯恢这几天兴奋到抱剑入睡,还经常把家乡话“我与苏代,孰美甚”挂在嘴边,大有自己光宗耀祖了的意思。
而江顾在绞尽脑汁后,终于想起这句话中苏代的身份:苏秦的族兄,纵横家人物,游历各国后被燕昭王召至上卿,不禁疑惑问道:“苏氏兄弟中,苏秦最优,汝为何不与苏秦比美?”
“吾是燕人,肯定要与苏代比。”伯恢认认真真地解释,
“这就像是齐地之人习惯与徐公相比,洛阳人士习惯与苏秦相比,比美时要有原则,不能选择其他地区公认的名士,否则会得罪其他地域的人士。就譬如,齐人自以为不如徐公美,燕人自以为不如苏代美,君为燕人,吾夸赞君美于徐公,这言外之意岂不是徐公比苏代丑?”
据其所言,比的不恰当很容易产生地域纠纷,容易被信义之士不齿。
“你等一下…”江顾开始觉得很有道理,不过思考一阵后,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脸上一副我差点被你忽悠了的表情,“苏代不是洛阳人吗?刚才的例子,秦、齐,都是与本地人相比,为何燕人与别国的人相比?”
“呃……”这句话戳到了痛处,伯恢老脸一红,尴尬地吹着口哨,拼命找理由解释,“吾燕地贫寒,几乎无有名人士,即便有名声浩大者,因死法过于凄惨…就…所以先辈们就选了一个还算有名,且结局较好的燕国上卿。”
“为何不选乐毅?”
“一来,他是中山人。”伯恢信誓旦旦地说道,“二来,其虽然是在燕王的压迫下叛逃他国,但毕竟是叛逃,百姓哪敢相比?
“荆轲死得惨,但是悲壮,为何不选?”
“荆轲?那个去刺杀嬴政,还失败了的卫国人?”伯恢咂嘴,眼中闪过一丝理所当然的鄙夷,“说实话,吾很佩服他的勇气,但其失败致燕血流成河,国破家亡,燕人别说与之比美,不骂就不错了。”
江顾默然点头,对这个态度表示理解。
荆轲毕竟是四大刺客中唯一一个失败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连累了无辜百姓的人,若是没有司马迁著书立说,恐怕会随燕人的痛恨,一起湮灭在历史长河中,鲜为人知。
“那秦开呢?其在东胡做人质积极搜寻情报,后来逃归燕国,不仅率军迫使东胡后退千里,还攻入箕子朝鲜,取地两千余里。”
“他出身鲁国秦氏。”伯恢额头冒了一层虚汗,“若非其孙子秦舞阳跟随荆轲入秦招来灾难,燕人定然会争相与之比美了。”
江顾顿了顿,提起一个人,“我记得燕昭王时期,燕国有一个贤人名叫郭隗,为王讲述千里买马骨,最终促成燕建黄金台,招揽天下贤士。”
“燧长都说他是贤人了,这谁比得过?”伯恢无奈地摊手,叹了口气,“这就像儒者不敢跟孔丘比,黄老之徒不敢与老聃比,这位可是我燕地仅存的贤人了,焉能冒犯?还是从外地选一个比较稳妥。”
江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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