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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魔塔 (第2/2页)

唐诘该如何感谢她“含辛茹苦”的教导

哈。

“你对我的教导半分不假。”他语调一转,由平静至激烈,“可你是真的把我当成你的学生看待的吗”

凯瑟琳安静地看着他,就像看不懂事的孩子。

“如何不是呢”她叹息,“我可从没对其他的学生如此优待过,你应当很清楚。”

“我的记忆向来很好。”唐诘语调平淡,“记得初次见面时,你问我的问题。”

乌鸦使魔的红眸骤然一闪。

“你问我的语言,你问我的来历,你问我是否知道说相同语言的人。”

他隐蔽的操纵下,雾化的魔力已经渗透了使魔的身体,发现了两种同属性而不同状态的魔力。

一是纯粹明亮的绯红色魔力,主要来自鸡血石通过内部镶嵌的微型阵法,过滤空气中的游离魔力,转化成支撑使魔正常运转的动力源。

二是浑浊污秽的暗红色魔力,数量稀少且精细,依托于绯红魔力上,作为操作乌鸦行动的神经中枢,核心位于使魔颅骨的保护壳内。

一如血管,二如神经,其结构错综复杂,精巧细致。

同时,这也意味着,只要切断其中关键,乌鸦便会失去指令,陷入瘫痪。

“你是真的把我当成学生,还是当成工具”

唐诘近乎讽刺道,却不知道自己想要讽刺的究竟是对方,还是自己。

对方心思不纯,自己又何曾交付真心

“我”凯瑟琳在漫长的沉默后,轻轻叹了口气,“确实对你别有图谋。”

唐诘静静等待着她去填充她的谎言。

时间。

他现在最需要的,不就是时间吗

他需要坚持到龙岛和炼金学派的救援到来,要坚持到阿纳托利传讯给他,告知他已经用他留下的折纸使魔打开了墙,引发了混乱。

凯瑟琳也许有很多手段,哪怕他们千方百计,试图将人类俘虏们救离高塔,她依旧有办法重新捉回他们。

所以,他们必须选择一个关键的时机,在这个时机,凯瑟琳最虚弱,救援攻破高塔,塔内的俘虏得到释放。

自己负责直面凯瑟琳,拖延时间;龙岛破解空间缝隙的坐标,炼金术士破解高塔的防御;阿纳托利释放俘虏,藏在混乱中,为外援打开结界。

“我还年幼的时候,曾经接受过一位巫师的指导。”她语调平缓安详,将故事娓娓道来,“他说是忠人所托,对我也算尽心尽力,直到有一天,他不告而别,我再也找不到他了。”

言及此处,她的话音变得忧郁哀伤。

“我循着他的痕迹四处寻找,可是却一无所获。”

“我为此精疲力竭,不得不短暂地休息。”

“一个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怎么会一点痕迹也不留下,突然就消失了呢”

“我结束休息后,开始寻找他的起源,最后,在雁山洞窟的壁画上,找到了想要的信息。”

“那上面记录了用一种神秘诡谲的文字记录了一个故事。”她轻描淡写地省略掉最为关键且漫长的过程,“这个故事实际上,是一张藏宝图的密码,通过这个密码,我找到了这座腐朽已久的古代魔法塔。”

“塔里,有他的一封信。”

“他说,这座塔是他留给我的出师礼物,如果有缘,他还会再来塔里见我一面。”

“可是我等了太多年,他依旧没回来,仿佛那只是句谎言我也正好知道,他从来都很擅长骗人,只是把我当成他的学生的时候,从未骗过我。”

凯瑟琳的语气很是奇妙。

她既不伤心于老师对她的抛弃,也不感动于老师留给她的豪礼。

她的表现过分平静了。

“如果有了这座塔的认可,哪怕是普通人也能在瞬间内成为顶级的巫师,但是,”凯瑟琳叹息一声,“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唐诘浑身一僵。

她怎么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在他的设想里,凯瑟琳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自己面前揭露真相的。

毕竟她需要自己的心脏入药,又怎么能告诉他,她时日无多

唐诘攥了攥拳头,藏在斗篷下的右手,伸进内衬口袋里,握住钢笔,时刻准备发起攻击。

“自古以来,巫师都是师徒制。”她温柔友善,恍若春风,“魔法塔就是为了方便长期封闭式教学而设计的建筑。”

“老师既然把他建造的塔交给我,想必是希望我收下一名合格的弟子,传承他教授给我的知识。”

凯瑟琳忽而话题一转。

“可是,你的行为却完全不值得我对你的期望。”

她仿佛饱含失望地说

“我劳心劳力地拖延自己的死期,只求将一身本领托付于你,可你却恩将仇报,不去对付那些伤害我们的人类,反而将武器对准你的老师”

一番唱念做打,凯瑟琳又叹气。

“也许真是我不该收下你”

她一语作罢,便要控制使魔飞走。

可是。

时间、时间。

他轻轻放开钢笔,握住阿纳托利的鳞片。

“凯瑟琳女士。”

唐诘在她的身后叫住了她。

乌鸦停下飞行,摇摇晃晃地坠落在地面上,回过头看他“何事”

“我很想相信您。”

不,这力度不够。

出于拖延时间的打算,唐诘深呼吸一口气,说出违心之语“我很抱歉,数日前,对你的不敬。”

两人地位似乎瞬间掉了个转。

“然后”她拖慢调子,“你不会以为道完歉我就会接受吧”

“我承认,我对您有诸多误解。”谎言。

“我原以为您是为了力量不择手段的人,现在看来,您只是将您所有的情感给予了您的老师,于是其他人就没法入眼。”谎言。

“我恳求您再垂青一次,看在您老师的份上。”谎言。

“我愿意成为您的学生,您最合格的传承者。”谎言。

这一串誓言没有任何效力,直到凯瑟琳静默地审视片刻,忽而笑了。

“好啊。”唐诘听见她声调懒洋洋的,充满了某种不甚明显的恶意和戏谑,“来见我吧,孩子。”

她的声音自使魔中传出。

凯瑟琳一边落泪,一边笑呛了声。

他垂下眼,站在传送台上,白光闪过,熟悉的失重感袭来。

唐诘回到了顶层的阁楼。

苍白的卷发自黑袍里垂落,兜帽完全遮住了她的脸,只见一只满是皱纹的枯手平展开掌心,做出类似迎接的姿势。

“欢迎回来。”

她靠得极近,握住我的左手,呼吸似乎紧贴耳背,嗓音仍如黄莺般清越,温情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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