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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7章 阁老 (第2/2页)

事到如今,他已经知晓他们来此意欲何为,便道:“我跟你们走便是。”

“老师!”

沈清渊试图阻拦宋砚,却被突然涌入的侍卫按住,沈清渊怒视着他道:“放肆!柳谦我告诉你,若是阁老有个三长两短,待陛下回来定会治你的死罪!”

“沈大人稍安勿躁,我向您保证,会全须全尾的送阁老回家。不过……您还不知吧?女帝早就死于九祸神尊手下,那姜楚辞名不正言不顺鸠占鹊巢,秘不发丧,无视纲纪体统,您合该治一治他的死罪。”

沈清渊一时面如死灰,瘫坐下来,“你说什么……?陛下……”

都察院中,三司会审,沈清渊一介凡人女子,被封了穴道,只能含泪听着他们将信口杜撰的宋砚所犯罪行一一陈列。宋砚不卑不亢端坐于大殿中央,只有两个字——不认!

柳谦想不到他骨头这么硬,避免夜长梦多,他咬牙切齿把心一横,“用刑!”

仙侠派长老道:“可是……他年事已高,万一出个什么岔子,你我性命难保啊!”

“女帝殁了,只要宋砚签下认罪书,我便联合百官上奏,夺他兵权!你以为天下只有他一人会兵法?用兵如神?放心,没有他,还有瑶光君,有女帝的那两个神仙爹娘,这天塌不下来!我不想杀他,也并不贪心,我只要他首辅的位置!”他一双眼睛瞪得赤红。

“事已至此,你我都没了退路了!柳大人,就按您说的做!”

“你、你们!”

突然间,牢房中传来的一道又一道鞭刑,震耳欲聋般的在沈清渊耳畔响起,她奋力冲入牢房,只见宋砚的背部已经一片血肉模糊,皮开肉绽,满地都是触目惊心的鲜红,任谁看了都不忍再看。可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苍老的脸庞上淌着豆大的冷汗。

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她双手颤抖的不知如何是好,她向柳谦等人嘶吼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一双泪眼满是怒火。

地牢中阴暗潮湿,墙壁上的烛火勾勒出阴谋者惨白狰狞的脸。

“老师,我当真佩服您的傲骨,可您不能置燕辞的性命于不顾。”说着,他将通天镜举在宋砚面前看,迷蒙的视线内,他看到燕辞一人举着无双精兵的军旗奋力厮杀,鲜血早已染透了衣衫。带刺的长鞭没有让他流一滴眼泪,可当他看到燕辞快要力竭的模样时,泪水忍不住悄然滑落。

“案宗和卸任文书已经为您拟好了,只要您承认您所犯下的罪行,我立刻通知龙吟军前往救援,燕大人的生死,可在您的手心里牢牢攥着,您务必三思后行。”

沈清渊拼命摇头,却看到宋砚凄冷的笑道,“名利场……无非戏场,做得出泼天富贵;冷药热药……总是妙药,医不尽……遍地炎凉。”

他已经没法握笔,柳谦便扯过他枯瘦的手,印泥掺着鲜血,牢牢按在案宗上,柳谦心满意足的欣赏着手里的案宗和那鲜红的手印,对宋砚道:“老爷子,您这又是何必,白白受了皮肉之苦,若早些认了不就结了。学生定会遵守承诺,来人,通知龙吟军无双精兵的位置。”

“是!”

沈清渊跪在宋砚面前哭泣不止,昏暗的烛火映着宋砚苍老而凄楚面容,可看到她的泪水,他还抬起颤抖的手替她揩泪,声音喑哑的安慰她道:“我无妨。”

三刻后,楚叙北亲自率领龙吟军,击退了将无双精兵围困的天人。重伤的燕辞被送到后方救治,昏迷中他不停呓语呼唤着‘宋大人’的名字,他再次醒来的第一件事也是联系宋砚,确保他安然无恙,可通天镜迟迟没有反应。他找到楚叙北询问宋砚是否安好,楚叙北却道:“龙吟军也已有一整日无法联系到宋大人了。后方军营士兵说,昨日都察院的人请宋大人去问话,似是有关官员贪墨之事……可以我在官场的经验来看,此事没那么简单。”

然而,正面天人进攻源源不断,天启阵又朝不保夕,燕辞无法抽身去往都察院一探究竟。他深知宋砚处境危险至极,必须想办法联系到他。

这时,前方传来战况,我方连连战败损失惨重,正面部队已经撑不住了……

柳谦本打算等战争结束,再上交案宗治宋砚的罪,可他万万没想到龙吟军在没有宋砚的指挥下败得如此迅速。上官桐得知都察院一事后,立刻下旨让都察院放人。

柳谦一听便慌了神儿,另外几位堂官当时就傻眼了。若是他们伪造证据动用私刑一事传出去,所有人都得掉脑袋。柳府上,内阁辅臣和几位尚书急的原地打转。

兵部王弼之指着柳谦鼻子骂道:“都是你干的好事儿!若是天人真打进来性命都没了,还要什么兵权!去阴间阎王爷那儿做你的首辅吧!”

“必须让阁老去前线!不然所有人都玩完!”

吏部郑文昌勉强镇定的冷笑道:“你们给他打得身上没一处好地方,传出去一样玩完。再说,你还请的动他老人家吗?”

“谁惹的祸谁自己去填补!柳谦,我不管你是给他跪下还是以死谢罪,你今天必须给他请出来!”

“没错,事已至此,只有你这始作俑者去给他叩首认错,还得将你伪造的卷宗毁了!”

“快把卷宗交出来!”

柳谦笑道:“凭什么?百姓的命与我何干,即便天人打进来,我一样能偏安一隅。”

“你!”

兵部王弼之上去就要扯柳谦的领子,被郑文昌劝住了,“现在即便杀了柳大人也难熄阁老心头火了。”

沉默许久的左都御史道:“柳大人,不如……咱们请沈大人说说情?”

“这法子好!咱们现在就去都察院!快!”

地牢中,宋砚无力的靠在墙角边,沈清渊给他喂了口水,宋砚突然呛咳起来,水和鲜血一口喷溅在地上。沈清渊泪眼朦胧道:“老师,您切勿动怒,要保重自己啊!再等等,飞云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这时,左都御史走了进来,将沈清渊请了出来,那几个平日人模狗样的堂官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平日里不拿她一介女流当人看,今日却格外殷勤起来。

几人推三推四,最后落到郑文昌头上,他一一将事情说明,沈清渊听后,简直不敢相信,他们怎么还有脸来求宋砚!她拂袖怒道:“我不会去替你们求情!你们知不知道,阁老他再过一个月,就八十七岁了!你们!你们怎么下得去手!既然你们不顾他的性命,他又何必再顾及你们的性命!!”

有人低声道:“我说什么来着。”

这时,仙侠派长老怒火中烧,轻巧的就将柳谦脖领提了起来,根本不理会他的怒骂,一路拖着他扔进了牢里,“给阁老磕头赔罪!!毁了卷宗!”

“你们白日做梦!老子日盼夜盼,就等着这么一天,进了我的嘴,休想让我吐出来!”

突然,左都御史跪在宋砚面前,泣不成声道:“阁老!您何必跟我们这帮狼心狗肺之人过不去,若天人真打进来,受苦受难的是百姓啊!请您务必要以大局为重!”

宋砚很清楚,他一口一个百姓,心里却是想的自己的乌纱帽。

他们只为门户私计,他却不能。

他咬紧牙关,奋力的站了起来,王弼之想来扶他,却被他甩开了手。

左都御史见有缓和的余地,接着道:“来人!”

副御史呈上干净的朝服,他不敢抬头,战战兢兢的道:“阁老,请您务必要换上。”

其他官员也都跪了下来,一个个磕头磕得鲜血淋漓,泪水纵横,哀求不止,阴影里,宋砚面无表情的瞅着他们。

快马加鞭赶来的飞云一边哭着一边帮宋砚换上干净的朝服,他捧着血衣,简直痛彻心扉,“您不该换下来,应该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对您做了什么!”

宋砚笑了笑,“我不是为了他们,我是要给陛下,给龙吟军留个体面。”

飞云和沈清渊一左一右搀扶着宋砚往外走去,他不仅要给赵约罗留个体面,也要给自己留最后的尊严,所以他努力将自己的背脊挺得很直。一众人屏息敛声,头都不敢抬。经过柳谦时,他忽地停了下来。柳谦在他面前,就像个犯了错又不知悔改,任性的孩子。

他嗓音喑哑的道:“我记得你当年的考卷,是我审的,大道之行,天下为公。我至今记得清清楚楚,望你日后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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