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第2/2页)
月落影惊道:“忘了?!这是一句忘了就能说清楚的吗?大哥,你可真行!”
正这时,哑医手舞足蹈地从木屋方向走了过来。说他是走过来的其实也不太确切,应该说他是一步一步跺过来的,感觉他每一步都带着十足的怒火,恨不得每一脚都入地三分。
哑医到了四人身旁,冲着王清王浊开始胡乱比划,嘴里“呜呜啊啊”说不出一个字。
王清王浊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前辈……”
“这是何意?”
哑医比划得更起劲了,可那二人还是看不懂。
月落影不耐烦地咂嘴,收了掌,手放下的时候在王清的衣襟上轻轻拂过,王清的钱袋就到了她的手里。她把钱袋扔给哑医,对王清王浊说道:“他说你们砸了他的房子,要你们赔钱。”
哑医接了钱袋立马老实了,一声不吭地跑走了,又留下林中四人大眼瞪小眼。
月落影扬起下巴,睨着面前二人,半晌,说道:“东西送到了,你们还有事吗?”
“当然……”
“有。”
王清王浊面色陡然变得严肃,二人对视一眼,继续道——
“一些肺腑之言……”
“需告知二位。”
“尸龛中所供之物……”
“绝非善物。”
“我二人寻它。”
“是为了毁它。”
“个中缘由不便明说。”
“但二位须切记……”
“此物诡秘。”
“乃祸世根本。”
“若其现世。”
“则天下大乱。”
二人言毕。
万籁俱寂。
山火的余烟还未散尽,沉闷,厚重,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月落影的脖颈。
风雨欲来,黑云压城,似乎有一场阴谋,如同周围的天罗地网,早已在暗处肆意蔓延,只待收网那刻,山河崩陷,穷途末路。
月落影看向花见怜,花见怜也正看向她,二人不再说话,但眼中忧虑已尽在不言中。
朱雀堂之事只是开端,背后所涉远比二人预想的更为凶险。有人正在下一盘棋,从三年前扈万农偶得尸龛,再到如今师父遇害身亡,这一切,都是执棋之人布好的死局。而月落影和花见怜二人,早在他们一同踏出坠鹰谷的那一刻,便已经被迫入局。
林中四人相顾无言。
良久,花见怜拱手:“二位衷言,在下谨记。”
……
黄昏日暮。
山崖边,哑医的木屋已成废墟。不过,几日前哑医的厨房被毁,他又在木屋外临时搭了个灶台,所以此时,那新搭的灶台尚还能用。
月落影放火烧了大半个山头,几只过路的大雁无辜受累,被烤熟摔了下来,正好被哑医捡了去。哑医把大雁给了花见怜,花见怜又备了一桌薄席,留下王清王浊在山中吃顿便饭。
王清王浊言道,岁枯道人敛下扈万农的遗物,已于不日前启程返回远芳斋。赵人王则带着刘福生的尸首回乡安葬。刘福生的老家与远芳斋相邻,所以二人同道而行。当日山洞中与岁枯道人一番畅谈,赵人王自认有所顿悟,说自己身患顽疾,在远芳斋清净之地,可治,日后,也打算留在远芳斋,跟随岁枯道人修行。另外,朱齐在月落影和花见怜离开当日,收到云门密函,自那之后,便匆匆离府,不知去向。
花见怜道:“如今朱雀堂之事暂时告落,尸龛被窃下落不明,二位接下来有何打算?”
王浊从袖中掏出一张纸,纸上血迹斑驳,正是那日从玉亭尸身上搜出的密信残片。
王清道:“这纸上字迹难以辨认。”
王浊道:“但纸张用料讲究。”
“乃是取自天堑蠡隙竹,是中州南北角之物。”
“我们兄弟二人打算去那里探个究竟。”
“当日在朱雀堂中听二位提起,要去寻那贼人下落。”
“如今可有线索?”
“若是没有……”
“二位不妨与我们同行。”
“不了。我们……”月落影起身走到山崖边。
……
崖下,是滔滔弱水,水上几艘客船踏浪东行。
弱水岸边,纤夫的号子响起,高昂激慨。
“清风吹来凉悠悠。
联手推船呦……向东游。
推船人吃得苦中苦。
风里雨里嘿……走码头。”
“你们看,
打东面来了个美娇娘。
走近一看喽……却是个效颦郎。
问小郎君坐船到哪儿去。
北上过了河哟……就搞不清名堂喽。”
……
月落影道:“往北,渡弱水。”
“为何?”
“寻一人。”
“什么人?”
“说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