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第2/2页)
猫耳朵看看远处空无一人的院子,又看看面前两人,“这……这就完事了?不是来探消息的吗?这啥也没探到啊。”
狗腿子又手脚并用地爬了上来,“怎么没探到,那什么……一尺八寸那玩意儿,人家叫那么大声。”
“高七寸,宽三寸!你看到什么了就一尺八?”月落影开始教训小孩,“我说你们俩到底来干什么了?是探消息来了还是看活春宫来了?能不能干点正事。”
“对不起老大,我错了。”猫耳朵搔搔头,“可是这东西有用吗?高七寸,宽三寸,也就巴掌大点的东西,这不藏哪都行吗?我看朱雀堂挺大一地方,那得找到猴年马月去啊。”
“你瞎操什么心?又没让你去找。”月落影白了他一眼,又指了指花见怜,“对我们没用,对他有用。”
她凑到猫耳朵和狗腿子面前,继续苦口婆心:“人家,那叫材,咱这就废物,懂吗?所以平时叫你们多读书,多学习,不然一辈子都是废物,明白吗?”
“这话怎么没听你对自己说过?”狗腿子回嘴,而回嘴的后果就是又被人从屋顶上蹬下来了。
“怎么就你话多!”月落影啐了一句,啐完又转头看向花见怜,“还杵在这干什么呀?回去吧。”
花见怜望着远处竹里馆的住所,问道:“她怎么办?”
月落影道:“她爱怎么办怎么办。”
花见怜道:“你不打算管她了?”
月落影道:“管?怎么管?人家在里面颠鸾倒凤,快活似神仙。我倒是想管,我管得了吗我?”
花见怜又问:“你就不担心她?”
月落影道:“大哥,你到底知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你瞅瞅人那模样,人家就好那口。还在这担心,担心个屁啊,你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花见怜不再说话,却依旧盯着远处的院落。
月落影不知道这人这会儿怎么如此执着。
“干嘛?你还想在这儿等吗?人家一时半会儿可出不来啊。**一刻值千金,别想着打扰人家了。两天没睡了,你都不带困的吗?”
花见怜这回倒是有了点反应,他看向月落影,点头道:“困,想睡了。”
月落影催他:“想睡就去睡啊,在这干坐着是个什么意思?你要看别人睡觉?”
“不行,我还是要问一嘴。”狗腿子又蹭进来,“二位,就刚才那一出,你们看完就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有啊,当然有。我在想……”月落影瞪向狗腿子,“你怎么又上来了?”
“哎哎哎,我下去了,下去了。”
狗腿子叫狗腿子不是没有原因的,事不过三的道理他比谁都明白。这次,不等月落影再把脚抬起来,他就已经爬走了。路过猫耳朵身边的时候,还顺带拽走了猫耳朵。不料月落影却突然叫了一声。
“站住,那猫,给我回来。”
这一声把两只阿猫阿狗都吓了一激灵。狗腿子一听月落影只叫住了猫耳朵,立马脚下一滑,“刺溜”一下从屋顶滑了下去,活像个泥鳅一样。
猫耳朵伸手一抓抓了个空,咬牙暗骂,心说:交友不慎,想抓个垫背的都抓不到。
他转头悻悻一笑,点头哈腰地朝月落影爬了过去,“老大还有什么吩咐?”
“交出来吧。”
猫耳朵贱兮兮地笑了两声,“老大,什么东西?”
月落影无奈摇头,直接伸手从猫耳朵衣服里掏出一个白色的钱袋,转身丢给花见怜。
“钱丢了都不知道,你心是有多大。”
花见怜接了钱袋,道:“无碍,钱财乃身外之物,我还有很多。”
“就你钱多,臭显摆。”
花见怜自然知道自己的钱袋被人摸走了。先前猫耳朵跟他打招呼,握住他手的时候,就把他的钱袋顺走了。只是,他觉得这小叫花子骨瘦如柴,又一身臭泥,拿了这些钱去饱餐一顿,再洗个澡,也不是件坏事。
主要是能洗个澡。
一旁月落影正教育猫耳朵,“你呢,还是多跟你哥们儿学着点。做人做事,要有眼力见,懂吗?什么人的钱能偷,什么人的钱不能偷,心里要有点数。回头哪天摸到个得罪不起的,猫爪子都给你剁了。”
猫耳朵连连点头,“好的老大,记住了。”
月落影揉着眉心挥挥手,让他滚蛋。
猫耳朵转身刚准备走,突然听花见怜道:“慢着。”
猫耳朵闻言脊背一颤,心说:别是点这么背,老大刚说完,就让人把手给剁了吧,这都自家人,何必呢?
他哆哆嗦嗦地回头,却看花见怜举着钱袋问道:“这是什么味道?”
“味道?什么味道?”猫耳朵被花见怜一下子问懵了,呆在原地愣了半天,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挠了挠头,眼神闪烁,面露尴尬。
“味道?”月落影也疑惑,凑到钱袋旁闻了闻,只觉一股‘异香’钻进鼻腔,顿时,周身倦意全无。
这是……
扈家庄尸体上的味道。
月落影记得当时白慕寅打开房门,房间里传出过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只是那股味道转瞬即逝,很快被尸体的腐臭掩盖,难以察觉。
猫耳朵搓着手,吞吞吐吐说道:“这个……这个是……”
月落影厉声斥道:“快说。”
猫耳朵没敢再磨蹭,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包裹的物件,递到月落影手上。
月落影打开油布包,就见里面一个乳黄色油块,那‘异香’来源正是此物。
月落影问道:“这是什么?”
猫耳朵道:“这是一种火油,叫烜油。”
“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是……这是……顺手摸来的。”
“在哪?”
“就在这里。”
“这里?朱雀堂?”
“对啊,朱齐有一根火鞭,上面涂的就是这种烜油。”
猫耳朵以为自己又偷了不该偷的东西,解释道:“我这不是手欠吗?烜油金贵,我就想着摸两块回头换点钱。毕竟这玩意只有朱雀堂里有,拿出去一块,不得大赚一笔?”
“只有朱雀堂有?”
猫耳朵点头,“对呀,这是专门给朱齐涂火鞭的,别的地方没有的。”
……
四下无声。
良久,月落影沉声道:“纵火焚尸的,是朱齐。”
“什么?”猫耳朵捂嘴惊道。
月落影没再说话,她挥手示意猫耳朵离开。
猫耳朵摸了摸后脑勺,讪笑两声,“那这烜油……”话没说完,一道凌厉的目光就打了过来。
猫耳朵立马摆手,“不要了,不要了,老大你自个儿留着玩吧。”说完,他转身跳下屋顶,消失在黑暗中。
……
已至深夜,朱雀堂中灯火闪烁耀眼,竟将死黑的天空映得透亮起来。
“难怪那死猪蹄不想让我们验尸,合着火是他放的。”月落影随手将烜油扔给花见怜,伸了个懒腰,又躺了下去。
“哎,你说他为什么要焚尸呢?人又不是他杀的。”
花见怜没回话。
“再说那个扈万农,干嘛平白无故把自己一家子人全杀了?”
花见怜依旧没回话。
“难道是因为中毒?不过说起来,师父当时好像也有点神志不清,对咱俩出手来着。嘶,可师父死了,扈万农为什么还活着呢?”
花见怜还是没有回话。
“哎,按理说,扈万农现在就在朱雀堂里啊,怎么这么久,也没听人提起过。是不是被死猪蹄藏起来了?搞不好那停尸房外面的痕迹真是扈万农留下的。这些天扈万农一直和那些尸体待在一起。死猪蹄拦着我们不让我们验尸,就是想拖延时间,让下人把扈万农转移。啧,难怪那屋里有床啊桌子啊什么的。唉,你说他藏着扈万农到底是图个什么呢?”
花见怜始终没有回话。
“欸,还真是越理越乱啊。要是死猪蹄能主动一点,自己把话说出来,就省得我在这瞎琢磨了。”
月落影自言自语半天,突然眼睛一弯,喃喃道:“如果……格局大一点……”
她抬眼看向花见怜,却见那人又盯着竹里馆的住所看了起来。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大小姐的计划,可当真是荒谬啊。”
月落影勾唇,“是啊,荒谬,荒谬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