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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第2/2页)

待坟冢停止运动,坟场上便多了四个黑衣枯骨士兵,一个红衣枯骨士兵,两辆红漆车辇以及一架红漆火炮。再看水帘对面,也多出了两个红兵,一辆黑车以及一个拱手躬身的黑衣儒士。

花见怜观坟冢上布阵排列,自语道:“七星聚会?!原来如此。黑方七子,红方六子,独缺帅。”说着,他上前一步,站到了一个坟冢前。

水帘后黑袍人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花见怜也一拱手,道:“炮二平四。”

话音落,就看那驾红漆火炮,调转方向,向左走过了两个坟冢,到了一个黑衣士兵右侧。接着,那黑衣士兵向右一步,横向一挥手中长/枪,将火炮扫入后方坟冢之中。火炮落入坟坑,坑内坟土涌动,须臾,便将火炮吞噬,剩下一座空的坟坑。

花见怜又道:“兵四进一。”

水帘后红衣士兵向前一步。随后,那黑袍人一转手中长戟,对着面前的红衣士兵脖颈一劈,那士兵的头颅便滚了下来,身体也随之瘫软在地。

花见怜继续,“车三进八。”

身边一辆红漆车辇急速向前,穿过了水帘。

“车二进一。”

“车二平五。”

……

花见怜棋艺精湛,幼时与普玄真人对阵无数,鲜有败绩,对这七星棋更是了如指掌。不出片刻,就听他口中一声“将军”,场上所有棋子向后倾倒,落入坟冢之中,坟冢上坟土涌动,将所有坟坑掩埋。俄顷,四十五座荒坟又恢复了原样。

对面黑袍人对花见怜一拱手,退后两步回到原位,不再动,眼中红光也渐渐淡去。

花见怜轻扫衣摆,踏过一片坟冢,到了水帘前。

他透过水帘看向对面,却发现那高大的黑袍人不知何时竟已不见踪影。

水帘高处隐蔽在毒雾之中,看不见源头。从一片青蓝色的毒雾中流出的水虽是透亮,但却泛着盈盈的蓝光,无不透着一种致命的警示。

花见怜拾起一根树枝,伸进了水帘。树枝接触水帘那一瞬,忽地升起一股白烟,刹那间便被腐蚀殆尽。

果然,水帘上方被毒雾笼罩,致使水帘中的水以也沾染了毒性,也不知这谷内居民平日吃住用水该如何解决。

花见怜扔掉手中树枝。他试出水中带毒,心中虽已有应对之策,却没急着越过水帘,而是在水帘外静静地等待——

毕竟初次登门拜访,可不能失了礼数。

少顷,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举着把伞从水帘内钻了出来。

花见怜见有人出来,上前行礼:“姑娘。”

那小姑娘本来鼓着个嘴,挺着胸叉着腰,一副很凶的样子,结果听到面前那人开口说话,声音清冷但很温柔,很好听,于是,突然脸一红,眼睛瞥向一旁,一点气势都没有了。她指着那人,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你是谁?干……干什么来的?”

花见怜很客气,躬身行了一礼:“在下敛泉山庄花见怜,久闻将军大名,钦慕多时,特来此拜望将军,有劳姑娘前去通禀。”

花见怜一句话说完,抬眼却见小姑娘像是被人定住一般,一动不动,只大张着嘴,痴痴地望着自己。

“姑娘,姑娘!”花见怜唤了两声。

小姑娘这才回神。她讷讷地冲着花见怜点了点头,捧着脸,扭头往水帘内走去。

“姑娘留步。”花见怜突然又叫住那小姑娘,他从袖中掏出一朵白花,递给小姑娘,“在下有幸得此奇花,有补气活血之效,烦请姑娘将此物带与……”

“知道啦,哥哥,你在这里等一下。”

没等花见怜把话说完,那小姑娘突然捂着脸嘻嘻一笑,从他手里一把夺过白花,转身一溜烟钻进了水帘之中。

“呃……”花见怜的手在空中僵了片刻,随即又恢复了一贯的端庄。他觉得小姑娘举止怪异,但只当是此地民风所致。

花见怜又在水帘外等了片刻,没等来小姑娘,却等来了另一个人。

就见那水帘后走出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男子手里打着一把竹骨绢伞,伞面绘有两仪阴阳图。那人一头长发半黑半白,一身素雅白衣,衣襟袖口上有黑色锦绸点缀。

花见怜看见来人,脑中只生出一个想法:美,绝美。

那人自水帘后走出,水帘中泛出的七彩琉璃光竟不及他万分之一——面如冠玉,目若秋水,一张丹唇微启,似琼露欲滴,花蝶缠绵。虽是美艳更胜女子,然眉宇间一股英气,却也不显阴柔。说是仙落凡尘,也不过如此。

那人收了伞,对花见怜一拱手,“先生。”

花见怜也是一拱手,唤了声,“相爷。”

来人正是顾生晖。

三年前,月落影现身水晶宫,从水晶宫中带走一个人。

而从此之后,坠鹰谷中便多了一个阴阳相。

据说阴阳相善衍术占卜,可窥测天机,洞察人世间旦夕祸福,更能知前世,晓来生。

世人生畏,唤他一声“相爷”。

顾生晖微微一笑,道:“先生久等了,这边请。”说完,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花见怜也一抬手,客气道:“有劳相爷带路。”

可没等二人动身,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突然从水帘后面钻了出来。

那小乞丐背着手,吊儿郎当的走上前,扬着脑袋,一脸痞子气地指着花见怜:“那什么,她说……说……让你滚蛋,哪儿来滚哪儿去,不然……不然打死你。”

小乞丐虽然样子横,但说话明显底气不足,一句话说完,看花见怜正盯着他,整个人吓得一哆嗦,赶忙跳到顾生晖身后躲了起来。

顾生晖摇头轻笑,低声哧了一句:“胡闹。”

他刚想回身道声歉,却听花见怜淡淡说道:“看样子,将军心情不太好。既如此,那在下便在此等候,待将军气消了,烦请相爷再行通禀。”说完,他便在水帘边找了一块空地,盘腿坐下开始闭目打坐。

小乞丐从顾生晖身后探出个脑袋,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什么情况?!

顾生晖也有片刻怔愣,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勾了勾嘴角,道:“那在下便不打扰了。”说完,转身拉着正愣神的小乞丐进了水帘。

坠鹰谷内。

月落影正撑着下巴靠在桌上,百无聊赖地抠着桌角。她扫了一眼门外,远远就看见顾生晖带着一个人从鸿沟走了进来。

月落影的眼睛瞬间亮了,出门迎了上去,结果却发现顾生晖身后跟着的是小乞丐。她下意识问道:“他人呢?”说完又觉得话里有歧义,眼睛瞥向一旁,磕磕巴巴地补充一句:“呃……我是说……他……他走了吗?”

小乞丐两步跳上前,“没有,他在那打起坐来了。”

“打坐?”

小乞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我觉得你说的没错,他可能真的有病。”

顾生晖上前,轻轻拍了一下小乞丐的头,对月落影说道:“大概是在赌气,不进来。”

“什么?!”月落影上前两步,看向鸿沟方向,果然就见鸿沟外一个朦胧的背影正端正地在地上打坐。

月落影气急,握紧双拳就准备往外冲,结果被顾生晖一句话刹住了脚步。

“可能要你亲自去请了。”

月落影回头看看顾生晖,又扭头看看鸿沟外的身影,半晌,啐了一句:“呸,谁爱去谁去,我才不去,有病。”说完,转身回房了。

一整个下午,月落影都心不在焉,老想着鸿沟外面还坐了个人。每隔半个时辰,她就跑出来往鸿沟那边望一眼,总能看到一个身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像座石像一样。每次瞟见那身影,月落影就低声啐一句“有病”,然后又钻回屋里。

在月落影第五次出门,朝鸿沟外张望的时候,那个身影不见了。

月落影跑到鸿沟前,问附近一个正劈柴的大叔:“刘叔,外面那人呢?”

刘叔擦了把汗,纳闷道:“什么人?”又看月落影正望着鸿沟,恍然,“噢,那个人啊,早走了,你不就想赶他走吗?”

“呃,呃对呀,走了好,走得好。”月落影讪讪应了一声,转身朝自己的屋子走去,边走边咬牙啐道,“嘁,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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