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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看书 > 【女尊】后宫三千陛下真的抵不住 > 第241章 局中之局

第241章 局中之局 (第2/2页)

他一边为她捏着肩膀一边小声的问道,“陛下,怎样才算是为自己而活。”

枫妄卿便随口答道,“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他闻言默了半晌,在抬眼望向她之时,那眼中的光晕近比天边的繁星还要亮上几分,烛火冉冉,柔和的光影揉碎在他的眼中,是那般的动人心弦。

可那日枫妄卿只是草草看了他一眼,便继续看向了手中的折子。

他思绪悄然起伏,而她垂眼不闻。

-

枫妄卿只身坐在陆郗的棺木前。

他白皙的脖颈上有一道很狰狞的伤疤,如今虽已止了血,却还是鲜红一片。

容貌俊朗的男子安静的躺在木棺中,那身被雪染红的青衣被换了一身新的衣裳,崭新的棺木中还摆着一只精致的琉璃杯。

那是他在走出宫殿前交代给宫人的物件。

往日枫妄卿说过白衣不适合他,此后他便只身穿青衣,带着那只被她多看了一眼的竹簪,握着那只她赏赐给他的琉璃杯,在宫殿中一坐就是一整日。

就好像她在他的身边一般。

-

陆郗这一生是悲惨的。

他从出生就不受宠爱,整日战战兢兢的活着,因为那一张俊俏的脸,不止一次被他的父亲送给京城内玩的极花的女官,甚至是年迈的男人。

为了母亲,他入宫便是湘尤霜的棋子。

他靠近她,不过就是棋局上的变动。

可偏偏那高高在上的女帝告诉他,人该为了自己而活,他不该在这深宫之中遭人利用。

陆郗那时便有些迷茫。

他一生都是棋子,怎么还会有人在乎棋子的感受。

枫妄卿没有动他,只是第二日便派人将他的母亲接入了宫中,他本来以为她是想以此来要挟他,结果她却给了他银两和出宫的令牌。

她让他和他的母亲出宫,离开京城。

陆郗不明白,他是想要害她的人,她如何能选择帮助他这般不堪的人。

枫妄卿却只是又说出了那一句话。

你该为了自己而活。

于是陆郗叛变了。

他便在那运筹帷幄之间,将一颗心给了她。

那总是盯着自己脸想要调戏自己,转眼却又和自己父亲暧昧的湘太妃实在令他心生厌恶。

那女人只是想要掌控他,得到他,甚至是利用他。

可枫妄卿不一样。

陆郗想着,若是保持这样的身份就可以一直留在她的身边,哪怕是在这深宫中孤独寂寞一辈子也是极好的。

这样的生活比往日的日子好过太多了。

可人生总是事事不如意。

原本平静的后宫忽然被掀起波澜,那众星捧月般被帝王捧在掌心的君后被传成那般不堪的模样——因嫉妒封霏太子从而在那避子汤中暗下剧毒的妒夫。

他听闻此事之时只觉得荒谬,而见到枫妄卿面上的担忧时,那心底的情绪又转化为羡慕。

他虽然不清楚后来发生的事是否为帝王设的局,可他知道她做的这些定是为了保护君后。

她护着心上人,那便让他护着她吧。

一生为棋子,能为她赴死,也不负她那句为自己而活不是吗。

起码这些才是他真正想做的。

在景逸前往御书房去取婚书之即,他将他从半路拦下,了解了当下局势后,便派宫人前往了左公公的住处藏好先前备好的毒。

湘尤霜那时便起了想毒害枫妄卿的心思,将一味剧毒给了陆郗。

他又寻了左公公先前装毒的纸袋,而那两味毒粉颜色气味大致相同,成那缓兵之计也足矣。

陆郗佯装喝醉与宫人吐露心声,说下毒害了君后心中实在有些过意不去,那他的安排下,这言辞便传入了暗藏在这宫中的底细耳中,来不及细查,他暗处的安排再加上枫妄卿明处的施压,这假的也便成了真的。

景逸本还不愿相信他,开口便是“你竟也舍得为她赴死”。

陆郗明白,他原是湘太妃手中的人,景逸对他心怀防备很是正常。

但他既然问,他便也愿意答。

刺眼的阳光在那一刻好像柔和了许多,陆郗身上的青衣被夏风徐徐吹起,他望着手中那散发着细碎光芒的琉璃杯,话语也不禁柔和了下来。

“我这一条命是她给的,如今我还给她。”

当时情况紧急,景逸与他对视两秒,确认了计划无误后便也默许了他的做法。

能死在她的面前,也是极好的。

他终于在那双平日里冷冷注视着自己的淡漠眼眸中看见了其他情绪。

她的情绪终于有一抹是因他而起。

哪怕只有一瞬。

这样也够了。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他是想要与她说些话的。

可他真的好疼啊,那鲜血喷涌之间,他再没有一点力气去握住手中的剑,疼到让他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只能费力的用唇语向她诉说着心中的无尽思念。

他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句向她开口。

你护着他,那便让我护着你吧。

我的陛下。

她牵住了他的手,他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

那是他未曾感受过的温柔。

景逸按照计划将那些足以以假乱真的证据递到了她的手中。

他聪慧又理智的帝王沉默半晌,终究还是松开了他的手。

陆郗只感觉空气稀薄,无论如何也只能小口小口的喘息,那铺天盖地的痛意和窒息感包围了他,可陆郗只想维持意识再多看她一眼。

再多一眼,就一眼。

可眼睛还是不争气的闭上了,旁人的议论声几乎要将他埋没,苟延残喘间,他听见她冰凉又愤怒的声音。

她说,那便让他自生自灭。

那话语间的厌恶令他愈发窒息,哪怕知道这是她顾全大局下的言辞不能当真,可他还是清晰的感觉到心脏处传来的疼痛感,甚至比脖颈处伤口的疼痛令他还要难受。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到死也没听到过她的一句喜欢,到死耳畔也只剩下冰冷的话语。

而那从景逸手中递到枫妄卿手中的证据,大片的字迹模糊不清枫妄卿也不想细看。

尾端只剩下小小的一行字,是陆郗亲手写下的话。

陛下,我在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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