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是非之地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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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是非是人,人亦是非。
这个道理,舒宁从小就懂,许是她早熟,又许是从小杂文漫画看得多,蝇营狗苟自成沟壑。据父亲供述,在她还是三两岁的时候,路上偶遇个眼神飘忽、行举异常的,都会先知先觉拽着大人远避离开,等再长大些,这份警惕和对人心的揣度,就更淋漓尽致,陌生的环境和人群中,她或不是耀眼的C位,但绝对是观察最多,看得做多的。
是谁在伤春悲秋,是谁在离群索居,是谁兴致盎然,是谁直抒胸臆,一眼望去,尽皆了然于胸。如今眼神好了,心思敏捷了,于这些细节的观察自然更胜从前。白旗,不,白齐一个再细微不过的眼神,落在她眼中,就是恍然的感觉。
自己刚才失了方寸,习惯性跟着喜鹊叫了声白大哥,如此看来,人家心里也是暗自不爽,难怪后面的妹子会出来撑腰。但是让妹子撑腰,这男人也真够心胸狭隘,白瞎那副招人喜欢的好皮囊。
狭隘男虽然狭隘,但威望确然不错,一声叱喝,两只鸡崽顿时静音,就连喜鹊这样嚣张跋扈的,也是瞪圆了愤愤然,没再横冲直撞。
“是我不好,白……白学长我跟你道歉。”舒宁见局势缓和,又拽了两下关山喜越,一脸诚恳向颔首道歉。
白齐嗯了一声,眼里蕴了些不耐烦,但终究没有发作,一旁的白羽鸡则鼻孔出气,两只眼睛快要翻到天上,让舒宁一度担心她会不会背气晕倒过去。
“白大哥,你们先玩,我饿了,跟舒宁吃口饭。”关山喜越心中愤然,想要battle但奈何胳膊已经快要被舒宁拽断,只好愤愤然的告辞,转身拉起舒宁就走。
就此,舒宁入学的第一次社交活动以全面失败告终,二人此后没了逛街的兴致,直接打道回府。中街的美食虽好,但人心太乱,简单煮两碗泡面冲击,舒宁若有所思,对灵能界的弱肉强食又加深了几分。
现代社会待得久了,平等的理念深入人形,她总觉得三观有别但人无贵贱,于是对当初方绪的告诫也不怎么当真。今日一见,才知自己浅薄,看来如今灵能界种族歧视仍旧十分昌茂,鄙视链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自己作为一个所谓的小数,正处于食物链的最低端。如此想来,自己能够遇到关山喜越这样无所顾忌的世家子弟,还真是三生有幸。
“舒宁你别难过,白羽鸡就是个傻缺,仗着和白家有七拐八绕的亲戚关系,又恰是她那一脉里唯一觉醒灵能的人,天天扎扎翅膀,自以为是凤凰了。”
青城山白家,一脉相承上千年,近几十年来风生水起,越发兴旺,白齐是白家嫡系的二公子,如今二十有二,比舒宁不过大上一岁,根正苗红,一身灵能十分了得,在小一辈中算是出类拔萃的存在,呼风唤雨,颇受人看重。而白羽鸡本名白雨霁,取自王勃的滕王阁序,云霄雨霁,彩彻区明,这名字寓意本是极好,只是谐音梗广而告之的今天,好端端一个姑娘闺名,念着念着就变成了走地鸡,跟白旗异曲同工。
白雨霁另有一个同胞哥哥,名字正是白云霄。白氏兄妹是白家旁系,百年来没落的几乎没了踪迹,好几代人没出一个具有灵能潜质的孩子,如此再等上几辈,怕是传承尽断,就要彻底从族谱中割裂出去,成为凡尘俗世一员。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白云霄和白雨霁出生了,二人双生而出,出生当日据说风起云涌,霞光万道,灵能觉醒的十分透彻。
当然,
关山喜越对此并不认可,觉得必然是白家那一脉夸大其词,这两兄妹的灵能根底虽然不错,但撑破了天也不至于引动寰天异象,还真以为自己是凤凰涅槃、神仙转世了。他家那脉见此喜出望外,忙不迭的将两个婴孩送到本家抚养,没办法,自家传承断绝,养不了如此天资卓越的崽。于是,白云霄和白雨霁以旁枝末系之身,客入本家,打小跟在白齐身边成长,一身本事倒也了得,算是好事一桩。只是经年累月,他俩嫡系的气度涵养未习得多少,暴发户做派倒是十足,极瞧不起突变而来的灵能者。
“因为自己血脉稀薄,转而歧视毫无根基的小数,白家可真是逻辑鬼才。”舒宁撕一口香肠,觉得这家人果然有些大病。
关山喜越点头赞同,人们往往如此,越是得不到,越是欠缺,就越如同惊弓之鸟,龙之逆鳞,容不得人碰触,也由不得人轻易玷污。
是玷污吗?本就是事实罢了。
当夜无话,第二天起舒宁就捧着地图开始熟悉周围的环境,丛山峻岭间,全靠两条腿丈量领地,这一熟悉就是整整一周的时间。原本她提前报道,她是打着去蓉城游玩几天的心里,但荒山野岭出去都是问题,还谈什么游玩,好在此处风景宜人,生活配套也算周全,不必为生计犯愁。
等到八月末的某个周日,群里来了通知,要求各位学员各就各位,明日正式开班授课。这让舒宁忍不住腹诽,这学开的可真潦草,连个像样的仪式都没有,真不知该说他务实呢,还是低调好。
如同往年一般,今年也分三个阶段进行招生,启蒙、专科和实践,每个阶段又三个年级,也就是三年的时间。按照舒宁的理解,这三个阶段基本相当于现实世界中的小学、高中和大学,启蒙班的孩子们通常不过七八岁,专科班则混合编制,年幼年长皆有可能,算是受众群体最广泛的一族,扎实理论功底、普及基础知识是这个阶段的核心目标。而实践班则追求知行合一,通过血与火的磨砺,增加学员的实践经验,接受现实的拷打。学院里流传这一句话,专科好混而实践难过,大体就是说专科这类属于宽进严出,而实践班则严进严出,在其中必要苦其心志、劳其筋苦,才能做到真正的脱胎换骨,很多世家自己受不得跋山涉水的苦楚,也都夭折在了此处,而但凡能够顺利毕业的,日后五一不成为灵能界交口称赞的人物。
而学院里每个阶段、每个年级的晋升,都执行严格的考核制度,由此也导致不少学生因为学业不精,周而复始循坏往复的在一个年纪徘徊,算是成了精的留级生。这几天舒宁浅浅的扒拉了下新生名单,发现其中十之五六是世家子弟,十之二三是如自己一般各地遴选上来的“小数”们,而剩下的部分,大多都是留级生。
初时舒宁对这种做法忍不住腹诽,如此高的留级率敢堂而皇之公布出来也就算了,人名都写在上面,是不是多少有些不尊重学生的个人**,这让邻村的大鹅怎么想。倒是后来关山喜越的解释让她恍然,一来公布算是中变向激励,二来留级的人大多受限于资质,一年两年或许会有特殊原因,周而复始只能说根骨上不成事,可只要学费照缴,又没违规,学院没有推拒学生的权利,如此做法也算逼迫不合时宜的人主动退出,三来,每年留级的人都不在少数,法不责众,心理创伤倒也不会太大。
舒宁摸了摸下巴,看到复读最多的一位已经三年时间,可天知道这不过才是一年级的名单,按照越往后考核越难的情况推算,等到二年级,啧啧,还不知道是怎样壮观的情况。不过,对于考试这件事情,舒宁对自己还是有些信心的,别的不说,就凭自己如今几乎接近过目不忘的阅读能力,还有什么笔试题目可以逃过她的火眼晶晶,而凭借自己素来引以为傲的理解力,嗯,实操科目应该也不会逊色多少,未来十分可期。
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徒步半小时她就来到了位于中心教学区的综合楼,也是园区里难得一见的拥有现代化外表的建筑,楼分两层,一体两翼,每层都布设了七个大小不一的阶梯教室。这些阶梯教室和大学校园中的也没有什么不同,舒宁来的早,聪明的鸟儿有时候也得先飞,趁着教室还没几个人到,她低调的选择了中间靠后偏僻的角落落座。手环在桌角的感应器上一划,她的名字就出现在面前的桌牌上,即是签到,也让讲台上的老师一目了然。
开学第一课,科目是灵能简史,关山喜越不会来,甚至不止于她,连白家的那对刁蛮兄妹也不会出现,对大家族而言,这节课如同小儿捣蒜,信手捏来,全没有学习的必要,而真正需要付出努力的,无非是没有传承的孩子。
大概也正因为这样的原因,距离上课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三百人的教室上座率却持续低迷,众同学稀稀疏疏落座,有几人一个小团体,也有不少如自己一般的孤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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