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得胜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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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的围城大营中已经是一片混乱,熊熊燃烧的烈火将黎明的天际照得发亮,四处都是吵嚷和逃跑的军卒炮灰,互相砍杀抢掠、互相踩踏夺路。莽应里集结了两万多战兵,将营中的粮草军备和武器弹药搜刮一空,趁着夜色悄悄离营而走,向着当都方向逃去。被抛下的缅军伤兵和炮灰刚刚经历了大战大溃,还在熟睡之中,根本不知道将帅们已经弃他们而走,等黎明时分有炮灰起夜,发现莽应里和那两万战兵遁走,在营中嚷了起来,缅军大营顿时大乱。这些炮灰都是缅军从附近村寨城镇强拉来的农夫民壮、老弱妇孺,平日里为奴为婢,战时还要冲到前面当肉盾,如今架在脖子上的刀子逃跑了,立刻就爆发出来,在大营之中四处放火,抢夺营帐、衣物、木料等一切可抢的东西,互相残杀、奸淫掳掠,更多的则是趁机逃跑,向着自己的家乡逃去。那些被抛弃的缅军伤兵则倒了大霉,被炮灰们当作发泄的工具,被纵火焚烧、被乱棒打死、被拖拽至死,几乎无一幸免。缅军大营混乱的景象自然被明军的观察哨侦知,和甲而眠的刘綎当即就猜到是缅军跑路引发的混乱,匆匆组织军队出城。刘綎还担心这是莽应里的诱敌之计,先拨出一个千户队尝试着攻击缅军围城工事,结果自然是没有遇到任何抵抗,明军炸开木墙木门,那些炮灰便一哄而散,根本就没人敢与明军作战。刘綎这才挥军直入,抓捕俘虏、拆毁工事,彻底解了东吁之围。但刘綎很郁闷,莽应里的行事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他是万万没想到莽应里会直接跑路,这不是在坑爹?而且还是往死里坑,他就不怕被他爹砍了脑袋?明军的夜不收四处查探,终于在晚间时分,在北方找到了莽应里跑路的大军,刘綎皱着眉盯着地图看了好久,最后还是不得不确定,莽应里确实在坑爹,直接把他爹和那二十万缅军主力卖给明军了。刘綎不由一阵无语,这莽应里还真是狡猾机敏、行事干脆,自己每一次稍有优势,他立马就逮着机会跑路,滑不溜秋跟泥鳅似的。郁闷归郁闷,如今莽应里一跑,缅甸内陆再无可战之兵,莽应龙欲打通粮道,除非从那二十万主力中抽调兵将回援,可他抽调兵将回援,前线兵力稀疏,又如何能阻挡俞大猷手下的两万南洋新军和五万马来、暹罗联军。莽应龙腹背受敌,又没了粮食军备,已经是必败无疑了。莽应龙一败,缅甸再无可战之兵,这场持续了将近两年的战争也就彻底结束了。“吩咐诸军清理城池、原地休整,派人给陈参将送封信......”刘綎把大刀扛在肩膀上,他辛辛苦苦打了这一仗,可不单单只是为了只是断了莽应龙的粮道:“让水师把火炮和后续的兵卒人员,还有马来辅军送上来,各部好好休息,
过几日跟爷爷一起去捅莽应龙的腚眼子!”怒江之畔,明军的军鼓忽然响起急促激昂的节奏,数百门重炮一齐发出怒吼,裹着白烟和火光的铁弹,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轨迹,如雨点一般砸在对岸缅军的阵地上,将缅军沿河布置的工事和炮位撕裂摧毁。在炮火的掩护下,明军将早已准备好的木筏、舟船推入江中,千帆齐发、杀声震天,暹罗和马来的辅军奋力划着船桨,载着数千明军向对岸突击。对岸的缅军似乎被打懵了,直到大多数木筏舟船过了江中心才反应过来,开始用各式火炮反击、阻挡明军过江,铳手弓手也用火铳强弓凌乱的射击着竹筏船舰上的明军。明军炮手齐射之后,便各自自由射击,他们都是黄埔军校里训练出来的好手,用望远镜确定缅军集结地和幸存的火炮位置,用重炮炸碎缅军炮位、轰散集结的缅军,为强渡怒江的同袍尽量清除敌人的威胁。但缅军毕竟在怒江沿岸布防良久,工事完备、火炮无数,他们也是悍勇的战士,顶着明军的炮火用一切武器轰击着江中的船只竹筏,试图将明军统统送进江中喂鱼。一艘小船被实心弹砸了个对穿,铁弹落水时激起的巨浪和水花又将船只掀翻,船上的几十名明军和几名暹罗船夫都坠入河中,有几人幸运的被周围的船只和竹筏救起,但大多数都被湍急的怒江给卷走。那艘小船就在邓子龙眼前翻覆,水花溅了他一身,如雨点一般敲得他的盔甲叮叮当当作响,但邓子龙却巍然不动,一点没受其干扰。前几日莽应里的书信送到莽应龙的手上,莽应龙暴跳如雷,将送信的兵卒砍了头泄愤,又将莽应里的母亲和妻儿统统毒死,却也只能无奈的抽调兵将前去收复东吁城。怒江沿岸的缅军兵力薄弱下来,早就得到陈璘信报的俞大猷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知道定然是刘家崽子在东吁大胜,莽应龙才不得不分兵回援,当即整军备战,在今日拂晓开启了这场最后的决战。邓子龙便是这场决战的先锋,奉命率所部强渡怒江,为后续的明军大部和马来、暹罗联军渡江构筑稳固的阵地。兵法有云——半渡而击之,因为渡河的军队极为脆弱,阵形混乱、缺少防护、衔接困难,大多只能被动挨打,全凭着一腔血气悍不畏死的突击。邓子龙也是军中宿将,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缅军炮弹打来,他却动也不动,扶着一张显眼的“邓”字大旗,直挺挺的站在船头,让每一个明军都看得清楚,鼓舞着部下的士气。如此显眼,缅军自然也看到了他,将火力往他所乘的小船倾泄,但仿佛有天神暗中相助一般,炮弹在他的船旁激起一股股冲天的水花,砸沉了好几艘附近的船只竹筏,却始终没有落在他的船只上,明军士气大振,悍不畏死的冲向对岸。临近缅军阵地,缅军弓手
和铳手在滩涂和木塔、木墙上射杀着船上的明军,明军铳手弓手纷纷还击,更多将卒则从船只两侧跳下河,以船只、竹筏为掩护,泅渡靠岸。为了利于泅水,突击的明军连铁甲都没穿,换了轻便的皮甲或藤甲,杂物也都留在大营里,只带了兵器,很多人连鞋都没穿,赤脚作战。缅军反应很快,见有明军登岸,立马发起了反冲击,明军还没来得及组织阵形,只能各自为战,与缅军纠缠缠斗在了一起。邓子龙同样跳下船泅渡上岸,他连皮甲都懒得穿,赤裸着上身扛着鬼头大刀,大喝一声杀入敌阵,大刀上下飞舞,缅军无人敢阻,都抱头鼠窜,只有一名缅军将领拔刀迎了上来,几个回合便被砍得手脚发软、跌坐在地,被邓子龙狠狠一刀劈下,剁了脑袋。附近的缅军士卒见那名将领被斩,顿时嚷嚷了起来,数百人瞬间崩溃,朝着木墙逃去。明军这时才抽出空来结阵,铳手和弓手集结起来与缅军对射,炮手将轻炮从船只和竹筏下搬过来压制敌军火力,藤牌手则用藤牌遮蔽乱飞的铅子和羽箭,掩护着勇士将炸药扛到木门和木墙处引爆,炸开数个缺口,邓子龙大刀一挥,全军蜂拥而入,杀散了缅军兵卒,抢占了滩涂阵地。没有了滩涂缅军的威胁,明军和暹罗、马来联军开始渡河,数艘船只用铁索相连,将大批军士火炮运到对岸,支援陷入缅军围攻的邓子龙部,巩固滩头阵地。缅军自然不会放明军过河,莽应龙亲自点起大军前来增援,与渡河的明军展开了一场大战,炮声、铳声连绵不绝,羽箭如飞蝗一般遮日蔽天,喊杀声连怒江的涛声都盖过。一方人数众多、士卒悍勇,一方纪律严明、装备精良,双方从白天打到黑夜,又从黑夜打到白天,最终莽应龙面对源源不断渡江而来的明军还是败下了阵来,不得不收拾败军撤退。怒江防线告破,莽应龙虽然还有十余万大军在手,却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在撤离的途中,缅军又遭到了自东吁包抄而来的刘綎和陈璘的突袭,刘綎兵少,只能在雨林中虚张声势、大肆鼓噪,挑选精干的骑兵勇士杀入缅军阵中斩将斩旗。本就因缺粮和战败而士气低落的缅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以为遇到了明军大部,军中到处谣传缅甸北方失守、北方的明军已经南下包围了自己,当下全军大乱,在刘綎和随后赶来的邓子龙部的轮番打击下彻底溃散,莽应龙只能收拢了几万残兵败将退往曼德勒。但他不过苟延残喘而已,缅军怒江之战大败,再没有缅甸军队可以阻止明军前进的步伐,缅甸国内的孟族、掸族也趁机起兵造反,莽应龙再也控制不住局势,只能让忠心的将领率领军队去当都投奔莽应里,自己则在曼德勒的一处贵族小宅中拜过佛祖、拉着一家老小和宠妃服毒自尽。莽应龙身死
,称霸东南亚数十年的东吁王朝也随之崩塌、二世而亡。怒江之畔,卡洛和利玛窦等人正在岸上看着明军大军渡江的壮阔场景,没有了缅军的威胁,明军用铁链把船只串了起来,建成几座浮桥,大军便自浮桥渡过怒江。卡洛等人全程围观了明军和缅军在怒江的攻防拉锯和今日的渡江之战,传教士们不懂军事,看不出个所以然,卡洛也算沙场宿将,跟着号称西班牙第一名将的老爹征战多年,已经完全被明军给震撼了。..“为了这次的渡江之战,明军出动了两百多门重炮,轻炮更是不计其数!”卡洛夸张的指了指正在渡江的炮队,给一脸懵懂的利玛窦解释道:“修士,在欧洲,能一次性出动这么多火炮的国家,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而这只不过是明国的一个军区而已!”“我问过,明国最精锐的部队都在北方,若是每支部队都有如此巨量的火炮,明国的火炮数量必定大大超过整个欧洲所有的火炮数量!”卡洛喘了口粗气:“还有这些军人,他们纪律严明、悍不畏死、英勇善战,我们西班牙的士兵靠着抢掠才能维持士气,若是硬碰硬,我们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而像他们这样的军队,明国有十几万!还有上百万的二线部队!”卡洛摇了摇头,苦笑一声:“父亲向国王陛下的建议是对的,我们根本就不该与这该死的国家为敌,西班牙能战胜所有的敌人,但战胜不了这样的怪物!”利玛窦皱了皱眉,回道:“阁下,我在欧洲就不赞成与大明敌对,所以才向圣座请求来到这里,但是你们提出来的条件,恐怕会让我们的努力毁于一旦。”卡洛耸耸肩,再次苦笑起来:“修士,那些明国官员把我们赶到战场上来,恐怕就是为了给我们一个警告,让我们清醒清醒头脑,也许他们还在暗中嘲笑着我们的无知。”“无知不可怕,傲慢才可怕.....”利玛窦叹了口气:“阁下,明国不是西班牙以前征服过的那些土著国家,他比整个欧洲都要强大和文明,永远不会被武力屈服的。”卡洛点点头:“我会尽快完成谈判,回欧洲警告那些狂妄自大的贵族和教士,您呢?还想留在明国传教?”利玛窦也点了点头:“如此文明而繁荣的国家,却不是在主的沐浴下取得这般成就,这是对主的亵渎,我也很好奇,若是这个国家接受了主的福音,会成长为什么样子?所以我必须留下来。”万历六年末,大明与西班牙签订停战合约,双方互设使馆、互派使者,朝鲜开埠通商、允许耶稣会在南方三道自由传教,西班牙可以在缅甸港口及朝鲜江华岛长驻商民、类同濠境,而大明则获得了塞维利亚和巴拿马的商民永久居住权,大明的势力正式进入欧洲和美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