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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仰卧起坐的咸鱼 (第2/2页)

这臭女人报复心真强,萨达特这么想。等他终于又能走的时候,由于后怕,没走几米就会回头看看夏洛蒂的位置。当他第十四次回头时,他没有对上魔女故作无辜的脸,也没有看到少女迈动的腿。夏洛蒂就那么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眼睛怔怔地看着街对面。

“在看什么?”萨达特在她的面前挥挥手。

“她。”夏洛蒂说。

很多时候,你再次遇见的不是当初一眼惊情翩若惊鸿的过客,而是恨得牙根痒痒念念不忘的怨种。

夏洛蒂就这么愤愤地想着,看着那个女人,那个装扮成占星术士的女人。

真正的性感不是骚,不是把镜头怼到私密部位拍的令人作呕的妓女,不是矫揉造作惺惺作态的东施,而是一种成熟和**的美。或许衣着并不很暴露,甚至身材不怎么出色,是一种内外配合出的气质与外在的综合体。

著名的埃及艳后——克里奥帕特拉七世,被古罗马史学家称为“一切诗人和放纵者的情妇”。她让恺撒和安东尼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事实上,根据出土的头像和文献描述还原,她的容貌并不算艳丽绝伦,甚至更多的是一种简简单单的清秀。但这丝毫没有与她“古代世界最性感的妖妇”之头衔向冲突——这之外,她懂多国语言,学识渊博,聪明睿智,精于权术,独身为罗马威胁下的托勒密埃及争得了二十年的和平。

伊凡说过:“智慧是女人最好的首饰。”看来多少还是有一些道理。虽然这句话是他评价一个在学校和他暧昧不清的女生的。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这样,虽然身体的大部分都裹在星月式的改良黑长裙中,仅仅露出脖子以上和脚踝以下,但仍然勾人心魄。她小麦色的皮肤和闪光的金属珠帘头饰格外相称。她似乎注意到了夏洛蒂带有强烈复仇意志的灼灼眼神,深色的猫眼睛对着这边眨了眨,但并没有离开是非之地的意思。

“我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了……但……喂喂喂!”萨达特看着夏洛蒂一步一步走向街对面,穿行的人流掀起阳光烤热的尘土,在夏洛蒂身后的空气炸开。这时在萨达特眼中,她的背影活像个亚马孙女战神。

“我们是不是该聊聊?”夏洛蒂微笑着抓出两瓶假香精,在女人的面前晃动着。这个女人的身材高挑而纤细,甚至比萨达特还要高一些。她挺起腰来,用猫一样无害的眼神看着夏洛蒂,嘴唇带着戏谑的弧度,“这不是我们的赛里斯女孩吗,找我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还是那么酥媚,如果是平时或许夏洛蒂已经开始吹起口哨了,但夏洛蒂现在只想在她同样酥媚的胸口上狠狠地怼上一拳。

“哦,这样子哦,但我没骗过你吧?”听完了夏洛蒂投诉的女人故作姿态地轻轻捂着嘴,做出一副夸张的被误解表情来,“我卖给你的是埃及香精诶,它难道不是在埃及产的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子幸灾乐祸,这使得夏洛蒂格外生气。

夏洛蒂被这女人狠狠呛到了,她的指节捏的咯咯直响,双眉和颤动的眼皮搅在一起。她想问候这女人或许不存在的母亲,在心里也确实这么做了。但是她在诸如此时的场景往往被气的说不出来话。或许有些人就是这样,等到事后抱怨的时候条理清晰输出爆炸,但真的在当时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这种限制不来自恐惧,委屈的任何一种,却让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时一只手再一次拍上现在威风扫地的小魔女正颤抖的肩膀。萨达特就这么挺上前来,“伊西佩斯,好久不见啊。”他说。而对面的伊西佩斯一下子懵在那里,尽管在尽力克制,但夏洛蒂还能看出她的慌张。

“我呢,也不想惹什么麻烦,毕竟都是大家都是吃一碗饭的,更何况你还是这么一个大美女。”他笑了笑,眼睛瞥向下方伊西佩斯的货摊,厚实的眼睫毛盖在眼睑上。他话锋一转:“不过嘛,这个小文字游戏确实挺无聊的。”他抬起头,脸上全无笑意地说:“你说是吧?”

这种凌厉的话语竟然出自他之口?夏洛蒂凌乱地想着。

在双方目光的短暂而无声地,仿佛空气凝固了的对峙后,伊西佩斯的目光软了下来,她叹了一口气,从镶嵌紫水晶的小丝质手包里掏出一根蜡烛来。“这是昔兰尼烛,燃烧的气味驱虫作用非常好。”她的脸上全然没有刚才的游刃有余,现在一副锱铢必较的嘴脸:“我可不会退款的哦,这东西也算是稀有货了。”她说着看向萨达特,后者对着夏洛特询问的目光点了点头算是肯定。

“还不够。”这时夏洛蒂说。

“啊?你还想怎么样?”伊西佩斯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她用娇媚的声音炸雷似地说着,那好看的眼角正突突跳动着。很显然,她对眼前和萨达特勾连起来的没完没了的赛里斯人不耐烦到了极点,这是她从业以来第一次这么后悔骗傻老外。

“占卜。你不是占星术士吗?为我免费占一次卜。”夏洛蒂以无可厚非的神情这么说。

伊西佩斯把眉毛拧成一团,狠狠地啃咬着自己染成蓝紫色的手指甲,从牙缝里挤出同意的回答。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小水晶球,还有一个淡紫色水晶摆。

“这是灵摆。”她解释道,然后闭上眼睛,表情中已经没有一丝轻浮。她手里举起的灵摆轻轻晃动,不知道是她在暗中使力还是风动。随着她口中接近无意识的极低声呢喃,水晶球里似乎浮现出什么墨似的东西来。

“啊,这还差不多嘛。”夏洛蒂收起蜡烛,得意洋洋地拍拍手宣告自己的胜利——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伊西佩斯置气似地,这之后一言不发地转过去那颗好看的头不去理他们,虽然萨达特说了几个冷笑话,也没能重新逗乐占星女郎。

夏洛蒂忍俊不禁地看着眼前的闹剧。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啊,前男女朋友吗?还是单纯的欢喜冤家同行?真没想到一直给她留下蔫怂印象的萨达特也能在这里充当地头蛇的角色——或许是一物降一物吧?无耻专克无赖。或许他作为一个景区销售员还是挺成功的。

这时候她裤兜里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两声——是伊凡的电话。

夏洛蒂接起手机,“……喂,听得到吗,带着萨达特在一个小时之内回来。”电话里传出伊凡慵懒的声线,“回来让穆罕默德给你讲一下任务概况,然后明早就出发。”

“出发?去哪里?”夏洛蒂问。“埃赫塔顿。”伊凡说了这么一个地名,接下来夏洛蒂的问题就没人回答了——电话被挂断了。

这该死的……夏洛蒂坐在车上返回时仍然在心里诅咒伊凡。现在正是两三点钟,一天最热的时段刚刚过去,而最舒适的时候才刚刚走到他面前,风情万种地和她打了个招呼,她却不得不被那无良老板拉去加班了——回答还那么不清不楚。这一刻,她深刻感觉到历史书上说的打倒阶级敌人的必要性。

她扭头看了看萨达特,他正把后脑勺对着她,专心地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枣椰树林。“没看出来你还是有两下子的啊。”她看向另一边的车窗时这么说着,“别别别,可不是我厉害,只是手头恰巧有她个小把柄呗。”萨达特转过头来说,他清澈的眼睛里含着一种活泼的意味。“如果你有那位monsieur的大把柄,比如他嫖娼这种丑闻的话,或许也能做到呢,对不对?”萨达特话音未落,他就像碰了烙铁一样突然抽手,**地哀嚎着——他的手环正滋滋作响。

“我听得见。”夏洛蒂听见同声传译耳机这么说。

等他们终于下车又走了三又二分之一公里回到小屋时,萨达特几乎瘫倒在地上,他的手环似乎“被”漏电了,时不时就会电他一下,他会报点似地隔三五分钟叫唤一次,弄得夏洛蒂闹心不已。

夏洛蒂站在接近于危房的小屋前,多少次伸手又缩回,犹豫着是否要触碰那扇满是灰尘的破烂木门。再她因为怕被木刺扎手而再次缩回手时,门被从里面打开了——是穆罕默德。开门的那一刻,她看见那个佝偻的老太太静静地坐在耗子尿味的破烂椅子上,带着一副平静而虔诚的神情。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布罗戈诺夫斯基先生让我上来接你们了。”穆罕默德看着头发已经根根直立的萨达特这么说,然后娴熟地替后者解下电子锁,这时萨达特迎来了他今天内的最后一次电击——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穆罕默德有意为之。但不管怎样,他已经麻木了,只是脸颊浅浅地跳动了一下作为尊重性的回应。

“还是欢迎您回来,莫里亚蒂小姐。”穆罕默德转过头来,温柔而恭敬地这么说,这种语气和他颇为魁梧的身材让夏洛蒂产生了某种心理反差感——更何况刚才他对萨达特还是一副嫌弃和无奈的表情。

穆罕默德扔下眼里含着恨意的萨达特,把手环装回兜里,一弯腰掀起积灰的地毯,再次露出那块裁切严丝合缝的电梯门铁板。夏洛蒂在他之后跳下去,顺便把四肢已经不协调的萨达特拽下来,“不小心”把后者摔了个狗啃屎。

“埃赫塔顿是哪里,穆罕默德先生?”在电梯里,早就疑惑的夏洛蒂迫不及待地问。

“我知道您会问的。”穆罕默德点点头,然后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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