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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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人说,打枪靠的是天赋,我一直不相信这种说法,直到新兵连打靶过后,我才懂得其中的真理。很多人会觉得这种说法纯属扯淡,就像好好学习总会取得更好的成绩,不付出一点点努力肯定没有任何收获一样,用子弹喂出来的兵肯定不会输给从来没打过枪有天赋的兵,这种说法确实无可反驳,但难免吹毛求疵了,我们新兵连有几个兵打了50环,但他们的其他成绩都是队里垫底的,这并不是说瞧不起他们,当双马让他们分享经验时,他们都说是蒙的,自己心里也没底,更有甚者是其他人的子弹飘到了自己的靶子上,这不是他们谦虚,事实就是打过一百米靶的都知道,在自己的瞄准视野里,一百米外的靶子还没有准星大,这怎么瞄?只能试图让远处的靶子在准星的中央上位置,剩下的靠运气,所以每个人打靶的方法都不尽相同,我这章就说一说我的打靶经历。
在打实弹前的半个月,我们开展了瞄准训练,那年北方的夏天分外燥热,我们趴在特战大队黑色柏油路的跑道上,感受着夏天给予我们的磨炼。
两腿自然分开,胳膊肘支撑着上半身身体,枪托抵住肩窝,枪身水平,枪口指向靶心,左手扶下护盖,右手握握把,食指贴于扳机护圈外,右侧脸颊轻贴枪身,左眼微闭,右眼通视觇孔、准星、胸环靶,这大概是我们当时的动作,由于帽檐总是遮挡视线,我便把帽子反着戴,这被虎哥看到了,但他并没有说什么,也许是默许,确实,自从爬完战术后他也不怎么刻意的说我们了,从一开始新训到现在,每次全大队军事竞赛和会操我们班都拿了第一,这样的成绩得到了上级领导的高度肯定,双马对此也是连连称好,但虎哥看重的不是这些,用他的话说是这些东西只能证明我们是一名合格的兵,新兵连临近尾声,只要我们把该做的事做好,他不会再特别要求什么了。
地表温度有四十多度,我们穿着夏季迷彩服,趴在地上任凭大地的烘烤也丝毫不动,每次收操时地上就会有一个个汗人,但没几秒又会消失无踪,半个月时间的暴晒,我们每个人脸上都脱了一层皮,嘴唇上的裂痕也是一道覆盖着一道,尽管这样,吃饭时还是狼吞虎咽,疼吗?有点疼。但新兵连训练强度之大,足以改掉任何人挑食的习惯,不当兵,你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馒头有多甜,也想象不到一个十九岁的小伙子吃完饭偷六个馒头揣在沙土混杂的裤兜里那种满足感,但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夜训回来龙庆拿出馒头分一半给我,我也会毫不客气的就拿起来吃,有时被班长看见了,他说我的吃相像极了饿死鬼,当兵体检的时候我的体重是116斤,新兵下连时我的体重是138斤,我似乎都找不出这二十斤肉长到了哪里。
有一次午饭后我和龙庆在食堂里留下来打扫卫生,我在这头擦桌子,龙庆在那头洗整个班的餐具,因为只有一个水池,所以大家洗餐具都是排队,龙庆好不容易排到的位置被一中队一个*兵给插到了前面,插队这种事在部队是最不可接受的,龙庆生气之下直接将不锈钢碗扔在地上,说着就跟那个人打起来了,而我却没有看到。得亏六班一个兄弟跑过来跟我说
“小王,有个*人插队,龙庆和他干起来了”
“搁哪呢?”
“水池那边”
“摇人,干他个狗娘养的”
于是我和其他班的几个兄弟冲了上去,结果拳头还没抡到身上就被食堂的值班班长给制止了,
然后给双方一顿血骂,最后不欢而散了,我很担心龙庆打不过,但听他说差点给那人牙打掉,自己没啥事时,我才放下心来,回去之后这件事不敢跟班长说,这件事成了我俩的秘密,后来有一次跟他打电话说起这个事,他也还记得,还说以后碰见那个人还是要捶他,我认识的好多兄弟都像龙庆一样,对外人可以毫不留情,但对自己的好兄弟,什么事情都可以替他扛,就算是班长罚我,他们也不会站着看,我很荣幸能有这样的一群兄弟。
每次我练举枪瞄准时,总会有别的班的班长来找我聊天,但无论是谁找我,我都会先给虎哥说一声,这是对班长最起码的尊重。一班长是一个十二年的老兵,他和我聊天时总是开虎哥玩笑,说是虎哥管的太严了,我受得了吗,他能看到我一身傲气被虎哥压着,不如去他们班活跃氛围,一直挺喜欢我之类的话。
三班长的单位是海边的一个哨所,他会给我讲平时海边的趣事,他乐于讲,我乐于听,也会给我讲一些下连后的为人处世,但我总感觉他在刻意吓唬我,把下连说的多么可怕,下连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吗?
我最喜欢的当属六班长,他虽然是二期的老兵,但他从来不摆架子,每天乐乐呵呵没个正形,他对他们班的兵特别好,六班的生活就像我曾经役前训练的七班一样,和谐充满欢乐,何况他一开始就向我抛开橄榄枝,邀我加盟,即便是到我下连时,他还说有点舍不得我,他和我在一起时经常聊一些自己新兵时候的琐事,为什么和我说呢,因为他说他和我对脾气。
胳膊上爬战术留下的伤口还没好,现在又杵在柏油路上,血总会透过迷彩服渗出来,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疼吗?不疼。对于我来说,蹭破伤口和站麻双腿是一个感觉,越是这样,我越是清醒,打盹被抓住了还得冲圈,想想也是赚到了,只要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东西上,就不疼了,我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安慰自己,之前站军姿时,双腿和胳膊都麻了,汗水从发梢流经眼睛、嘴巴,最后在下巴汇聚成水滴掉落在地上,刚开始我也感觉很难受,但越是刻意去关注这些东西,心里的焦躁就越发强烈,后来我学会了分散注意力,我会数远处的楼层,会看每家每户阳台上的植物,会看槐树上打闹的鸟儿,也会看地上忙碌的蚂蚁,原来生活真的很美,以前都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享受这份宁静,新兵连的大多数时间,就是在这恍恍惚惚中过去的。
终于到了打靶那天,一大早上我们就起来了,帮着特战大队搬枪和野战食品,枪和子弹被装在在几辆装甲车上,我们坐大巴到几十公里外的一座山里,这里应该是一个专门为特战大队建的靶场,靶场的面积大概有七千多个平方,一边是山,其他三边都是直径一米的梧桐树,周围是一片林子,平坦的土地上长满了花花草草,地上墨绿色的子弹壳刺激着我们激动的心,仿佛这就是属于我们的战场。
上午打靶是一、二、三中队,四中队和五中队被排在下午,我们分组时是按照班建制划分的,一组十个人,二中队四班不偏不倚是最中间的一个班,等待的过程无疑是漫长的,我们坐在马扎上等了半个小时,对那些伏在地上瞄靶的兄弟充满了羡慕,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与子弹接触,枪声在空旷的山里回荡,一声接着一声的刺激着我的耳膜,浓重的硝烟味让我心跳加速,对啊,当兵不就图打枪吗?我自认为还是比较有天赋的,就像小庄第一次打枪就赢了班长老炮那样,我感觉我也不会差。
“开始验枪!”
“停!”
“向左转,左转弯,跑步走~!”
“立定,向右转!”
嘟嘟嘟嘟,四声哨响后,指挥员拿着野战喇叭喊到
“下面为射手发放实弹!”
“一号射手领实弹十发!”
“二号射手领实弹十发!”
………………
“十号射手领实弹十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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