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 证据确凿 (第2/2页)
李惠雪脸色白,又摇摇欲坠了。
自己可没元月砂这样子厚脸皮,她是个娇滴滴的姑娘,让别人这样子说,自然也是受不住。
可是元月砂说话说得很是难听,居然说自己捡骂。
这样子的话儿,元月砂居然也是说得出来。
她那心底里面,顿时也是好似滴血一般难受。
元月砂却也是咄咄逼人:“别人听过自取其辱,可是什么样儿的德性叫做自取其辱,只怕也是没人能够见过。可是如今,见到了雪姐姐这样子捡骂的人,大约也是明白了。”
元月砂干脆撕破了脸皮,可谓是句句讽刺。
元月砂这样子骂,那些个京城贵女个个却也是禁不住拿异样的目光看李惠雪。
有些人的脸上,却也是禁不住流转了几许好看戏的神色。
毕竟她们虽然并不怎么喜欢元月砂,可是却也是未必对李惠雪有什么好感。
当年的李惠雪,虽然是娇滴滴的,可是彼时到底年纪还小,又多少出于天然。别人也只当她是个羞涩些的小姑娘,又怜惜她父母双亡,不免是多些个宽容。故而那时候,李惠雪也还不让人觉得如何。
可是这次回来,私底下笑话李惠雪的也是不少。李惠雪这样子岁数的京城女子,成婚之后,各自也是成熟了不少。也再没人和李惠雪这样子做天真无邪未出阁的姑娘家怯弱情态。李惠雪自个儿仍然爱摆布她的楚楚可怜,可是却也是浑然不觉,自己俨然成为了别人眼底的笑话了。
比如此时此刻,在场的这些个龙胤的女眷眼中,瞧着李惠雪,却也是禁不住流转了几分看好戏的光芒。
李惠雪真是有些个没有自知自明,都是个岁数大的寡妇了,却整日还跟妙龄少女一般撒娇弄痴,也不嫌难看。
李惠雪听了这样儿的话儿,心里面可谓是说不出的难受。
她隐隐约约,也是瞧懂了周围的人目光之中蕴含的神色,却也是不知所措。
怎么就这样子的看着自己?小时候,这些人可是怜惜自己孤弱,总是叹息说可怜可怜,好苦命的孩子。那么李惠雪做错了什么事情,也是没有人和她计较。而有人倘若和她计较,别人都是会用那异样的目光看这个人,觉得这个人没有丝毫的同情心。怎么如今,这样儿的手段居然是好似没有用了?
李惠雪的心中,却也是禁不住流转那满腹的酸意,可谓觉得自己个儿牙齿都好似要酸掉了。
可是她这个笨丫头,却也是不知晓如何的还击。
一想到了这儿,李惠雪却也是禁不住拿眼看石煊。
自己笨,被人欺侮了,可是当真不知晓如何是好。可是石煊是聪明的,阿煊这样儿的聪明,也是一定能为自己出这口气。让自己,可也是会被好生爱惜。
阿煊是厉害的,元月砂不会是阿煊的对手的。
想到了这儿,李惠雪全心全意的依赖目光,却也是这样儿就落在了石煊的身上了。
可是石煊此刻,却也是并不想因为李惠雪的事情和元月砂吵。
他面色不觉一阵子的铁青,石煊是爱惜李惠雪的,可谓是将李惠雪当成了自己个儿的心肝子肉。
可是此时此刻,石煊心里面却也是涌起了一股子烦躁和不耐。
李惠雪这个时候,实在也是不该开这个口的。雪姐姐不懂事,这个时候却也是出语和元月砂纠缠,可是她却也是不知晓,她这样儿的一说话,岂不就是被元月砂这样儿生生的拿捏住了通脚?原本是在说元月砂盗东西的事情,是在说元月砂出生卑微,十分下贱。她居然是做出了这档子不要脸的事情。可是元月砂不过说一说,李惠雪就跑来跟元月砂纠缠。
那么要讨论的话儿,全部都偏开了。
李惠雪怎么就这样子蠢?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越和元月砂争执,那么她便受到了别人的攻击力越大,别人的注意力却也是都会落在了李惠雪的身上了。
一想到了这儿,石煊内心,却也是禁不住猛然一惊,面色却也是不自禁的流转了几许的郁郁之色。
便算是石煊自己,此时此刻,却也是极为吃惊。
自己心里面,刚才竟然好似顺理成章,不觉在想,李惠雪有些蠢。
怎么会?他怎么会觉得李惠雪蠢?自己是爱惜雪姐姐的,就算雪姐姐没那么聪明,可是自己也是应该好生的照顾她,怎能生出那一丝一毫的嫌弃心思?
石煊的心里面,顿时也是不由得觉得十分的愧疚起来。
旋即,他却也是禁不住安慰自己,只不过是太烦躁了。
只不过无论如何,自己也是不应该嫌弃雪姐姐。雪姐姐并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过于单纯,被人用些个计策,就很容易上钩。其实,元月砂就是利用了这一点,转移别人注意力。
今日出丑的,也只应该是元月砂一个人。一想到了这儿了,石煊顿时也是不觉定了定神,不觉冷言冷语:“事到如今,昭华县主何必在一个区区的李惠雪身上纠缠,雪姐姐是什么为人,似乎也不是今日应该讨论之事。毕竟,刚刚从昭华县主身上,生生的搜出了这样儿的贼赃。”
石煊也是咬重了贼赃两个字,元月砂是贼,那可是毋庸置疑。
就算元月砂东拉西扯的,可是也是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李惠雪却反而怔了怔,她自然不明白石煊的用意,以她的脑子想要做到和石煊心意相通,却也无疑是一桩极为困难的事情。
她忍不住错愕无比的想,阿煊居然就不为自己出气了?
就这样子算了?
这大庭广众之下,元月砂羞辱了自己,石煊不是应该帮自己,证明自己的为人,让元月砂哑口无言的吗?怎么好端端的,居然就这样子算了?难道自己受辱,居然就一点儿都是不重要。
她原本还觉得,石煊对付元月砂,那是因为自己。可是如今,李惠雪十分气恼的想,还不知道因为谁呢。毕竟这世间的男儿,却也是有那么许多,是负情薄幸,没那么多真心实意的。
石煊却浑然不知晓,自己这位雪姐姐的不满意。他只死死的盯着元月砂,眼底流转了一缕憎恶和寒意:“而且,昭华县主是什么人,恐怕京城上下都是有所公断。只怕你这位昭华县主,根本也是谈不上是什么好人吧。”
元月砂反而笑了:“月砂究竟是不是好人,这每个人的想法,自然不一样。可是月砂是不是蠢人,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想我一个南府郡的旁支女儿,捐去母亲嫁妆,得了封号,来了京城。不满意月砂出生的人,可是多了去了。可是就算是如此,我这位昭华县主,却也是并没有被人赶出去。为什么这样儿,恐怕不是月砂运气好吧。只怕满京城的人都是不得不承认,我元月砂,至少绝对不会是一个蠢人。”
“打开天窗说亮话,谁都知晓,成为了睿王妃的养女,便是会成为郡主。我这样子的异姓之女,能成为县主,已经是福气。想要成为皇族的郡主,更是难上加难。可是如今,我却也是最有希望成为东海养女,朝廷郡主的人。那可是一步登天,好大的福气,更是难得一遇的机会。更不必说,长留王殿下,当众许婚。这样子泼天的富贵在月砂跟前,谁会相信,我居然会不要这些,居然要偷这一枚钗?”
“就算这钗是稀罕玩意儿,就算那钗之上的两颗珠子当真很是明润透亮。可说到底,不过是一件漂亮的饰。既然是如此,我会为了这样子的饰,放弃这般大好机会?”
“试问在场各位,一边是泼天富贵,一边不过是一枚精巧饰。你们谁会蠢到如此地步?此时此刻,你们若是月砂,可会抛弃手中美玉,去捡地上的一块石头?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自然也没人回答,到底会不会舍了美玉去捡石头。
可是在场的女眷,内心之中的答案,却也是一致的。一枚贵重的饰,再贵重,也是顶了天了。任何饰,和朝廷郡主封号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她们若是元月砂,也是绝不会在此刻偷盗。
这元月砂,也不像是这样儿蠢笨的。
这个小妮子,来到了京城也是有好几个月了。
也许她显得不是个善良的人,也许她显得工于心计,可是无论怎么样,元月砂绝对不是蠢蛋。她非但不是蠢蛋,还比许多的人都要聪明的多。既然是如此,这样儿的一个人,怎么会去偷盗这个钗?
只要想一想,都是会不免觉得,很是不合常理的。
故而在场贵女,面对元月砂咄咄逼人的质问,她们虽然没有将答案宣之于口,可是却也都写在了眼睛上。
这于理不合!
石煊却也是顿时气得浑身抖,元月砂这可是人证物证俱全!如此证据确凿,他想过元月砂怎么反驳这个人证和物证。
可是却也是怎么都没想到,元月砂居然是不理会这些个确凿的证据,而是不觉言语切切,说什么是否合乎情理。
石煊自己反而胸口怒火高涨了,燃烧了浓浓的怒意,眼睛里面却也是顿时禁不住流转了极为浓郁的恼恨。
他不觉厉声说到:“只因为你,你一时鬼迷心窍,你糊涂。你是女人,到底是喜爱珍宝的。这珠宝花了你的眼,你便是这样儿的本性,你按捺不住,所以做出了这样儿的无耻偷盗之事。你便是居然是做出了这样子可笑的勾当。”
可是石煊越是生气,元月砂却也是偏偏不生气。
元月砂非但不生气,而且还说得不屑一顾,言语之中,可谓是充满了浓浓的讽刺之意:“便算我当真是如此贪婪不堪,可是如今,这郡主的位置,我可不是没有到手吗?既然是如此,正是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时候。这个时候,我正是十分的警惕。等到日子安稳了,我说不准可能按捺不住自己的本性,做出了这档子的事情。可是如今,这么要紧的罐头,我又怎么可能会做出了这样子的事情?我不但偷了饰,还是给皇后娘娘的饰?那我不是什么村姑,而是头猪了。”
说到了这儿,元月砂不但不生气,还忍不住冉冉一笑,笑容有些个甜甜的味道:“睿王世子嫌弃我,布局陷害我。你呢,自然可以收买下人,恣意摆布。可是偏偏,却根本不合情合理。这样子的事情,不过是惹人笑话了。”
石煊气恼之余,都是有些佩服元月砂了。元月砂分明也是证据确凿,连钗都在元月砂的身上了,元月砂居然还这样子的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