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不可逾越 (第2/2页)
钟书见他遥遥敬礼,也没有回礼,反问一句:“带兵来我国境,汝又是何意也?”
这下给张杨彻底整不会了,他还一口一个‘君’客客气气的,怎么对面直接就‘汝’啊‘汝’的叫着了?
张杨措了措辞,
遥遥地往西南晋阳方向一拱手:“我奉丁使君之名,率士卒来接自并州流亡过来的百姓,以为护卫,广昌长何故阻拦?”
钟书对曰:“我中山国治下,贼氛遍扫,四野已无贼寇,汝可勒士卒退往白陉谷。”
白陉谷那还在常山国境内呐,张杨便是打那里来的,把兵士驻扎在那儿,岂不是起不到威慑作用了嘛?张杨越听心里越起火,于是又把丁原搬出来了:“我奉使君之令,岂敢敢轻擅职权,广昌长见谅。”
言罢,又一挥手,令士卒继续前进。
反正对面就俩……
但见对面‘广昌长’一声令下,乌泱泱一大群士卒从坡下窜上来,手中平举着弩机,正对着张杨手下的士卒。
“……”张杨忙又勒停士卒,皱眉握刀看向钟书,“广广昌长,这又是做什么?”
“我中山相也。”钟书笑了一声,“汝一个小小的从事,手执利刃,是欲刺杀朝廷命卿乎?”
“啊?”
张杨傻眼,他哪里知道前面那位是中山相?刚拔出来的刀因茫然还停在半空,稍缓过来,才将刀收入鞘中,毕恭毕敬下马赔礼道:“杨无礼,冲突府君,万望恕罪!”
当时丁原和这位几乎同时被拜的骑都尉,而且人钟书本身身上就兼着中山相呢,又拜侯爵,荣宠可见一斑……
丁原敢在心里头轻视钟书,张杨可不敢啊,这要是得罪了人家,万一一上报说他张杨无礼,敢拿刀指着朝廷二千石,那可真是裤裆掉了黄泥巴。
故而一听到他的名号,当场就滚鞍下马稽首道歉了。
“汝既知罪便好,”钟书朝着张杨招了招手道,“可近前来。”
“唯唯。”
张杨把刀往地上一丢,硬着头皮就上去了——前边就是一排举着弩的士卒,瞅着矢尖上的寒芒就令人胆颤呐!
待近到身前时,钟书倒也没有为难他,而张杨也终于看清了这一位钟府君的长相,瞅着就如传说中的那般年轻,然而威严却甚。
“张从事之来意,我已然知晓,”钟书看着张杨,又朝着四野的民居指了一圈,“然张从事实不该带兵入我国境,使我国民受惊。”
张杨苦笑一声:“小人只是奉丁使君之令。”
“嗯——”钟书颔首道,“若非如此,适才那支箭便不是射在地面,而是直取张从事之咽喉。”
张杨这才注意到钟书身旁、刚才执弓的青年,其身长又颇健壮,武人出身的他,他能感觉到这个青年身上的气势,竟是一点儿都不比同僚的吕布要差,再看眼神,更与吕布战斗时一样的锐利——这青年……可能就与吕布不相伯仲。
诚如那位钟府君所言,刚才那一箭若是瞄准他,他很有可能就因此一命呜呼了。心下又是惊魂未定:“多谢府君不杀之恩。”
“张从事不必客气,”钟书笑着摆了摆手,“请张从事回去罢,好教丁使君知晓,那些自并州流亡的百姓,尽皆愿意留在我中山国,不愿回并州。”
“抑或是……”钟书收起笑脸,言辞疾厉道,“张从事欲使麾下兵卒,强撸走我中山之国民么?”
炽热的阳光照在弩矢锋利的簇头上,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反光,张杨尬笑了一声:“岂敢岂敢……”
“那请张从事速速回并州,”钟书做了个‘请’的姿势,并附言道,“再顺便告知丁使君,此冀州界,不可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