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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礼部员外郎余有丁拜见诸位忠良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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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汉时班超使西域,率三十六勇士夜袭匈奴使团,归国后受封定远侯。余有丁有效仿班超的志向。三日之后的夜里。安乐城东北百里处。月亮照在戈壁滩上。远处成片的营帐内,传来鞑靼马头琴的琴声。营帐东面的沙丘后,一千名明军将士全部口衔短木,以免发出声音。月光照在他们的刀枪上,寒光凛冽。余有丁像一个耐心的猎人,等待着捕猎时机的到来。在漫长的潜伏之夜里,余有丁想了很多。金榜中举后郁郁不得志的一幕幕浮现在他的眼前。他被人严重PUA过。他是南宋名臣余天锡之后。得中探花之后雄心万丈。传胪后,他和状元申时行、榜眼王锡爵进入了翰林院,做了庶吉士。翰林院掌院袁炜靠着写得一手好青词,颇得嘉靖帝的欢心。余有丁这一届的会试,袁炜是主考官。余有丁、申时行、王锡爵在名义上是袁炜的门生。用后世的话说,袁炜是个京圈老油子,颇为擅长PUA。每次有应酬文字或者嘉靖帝分派下来写青词的任务,袁炜都交给这三个学生代笔当枪。写的东西稍微不合袁炜的心意,袁炜就恶言相加,大声训斥。余有丁是袁炜的老乡。本来应该得到袁炜的照顾。可是袁炜就因为他是老乡,对他骂的更凶。有一回,袁炜甚至斥骂余有丁“你应该取名叫余白丁”。这对于一个翰林院庶吉士来说是莫大的侮辱!有很多次,袁炜将他们三个反锁在一间房子里通宵写青词,也不给准备饭食。第二天清早交了稿子,三人个个饿得面如菜色。总之,在翰林院中,余有丁跟申时行、王锡爵被PUA的很惨。后来申时行和王锡爵被还是景川王的太子爷挑中,掌管皇家报社,成了位卑权重的“舆相”。余有丁却依旧在翰林院挨老袁PUA。现在,余有丁终于逃脱了老袁的魔掌。来到了西域。他立誓要在西域创下一番事业,永远逃离翰林院那个屎一样的地方。余有丁从遥远的思绪中走出。已是后半夜。对面营地的灯火都熄灭了。鞑靼人应该已经熟睡。祖承训道:“余员外,时候差不多了。”余有丁下令:“上!”众人一拥而上,借着夜色的掩护直扑敌营。这是一场成功的夜袭。八百多个奥斯曼人早就得到了消息。他们按照哈坎苏克的吩咐根本没睡。听到响动,他们齐齐钻出营帐,每个人的手臂上都裹着一条白布。而那些睡得像死猪一样的鞑靼骑兵,在帐篷里稀里糊涂就被明军割断了咽喉。宰鞑行动进行了一半儿。一个鞑靼人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哀嚎。这一声哀嚎响彻营地,惊醒了剩余的五百鞑靼人。他们纷纷抽出弯刀,来到帐外查看。余有丁此刻手提一柄腰刀,浑身是血。他刚刚亲手杀了两个鞑靼人。他大喊一声:“弟兄们!杀!”一

千明军立时跟五百鞑靼人发生了血拼!这是一场硬碰硬的战斗。鞑靼人从个头有车轮高时就学习用刀。说是刀法高手并不为过。明军这边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当中有三百人是险山老兵。以前在辽东靠砍女真人头过日子。剩余的七百人也都是从京营残兵中挑选出来的。经历过京城保卫战的战火洗礼。双方如两股激流,混战在了一起,造成了一个鲜血四溅的死亡漩涡。余有丁虽为文人,却面无惧色。在祖承训、买买提的保护下带头冲杀。渐渐的,人数占劣势的鞑靼人落了下风。就在此时,哈坎苏克高喊道:“奥斯曼土耳其的勇士们!上啊!杀光鞑靼人!明国有重金做酬劳!”说完,哈坎苏克率领八百奥斯曼人冲入了战阵。”哈坎苏克一直冲到了余有丁身边。余有丁问:“你们不是不参与今夜之战嘛?”哈坎苏克愤愤然的说:“你们动作太弛缓了!给了鞑靼人抵抗的机会。我可不想让鞑靼人逃出去,让俺答汗知道我跟你们合作!总之,得加钱!加钱!”有了奥斯曼人的帮助,这场战斗已无任何悬念可言。半个时辰后,最后一名鞑靼人被一个明军士兵割断了喉管。战斗结束。哈坎苏克擦拭着自己心爱的亚坎特弯刀,刀口被磕出了一个豁口。他跟余有丁抱怨:“加钱!一定得加钱!”余有丁道:“好。等到了大明境内,我多给你五万刀乐的银子。”第二天清晨,众人回到安乐城。哈坎苏克向土鲁番的官员报告,他们出城东行,遇到了一伙儿沙匪。来接应他们的一千鞑靼人全部被沙匪所杀。苏丹沙速也不是傻子。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他怀疑是余有丁带着一千明军干得。不过,看在黄金、丝绸的份儿上,他懒得追究。更何况余有丁还向他做出了通商的允诺?余有丁让哈坎苏克等人运送火器返回了货栈,等待他从哈密归来。翌日,余有丁带着买买提、祖承训出发,前往哈密的威远城!半个月后,威远城头,数百名明军老兵身披甲胄,手持刀枪在城头上警戒。自从叶尔羌苏丹马黑麻病重,他们就在城头值哨,提防土鲁番人来袭。忽然间,远处出现了一支骑兵队伍。.老千户梁荆羽大喊一声:“敌袭!戒备!”当那支骑兵队伍越靠越近,梁荆羽隐隐约约看到了一面旗,旗子上绣着一个“明”字。梁荆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问旁边的老弟兄:“老高,我眼花了?这支骑兵是......明军?”那老弟兄手搭凉棚望去,忽然间他大喊:“明军!是明军!长得是咱汉人模样!穿着也都是鸳鸯战袄!”余有丁他们终于来到了城下。他朝着城头大喊:“大明礼部主客司员外郎余有丁,奉皇上之命,前来慰问威远千户所诸位袍泽!”许多老兵听到这熟悉的故国之音,激动的流下了眼泪!四十年了!大明竟

然没有忘记他们!没有忘记他们这些命如蝼蚁般卑微,又如泰山般沉重的老兵!梁荆羽没有流泪。他声如洪钟的大喊道:“开城门!迎接礼部官员!”余有丁带人进了城门。接下来的一幕令他动容。七十岁的梁荆羽大喊一声:“大明肃州边军玉门骑兵千户所,千户梁荆羽,恭迎钦差!”说完梁荆羽摘下了头盔,搂在腰间,半跪于地。一众明军老兵或摘下头盔,或摘下兵笠,半跪在地,用苍老沙哑的嗓音齐声高喊:“恭迎钦差!”无一例外,每个人的头发都已花白!皮肤都像枯树皮一般干裂!可是,他们流落西域四十年,从未忘记自己是大明的士兵!“你看,远方如昨。那些故事依然还记得。烽烟之下,千万里数不清的,长路谁曾跋涉。你看,九州寥廓。那些丰碑永远都立着.”(《寸心》歌词)八百老兵半跪于地,如一座座丰碑伫立着。在遥远的历史长河里,总是有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使命,为了守护华夏土地,跋涉千里万里,孤独的坚守一生。余有丁双膝跪倒在地,双手抱拳,高高举过头顶。泪水已经打湿了他的眼眶。“大明礼部员外郎余有丁,拜见诸位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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