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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革命作家 (第2/2页)

陈家祥的解释是,因为轩昂外公家有外国血统的原因,他肤白眼深,如果用将来的某个明星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金城武类型,确实,非常好看

但原身一直喊他是小杂种,冯慧则叫他是毛子的杂种。

陈思雨于轩昂的身世也有隐隐的猜测,但在目前的时局下,那种猜测是不能讲出来的,一旦讲出来,轩昂就没命了

她转了个话题,问方主任“方伯伯,等找到捐赠证书,我们的成份是不是就可以改变了”

方主任摇头“成份问题比天都大,除非你家出过地下党,否则不可能变,但有那份证书,只要认领了飞机,你们以后读书工作啥的,就不受影响了。”

又说“听说你想跳舞想疯了,真有那东西,我亲自上文工团找领导,你就可以上台了。”但又说“不过还是得低调,因为胡家在对岸声名宣赫,他家还有个儿子在漂亮国,是个国际上都有名的反动分子,有那么一户亲戚,你们姐弟还是得低调点,夹着尾巴做人。”

轩昂乐呆了“姐,你可以上台跳舞了。”

“对了方伯伯,咱们对地下党的定义是什么呀,是不是只有加入党派的才算呀,如果一个人,她没有入党,但她一直在报纸上用文字的方式支援前线,鼓舞后方呢,那种算不算”陈思雨说。

方主任笑了“你个小丫头,在报上登文的那种叫作家,要是支持咱们一方,还能鼓舞后方的,那叫革命作家,那种人,工农兵大学要请去当教授的,他们的成份当然也就是工农兵。”

关于这些信息,精明如思雨,自然早就知道。

但她也太乐观了点,本以为捐赠证书就能改变成分,她就能从此肆意招摇,上打天下打地的,看来真想改变成份,还是必须拿到胡茵的手稿才行。

虽然有点小失望,面上不能表露出来,她还要故作惊喜,鼓掌“哇,方伯伯,这可真是太好了,是因为您啊,因为您我们才能改变的。”

想让马儿跑,就得让他感受到跑起来的快乐,而此刻她喜悦的,信赖和依赖,就是一种润无细无声的马屁,拍的方主任飘飘欲仙。

哈哈大笑,他说“你个傻丫头,也算傻人有傻福了。”

轩昂见惯了姐姐人前人后两张脸,已经见怪不怪了,一天没吃饭,又灌了几口冷风,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正好路过首军院,方主任说“上我家吧,我让你王婶给你们做点吃的去”

本来以为公交车没了,但就在这时,又跑来一辆,里面挤的满满当当的全是人,陈思雨拉起弟弟就跑,挥手说“方主任,周六我们剧场有白毛女,你记得让王婶来看,我放她进去,坐编剧席”

轩昂也说“方伯伯再见”

望着一前一后,奋力奔跑着追赶公交车的女孩子,方主任觉得稀奇极了。

也不知道曾经那个疯疯颠颠,惹得满城男孩子疯了一般为了她而打架的陈思雨是怎么突然就变乖,变懂事的。

不过冯家那位冯四老先生到底是个什么人啊,也太厉害了吧。

捐赠书一事,从52年开始改人名,要方主任算得不错,他们至少要到七二年左右才会翻出东西来。

胡茵已死,届时轩昂正好16岁下乡,而冯家的孩子也正好长大,就算消息登载到报纸上,只要陈轩昂看不到,思雨想不到,就不会被戳穿。

瞒天过海,移花接木,差点就叫他们给玩成了。

还得说是他聪明,一眼识破天机

案子递上去,当然不可能一天就查明,还得等待。

第二天是周三,有龚小明帮忙带着去,陈思雨就不用担心轩昂的上学问题,可以心无旁骛的去上班了。

赵晓芳虽然练的很勤苦,但依旧因为太笨而掌握不了要领。

程丽丽一天就只盯着叶大方,叶大方不知道为啥,总爱往陈思雨身边凑,还动不动要她示范双人舞,示范个屁,陈思雨骂他比赵晓芳和程丽丽狠,但他一张浓眉大眼的脸,永远都只是温柔的,笑眯眯的听着,绝不反抗。

而这就愈发惹得程丽丽眼热了,张嘴闭嘴全是成份,把个丁野老爷子骂的头都抬不起来,但叶大方偶尔跟她示个弱,服个软,她又会立刻变乖。

渐渐的,她拿捏到了精髓,就专盯着丁野整,搞的叶大方对她言听计从。

小小一个剧组,真可谓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陈思雨看在眼里,很想好好收拾一下程丽丽,扒她一层皮的。

但为了周六周天的演出不出妖蛾子,就只得暂且忍了。

转眼就是周五了,这天下午方主会打电话来让她去一趟。

因为涉及了思想委员会,是包大妈来通知的。

老太太趾高气昂“是咱们区思想委员会的一把手,大领导在找你,陈思雨,不管好事坏事,回来必须通报”大手一挥“去吧。”

已经是放学时间了,陈思雨一出来就看到轩昂一路小跑,后面还追着宋小玉,在喊他“陈轩昂你等等呀,等等”

“小玉,我们有事要出去呢,你有啥事吗,跟我说。”陈思雨说。

宋小玉说“他的书包太烂了,我有个新的,把旧的给他,他不要。”

书包也得票,陈思雨今天才发工资,但只有21块钱加20元的各种票,还得付房租,还准备给自己买罐柠檬润肤蜜,当然没钱给轩昂买书包。

伸手接了,她说“我替轩昂谢谢你。”

小女孩双手叉腰,说“但是有个条件喔。”

“什么条件”陈思雨问。

宋小玉双手抱臂“我妈说你大跳特别厉害,还说跟你比我就像只在冰面上扑腾的大企鹅,我不信,我要看看你跳。”

陈思雨把书包递给轩昂,脱掉鞋子,赤脚打地,舒开双臂深吸一口气,连着已经是四个大跳了,赤脚落在水泥地上,她却连一颗尘埃都没有惊扰到。

这是在大马路上,她这突然的起舞惊的好几个下班的人都在回头看。

有个小伙还差点撞上了电线杆。

安静,轻盈,陈思雨回眸一笑“还要看吗”

宋小玉既学钢琴,也学芭蕾,而在她这种小萌新的阶段,大跳是必须要助跑才能完成的,且跳起来,落下去,那得是扑通扑通,地动山摇,何况没有舞鞋,赤脚,水泥地面,怕脚疼,她根本不敢的。

但陈思雨的身体里好像住着一只鸟,一吸气就一跃而起了,落下时又是那么的轻盈自然,当她起舞,就像一朵云一样,她是飘起,又缓缓飘落。

宋小玉还不懂,真正的芭蕾首席,大跳是会超越地心引力的。

小女孩目瞪口呆,而这时陈思雨拉上轩昂,已经跑远了。

而在去思想委员会之前,陈思雨还得去趟邮局,再给冷峻打个电话。

其实她想的,理想状况是跟冷梅联络,来找万尼亚少校,可据空院的门卫说,冷梅去了婆家,且病的很严重,短期内不会再回来了。

陈思雨就不得不再找冷峻。

看她要打电话,轩昂明白了“姐,算了吧,咱们已经有飞机大炮的捐赠票了,就不找苏国那个军事专家了吧,干嘛要联络他呀。”

陈思雨说“你可真是个傻瓜,那位苏国专家手里有你妈好多手稿的,而你妈当初化名古月,在报纸上登过好多文章,都是关于战争时局的,所以她是一名革命作家,只要那些手稿能回来,咱就可以改成份了。”

捐赠票只能改变他们的处境,但改变不了他们的成份。

但胡茵的手稿可以把她定义为是,解放前的革命作家,那个才是最重要的。

再说了,就目前来说,就算轩昂拿到捐赠证书,如何证明胡茵就是古月,古月就是胡茵,这还是个问题呢,可怜轩昂太小,哪懂得这些东西。

他又不想联络那个老毛子吧,又想要改变自己的成份,孩子难为极了。

电话拔通,那边的声音一听就不是冷峻,他问“空队训练场,找哪位”

陈思雨说“何同志吧,请问冷峻冷队长在吗”

何新松听出来了“你是陈思雨吧。”笑“他不在,你有什么事,急吗”

跟他又不好说实话,陈思雨想了想,说“我发工资了,冷梅副团长不在家,我想把房租交给冷队,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何新松先是恍然大悟,原来冷峻把陈思雨弄他姐家去了,再抬头一看“冷峻,真有你的,你居然问陈思雨收房租了”

好狠的心,他是新时代的恶霸,土豪劣绅呀

冷峻刚进办公室,正在脱衣服,依然是惨绿的脸,抢过了电话“喂”

陈思雨哪知道一转眼的功夫冷峻回来,听他接电话,先是忍不住笑,笑到冷峻都忍不住要笑了,才说“冷峻同志,上回麻烦您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冷峻早就查到了,而从七个万尼亚里,因为陈思雨给过的信息点,他甚至锁定了其中最有可能的一个,捧起资料,他温声说“如果你现在就想要,我马上给你送过去。”

陈思雨声音柔柔的,还有些为难“冷队,我看报纸上说跟苏国的外交要关闭,如果对方给我寄东西,我多久才能收到呀。”犹豫片刻又说“那些东西对我非常关键呢。”

叫冷峻同志就显得很生分,但叫冷队,俩人之间似乎就有了一种莫名的勾扯,冷峻用目光瞪走了何新松,声音格外温柔“很可能马上两国间的来往都会停止,而且听我母亲的意思,她会选择留在那边,你如果有什么东西要寄,必须马上,抓紧办,否则就没有机会了。”

“咱们梅姐病成那样,阿姨都不回来看看的吗”陈思雨却是反问。

虽然她的事也很着急,但她觉得冷峻这边的事问题更大。

冷峻坦言“我姐生病的事,其实我们一直瞒着,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母亲。”

长辈有病,小辈会瞒着,而小辈有病,为了不致长辈操心,也会瞒着。

但陈思雨觉得不该这样,她说“冷队,如果梅姐有个三长两短,而您不告诉阿姨的话,等她将来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冷梅瘦弱成那样,走两步就要大喘气,说句难听的,万一死了呢。

万一两国关闭外交,冷梅会不会临死都见不到母亲一面,届时她不就跟胡茵一样,闭眼都闭不安生了嘛。

冷峻呼吸猛的一滞。

姐姐不愿意父母操心,病的事就一直不许他说。

但要像陈思雨说的,万一姐姐撑不下去,没了,他如何向母亲交待

今天晚上的夜班是何新松带队,冷峻打了声招呼就说要回城。

“今天又不发班车,五十公里呢,你咋回,开飞机”何新松问。

按理,明天一早发班车,回本单位汇报,开会学结一周的任务的。

冷峻说“跑步回去就行了,正好抵销晚上的训练任务”

因为纪律原因,在训练场无法向国外打电话,或者发电报的。

但部队邮局的电报台是24小时开放的,他回去亲自给母亲发个电报吧,4个小时电报就能传到苏国,也许在口岸完全关闭之前,他母亲梅霜女士会下定决心,回来呢。

不管陈思雨是要带什么,由人来带,总比邮寄要快得多,这不正好一举两得。

望着冷峻远去,何新松觉得匪夷所思“咱冷队见钱眼开啦,去收房租的”

为了几个房租钱,他今天晚上要跑步几十公里

依旧是在区公安局。

公安们很熟悉陈思雨了,见她来,都笑着向她点头。

但陈思雨隐隐觉得有点不对。

因为审讯室里并没有被扣押起来的罪犯,反而站了一大堆人。

领他们进门的男公安解释说“冯慧的弟弟冯世宝目前在东北的钢厂上班,还没有被羁押回来,但是你放心,他对罪行已经供认不讳了,人,也已经在火车上了。”

冯慧的父母都来了,她妹妹冯竹,弟媳妇葛大娣,还有她妹的儿子,弟弟家的几个孩子们,呼啦啦的围了一大堆。

陈思雨先看冯父,这件事必定有个主谋,在原身的记忆里,冯世宝是个畏畏缩缩的妈宝,没那个魄力,她以为主谋会是冯父。

但冯父面色焦黑,胖乎乎的,看起来也不像个有心机的。

至于冯慧,三天时间头发白了一半,已经不成人形了。

倒是葛大娣和冯竹俩瞧着还挺精神。

祁局长,方主任和那位虎彪彪的张团长,以及陈刚等人都在。

陈思雨已经看到东西了,是一张老式竖纹的,泛黄的纸,一看冯家人就是准备好了要好好保存个几十年的,因为他们甚至把它用纱布背书,装裱过。

祁局长上下打量“上回的国际歌法蓝西文原稿就是文物了,这东西更是文物中的文物,小伙子,你母亲可不简单,非是一般人。”

方主任则说“东西我们已经找着了,恭喜你们,完好无损,但是如何证明胡茵就是古月,古月就是胡茵,这是个问题。而且经过我们的调查,发现在解放前,有一位革命作家的名字叫古月,思雨应该懂得,知道萧红,冰心吧,她们都是作家,但作家用的笔名跟本名是不一样的。”

拿出一大沓解放前的老报纸,他又说“根据革命作家古月先生在报纸上的署名文章,我们有理由推断,这架飞机是他捐的。”

冯家人一个个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尤其葛大娣,一副飞机虽然不是我们捐的,但也不是你们,你们也领不到功劳的嘲讽劲儿。

陈思雨一笑“我知道呀。以及,古月不是先生,而是女士。她,就是我继母胡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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