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9 (第2/2页)
王保义微笑道:“公子现在已经是荆南节度留后,收复荆南各州是份内事。何况对岸属峡州地界,峡州本就归荆南管,我方收复峡州可谓名正言顺。现在伪蜀朝政混乱,公子定能挥军重塑荆南。”
“好,名正则言顺。看来梁先生把家选在这里颇有深意。前面不远的山岗就是他老人家的住处,我们赶紧去拜会这位大宗师。驾。”高从诲说道。
“驾!”
梁府坐落在一处小山岗上,能遥瞰大江,山岗上树木繁茂,植物叶子开始变黄,阵阵凉风吹拂,秋意颇浓。高王二人把马留在了山岗下,徒步登山岗。
“公子,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我们又有机会一起登山拜见高人。”王保义感叹道。
“哦?”高从诲答道:“上一次我们是去嵩山少林寺吗?感觉这山岗的气派和嵩山差得不是一般远喔!”
王保义笑道:“但是这次我们要见的高人可是比少林寺的出家人名气大得多,大概也不会像上次那样不被接见吧?哈!”
“哈哈!应该不会吧,虽然说梁先生不愿意出仕,但始终心系百姓,这十几年来梁先生为荆南的稳定做了不少谋划。”高从诲说道:“咦!你看,梁先生的家门口已经有人来迎接了。”说罢,高从诲加快了脚步。
“但愿不会拒见吧!”王保义说罢,跟了上去。
梁府修建在山岗的中部,依山而建,山道离梁府间的百来步距离修建了石阶。高从诲就是在山道离石阶的不远处看到梁府有人出迎。
石阶尽处是平台,一个六七岁小童看到两人,即伶俐的说道:“爷爷说过最近几天会有贵客光临,特意命我在这里等候,我叫梁迥,今年6岁,两位公子请进。”说罢即欣然开门而入。
梁府门口颇大,横匾上书‘荆台’二字。梁迥领路在前,行进间没发出半点声息,轻功明显不俗。
高从诲跟在后头,问梁迥道:“小先生,请问一下,大门的‘荆台’横匾是什么时候换上呢?”
梁迥回头微笑道:“横匾是最近才换的,爷爷说这里住得很舒适,不想搬了,所以要加些新装扮。其实爷爷不说我也猜得出最近会有客人来,因为以往每次有客人来之前外面的哨岗都会有调动,更何况爷爷还遣走了所有下人。现在整个‘荆台’就只有我们几个,嘻!”
说话间,梁迥带二人又穿过一处宅院,直抵一处叫‘荆园’的花园。园内遍植花草树木,枫树类植物也栽种了不少,在此初秋季节,枫叶转红变黄,特有秋天气息。园内有一石亭依假山水池而建,亭子左右两柱各写有两句诗,曰:
“桑田一变赋归来,爵禄焉能浼我哉。
黄犊依然花竹外,清风万古凛荆台。”
梁震舒适的挨在亭子里的一张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太师椅旁右边的石桌上放着一长一短的子母双剑,正是其早年赖以成名近二十年却罕有出鞘的名剑“两仪”。
梁震年介花甲,脸容古朴,身穿白色道袍,一派仙风道骨之象。听见梁迥把人带到‘荆园’,梁震即朗声道:“郎君请进。”
梁迥没有继续引路,示意高王两人自行入园。
两人来到亭子前,分别行礼。
高从诲介绍道:“和晚辈一同来的是王保义,他是已故卢龙节度使刘仁恭的亲孙。”
“哦?”梁震道:“这样说来你和‘蓟门战客’是表兄弟咯?”
王保义稍微一震,恭敬的答道:“对,‘蓟门战客’王思同是我表弟。当年爷爷和大伯轮番夺位导致家族混乱,我和家父辗转亡入梁国,思同一家则留在了晋国(后唐)。我和思同快20年没见了。想不到梁先生足不出户,对后辈事情却如此了解。”
梁震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少出户罢了,况且季兴也时常来走动,江湖传闻还是能听到一点。今天郎君匆匆过来,是有问题要问吗?”
高从诲不好意思的答道:“晚辈几年没有来拜见先生,这次匆匆过来的确是有问题想问。”
“坐下再说。”梁震指了指太师椅左侧的椅子。
坐下后,高从诲问道:“晚辈斗胆问先生,先生觉得朱梁这次的胜算是多少,假如我爹真的入洛,安全回来的把握有多少?”
“根据目前情报的来看,郎君觉得李存勖的败算是多少呢?”梁震反问道。
高从诲答道:“李存勖那边并不全是优势,至少泽潞的李继韬和北边的契丹会对他造成麻烦,我觉得伪唐的胜算也只是一半一半。”
“李继韬实力只能勉强暂保,至于契丹,他背后还有渤海国这条芒刺,不拔掉渤海,契丹很难大规模南侵。李存勖既然懂得压制东南的袁象先,恐怕也能拖垮北线的段凝。我几乎能断言,即使宋州那边的消息以最快速度传至段凝帐中,段凝也来不及回师救援,何况挖断黄河堤坝时,段凝也没想过回防吧?李存勖最大优势在于御驾亲征,随时可以对汴州实行斩首。朱友贞最大的劣势是失了人心,只能坐困愁城,连袁象先都坐山观虎斗的话,其他藩镇更指望不上。朱友贞应该是要败了。”梁震摇头分析道:“至于季兴兄入洛后能否安全回来,那就要赌他和故友们的交情,还有李存勖的胸襟了,把握应该有六七成吧。”
“只有六七成?”高从诲震道:“先生不是认为唐国内部山头林立,政治混乱,可以加以利用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梁震悠悠说道:“假如李存勖在灭梁后能改变国策学年青时候的苻坚励精图治、与民休养生息,一统天下也指日可期。但现在看来,李存勖除了胸襟能比苻坚,生活上却**太多太多了。唐国内部,除了皇帝的‘制敕’,曹太后的‘诰令’,听说准备被立为皇后的刘妃也能下‘教命’,加上宦官伶人肆意弄权敛财,即便老百姓不反,其内部早晚也会生乱。季兴兄只要准备足够充足的财物,平安回来的可能性还是很高。”
“晚辈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高从诲看着梁震问道。梁震点了点头。
“除了孙光宪,晚辈还听说和凝也是花间派年青一辈的出色高手,我能把他也拉拢过来吗?”高从诲问道。
“呵呵!”梁震笑道:“据说和凝19岁中进士,现在已颇有名气,连冯道都把他视为名士想要引荐给李存勖,郎君想和李存勖抢人吗?孙光宪虽然比和凝年青,但武功才情绝不会比和凝逊色。”
“未知本次去寻孙兄弟,先生有信物给后辈吗?”王保义试探问道。
梁震没答话,指了指石桌上的名剑‘两仪’。
如今的武林后辈多只知梁震的‘两仪掌’而不知名剑‘两仪’,但王保义和高从诲均出身武林世家,对武林掌故知之颇多。两人步近石亭时已留意到‘两仪’,刚才只是不方便问而已。
王保义惊讶道:“先生要把名剑‘两仪’作为信物?”
“老夫今后会在这‘荆台’山继续隐居,‘两仪’留在这只是浪费,我相信孙光宪定能辅助郎君,就让他执‘两仪’陪两位共同守护荆南百姓吧!”梁震叹了口气,续道:“记得当年冯道前来和老夫论道时,我还让他把玩过‘两仪’,两位有兴趣领教一下当年冯道的剑招吗?”
“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