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别将我挽留!(三十) (第2/2页)
“什么终于开口了!说话不是要讲究个时机嘛,现在西宁既然说到了几天后的安排,我就接过来顺着说嘛。是的,八号也是就是后天和蹇老板签合同,十八号举行开工仪式。我不想等到十八号,签合同了就干活,九号进场。你们两人原先答应给我去做施工现场管理的,现在这话还算数吧?也不会让你们俩干很长时间,八月下旬,我那两个同学会来接替你们两个。他们现在在一个大学办公楼的装修工地上,那个工地八月中旬必须完工。完工后,他们休息几天再过来,正好接上我们这个工程。”
“好事啊,没问题!最近画不成,那就八月下旬再来画嘛,无非水稻比现在长得高点,其他基本没什么变化。你什么时候开工我什么时候到。”西宁说。
“这个……我得看自己的心情和某老板对我的态度。心情好、某老板对我也恭敬的话,我勉强可以考虑帮他搞搞现场管理。”李浩倡说。
“我态度好得很!来来来,先把烟点上。”南山拉着李浩倡和西宁,转身向北,背着风,艰难地点燃了三人的烟。
“兄弟,现在这烟,将就着抽。待会回城,本人定当成条的好烟奉上;中午嘛,镇上青云楼小酌几杯,以表我恭请兄弟两人到我公司屈尊就驾一月有余的诚意。”
一听青云楼,西宁和李浩倡都笑了。李浩倡说:
“西宁,你觉得他这态度怎么样?我觉得这态度不错!我们还是帮他几天吧!”
西宁笑了笑,没有回答李浩倡的话。三人走到路北,并排向河席地而坐。
水面显得很宽阔。两岸白杨映在宽阔的水面,水波树影,纷乱不止。
“合同签得怎么样?”李浩倡问。
“字面上看,这次合同签得不怎么样。”南山深吸一口烟,说:“首先缴纳百分之十的保证金;工程按进度付款,完成工程一半结算百分之十五的款,完成百分之七十,再结百分之十五的款,全部完工,再结算百分之二十的款,验收合格后,结算剩余的百分之五十。验收、决算在一个月内完成,完成后立即按决算金额结算。”
李浩倡一听,觉得这个合同南山有点吃亏。忍不住说:“真不怎么样!算上你缴纳的保证金,那就是说,你给他蹇老板做完整个工程,他才付了百分之四十的款。这也欠得太多了吧……验收、决算倒是很迅速,这个再迅速也没用啊,毕竟完工时,他们才付了一小部分款。工程完工,不算保证金,付个百分之七、八十还差不多!甲方欠得太多,到时候不好掌控。”
“南山,李浩倡说得有道理,你还是要谨慎点!”西宁仔细听完两个人的对话,对南山说。
“还好,这个蹇老板是有实力的。他来沙市我到武汉,来来往往不下十来趟,相互间,还是有些了解的。在武汉,他的产业还不少。只是现在流动资金稍微有点困难,估计年底就会得到解决。他也口头保证,只要流动资金得到解决,完工一半就付一半的款,全部完工付百分之八十的款。甚至可以撕毁现在的合同,按他口头答应的重签装修合同。这些年,大大小小的工程,我做了不少,打交道的老板也不少,一般还不会看走眼。再说,做什么没有风险?风险越大,收益才越高啊……没事的!”
说完,南山扔掉手里的烟蒂,张开胳膊,举起手掌,拍打着左右两人的肩膀。
即使吹着风,汗还是不停地从全身冒出来。
“气温越来越高了,是不是回屋里休息。屋子里总比外面还是凉快点。”西宁往南山老家方向指了指。
“不回去了。要是我们三个到家,老爹老妈怎么也得弄顿丰盛的中饭吧。鱼塘捕鱼、骑车上街买菜,这热的天,够他们受的。”
“对对对,”西宁连忙说,“没考虑到这一块。那就……‘青云楼’休息一下,顺便吃个午饭?”
“我觉得你这个提议很好,”李浩倡说,“赵总,我们走吧!”
在“青云楼”吃完饭,西宁首先提议回家。
“不行啊,这上半天,除了在田野里听赵总给我们安排了七、八月份的工作外,好像什么事也没做啊!也不对,我们不是说吹吹风嘛,田野的热风还是吹够了的。但是,还是觉得缺点什么啊……”李浩倡说。
“到长湖去游泳吧!”西宁说。
“可以。活动活动身体。不过,长湖的水太过平缓,游起来没劲。我觉得还是去江里游泳。现在是长江汛期,江水冲击力大,游起来更费体力更能活动身体。”李浩倡来精神了。
“李浩倡,你还真是在船上做了几年水手,说起话来口气都不同了。那就去长江游吧,横渡长江。我和你赌一次,后上岸的输一条烟!西宁也可以跟着玩玩。”南山也来劲了。
三人上车,回市区。路上,南山说马上开工,其他事都安排好了,只有粗沙这个事还没联系,说下水游泳前,去江边沙场看看。
盐卡码头西边不远,是沙场。远远地,可以看到江边砂石场上的沙堆。这些沙堆,像小山一样的一个接着一个,延绵在江边。
在江堤上的柳树下停好车,三人走进了砂石场老板的办公室。看来南山和沙场老板很熟,两人见面闲聊几句后说到正事。南山先说了下工程的情况,然后说到用沙的事。沙场老板说还是和原来一样,要沙提前一天打电话,根据用沙量,安排大小不同的车,当晚送到施工现场。沙场老板最后送三人出门,说了一句:
“赵总这么年轻,生意却做得这么大!佩服佩服!”
三人坐在车边的树荫下抽烟。
七、八月的长江,是一年中江面最宽阔的时候。眼前江面,不断涌动的浪头,推起一个个耀眼的凸起。这些浪头你不知道它们何时何地起来,也不知道它们何时何地消失。西方的江段,在炽烈阳光的照射下,银灿灿一片,江中行驶的船只,在阳光和江水的反射下,周围的轮廓都模糊得厉害,虚化成一个个黑色移动的团块。远处正在修建的长江大桥的桥墩,在江面也只是一个个黑色的小点。江面上的天空似乎显得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辽阔。可能是雨后空气特别洁净的缘故,对岸埠河小镇上的那些建筑物,历历在目。那些看起来和指甲盖差不了多少的民居上的红瓦,明艳无比。
李浩倡走下江堤,蹲下身,把手伸入水中,清凉、不断涌动的江水,一漾一漾地,每次都好像要接触到挽起的衬衣袖口。
南山和西宁也走下江堤,蹲到左右,把手放入江水。
“嗯,温度不错!怎么样,马上开始?”南山问道。
“可以啊,什么时候开始都可以!”李浩倡对南山说,“手机给我,我给紫琼打个电话。”
南山疑惑着打开手包,掏出手机递给李浩倡。
在电话里,李浩倡交代紫琼买一条烟,什么贵买什么;然后再买三条游泳裤,打个车,到长江轮渡。
南山一听买烟就笑了,笑着说:
“看样子,这是比赛完就颁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