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娘过生 (第2/2页)
张帅来到街市上,找了几个杂货店都只有几十块钱的白云边,于是又跑到镇上的大超市才买到了瓶好点的。
一来一去,废了不少时间,回到家已经十二点多。
还在马路上,就看见家门口几个人在对面望着,赵金花一看到他,就笑骂着,发信息你也不回,跑哪里去了啊。
张帅说,“大娘过生,我去点买东西给她。”
赵金花接过酒,“这个要多少钱呐。”
一边上的孙桂生,瞄了一眼,“这怕要好几十吧。”
张天亮听了,走过来看了看,非常得意的说,“我是喝酒的师傅,这酒我瞄一眼睛,就晓得是十五年份陈酿的白云边,一百八十一瓶。”
赵金花叹了口气,看了看边上的胖哥和喇叭姐她们,故意说,“这瓶要果贵啊。”
胖哥滋着嘴笑了笑,没吭声,喇叭姐怪叫了一声,“帅,你还舍得噢。”
家里人喝酒像喝茶一样,又爱喝又舍不得花钱,一瓶酒要超过了五十块钱,就觉得很不值得。
胖哥是什么人,大小也是个老板,什么好酒没喝过,当然这些事也不会拿到家人面前来显摆。
午饭是在大伯家吃的,两张桌子拼到一起的,桌上还有亲房的大伯和大娘,俊嘉的爷爷和奶奶。
在老家和长辈吃饭是件很痛苦的事,辈份最大的人没入席,别人不能上桌子,老人没动筷子,你不能伸手,老人没起身,你不能离桌,不管多大年纪了都酷爱喝酒,喝酒的时候又喜欢扯酒皮。
平时话都说不清楚,扯起酒皮来一套一套的,而扯酒皮的时候,其它人都只能干看着,你要是动筷子,就是不礼貌,这对于不喝酒的人来说,简直是一种煎熬。
喇叭姐平时呱呱叫,在酒桌上也安份了很多,大伯没有上桌,在边上抽着水烟,他要等着喇叭姐找借口,说去有点事离开了,才会上桌。
今天坐席的是亲房的大伯,快八十了,喝得红光满面,大娘还在厨房里炒菜,被喇叭姐喊过来喝酒,扭扭捏捏的走过来,表情有些腼腆,在围裙上擦了把手,接过喇叭姐递过去的酒杯,向桌上的人说,“哎,今天要你们看得起啊。”
眼神扫了一圈,对张帅说,“帅,要你果费心,把钱都用了。”
张帅还没反应过来,他老头就连忙踢了他一脚,说,“你大娘要跟你喝酒,你快点起身撒。”
喇叭姐又递过来一个杯子,“大少爷,这是你买的好酒,多喝点啊,要是我还舍不得喝。”
张帅说,“那你今天要多喝点,说着端起一杯果汁,对大娘说,大娘,要谢谢你小时候对我的照顾,小时候不懂事,让你操了心,我这人不会说好听的话,就祝你身体健康,寿比南山。”
大娘笑容满面,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自然,“帅,你莫这样说,小时候是我冇照顾好你。”
喇叭姐说,“这不行的,大娘喝的是酒,你喝的是果汁,这不像话。”
张帅从小经常看到他老头喝醉了发酒疯,丑态百出,那时就觉得,酒这东西太害人了,能不喝的话,一滴都不要沾。
大娘端着酒杯略显尴尬,脸上堆着笑,“算事撒,帅又不会喝酒。”
喇叭姐说,“大男子汉不会喝酒,以后上门做女婿怎么办呐,平时也就算了,今天跟寿星喝酒,怎么能喝假酒撒,再说,这酒又是你自己买的,你自己都不喝,这不像话。”
不喝酒的人,是不会扯酒皮的,喇叭姐本来嘴就多,扯起酒皮几个张帅加一起都不是她的对手。
“那真是冇得法子,我从小对酒精过敏,一沾酒全身发红斑,痒得不行,你总不能让我喝了就去医院吧。”
他老头在边上也连忙说,“这个我可以做证,他从小就没沾过酒。”
毛姑和胖哥也在边上说,“算了,算了,心意到了就行。”
张帅见喇叭姐没再坚持,连忙把杯里的果汁一干而尽,对大娘说,“大娘,真是不敬哈,我干了,你随意。”
大娘笑眯眯的抿了一口,又转向桌上其它人,一圈下来又跑回去炒菜了,喇叭姐也趁机说,“我去看看她喝晕了嘛,免得把菜炒糊了。”
她刚一走,大伯就笑眯眯的上桌了,他是个爱酒的人,一直在边上闻着酒香,早就按耐不住,一上桌把酒瓶拿着看了一会,然后给自己倒了杯,假模假样的给亲房的大伯敬酒。
他们是堂兄弟,以前为了扯酒皮的事,说重了话,搞得十几年不相往来,不知道今天怎么坐到了一起。
亲房的大伯,耳朵背得很,跟他说个话,说几次都听不清楚,一说喝酒,马上端起了杯子,那鸡爪般的枯手,稳当的很。
大伯滋了一口,咂了咂嘴,笑眯眯的说,“这酒闻的倒是香得很,就是这味道淡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