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儒家十难诛心之劫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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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就这么让世子走了?”等李休语走后,魏进忠进来小声问道。“走就走了,难道朕心疼孙子还不行么?”李央站了起来,背手也向外走去,“那群文臣难道还不许朕特赦自己的孙子?”魏进忠此时也不敢多言,只好跟上去。“你先不用回宫,去跟李休语说一声,朕许他用宫内天降法阵送他一程。”说罢,他摘下自己腰间的一块玉佩扔了过去,“如果那些道门中人推三阻四的,就拿朕的玉佩给他们。”魏进忠双手捧着玉佩,他听到李央说的是将玉佩给他们,而不是给他们看。一字之差,相去千里。魏进忠竟然眼眶中升腾起了一层雾气:“陛下,您这又是何必呢?”李央冷道:“你个阉货,眼里是挂了水壶么?朕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李央没再去看跪在地上领旨的魏进忠,快步往皇宫方向走去。与来时不同,回去的路上李央心情十分舒畅。“这小子,竟然敢和朕谈条件,有点骨气。”他想起之前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李休语看似回答得十分无厘头,却是在向他传递了几个意思。第一句,我以为你将我忘在宗人府了就是两人谈条件的开始。意思是,你既然来了,咱们就好好谈谈吧。在李央的严词询问下,李休语相继表示了自己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要是放我出去我肯定能干事,以及问他讨要张小泗和钱散武两人三层意思。李央自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李休语在宗人府关了那么久时间,按照他擅离封地的罪行,正常来说,终身监禁都不为过。而这个严重后果,宗正早就和李休语透露过。以他的脾气,见到李央,自然要想办法让李央开金口放他脱身。所以,李央答应了他的条件,并顺便提出了只有你登上了皇位,你才能明白一切前因后果的要求。这件事在爷孙两人之间也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晋王李治民除了嫡长子这个身份以外,更重要的是得到了儒家大部的拥戴。因而晋王这对父子之和李央间已经生出了嫌隙与隔阂。李央虽然表面上并没有表达任何对晋王的不满,但是皇室内部都清楚,晋王和皇帝的关系是越走越远了。而众所周知,李央最为疼爱的便是李休语的父亲,燕王李惊仙。李央心中暗笑道,这小家伙肯定是以为朕给出的条件,是让他燕王府掀翻我那个大儿子,可惜啊,朕虽然不喜欢他却也明白,哪怕其他十二儿子加到一块,也不够我那大儿子喝一壶的。不过也好,他的体质竟然比惊仙还要怪异,连藩王封地的封阵都没办法觉察到他的血脉,让他如此轻松地出了封地,说不定他能成为我李家的一招妙手,或者一招隐手。李央呵呵笑了两声,不管是什么手吧,他都是朕的手啊。进宫门前,李央停下来看了眼岳麓山方向。“圣人,呵呵,多少年没有看到
过了。”岳麓山顶,空中飘起了点点雪花。山顶上,修筑了一个圆形的巨大平台。从第二任山长开始,岳麓书院的山长渡劫入圣,全部都在此处。此时,欧阳守道已经盘腿端坐在了圆形平台的中央。一袭青衫的欧阳守道抬眼看了看飘落的雪花,闭上了双眼。观劫的五人都站在了平台边缘,静静地等待。欧阳守道保持这个姿势不知道多少时间了,五人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多少时间了。当欧阳守道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大祭酒轻声道:“开始了。”话音未落,空中刚刚还在飘扬的无数雪花,全部停在了空中!一颗颗冰晶,停在欧阳守道闭眼时的位置,纹丝不动。一眼望去,满目尽是白点,密密麻麻,不可计数,遮挡住了平台正中欧阳守道的身影。凛冽的山风,吹起了雪沫还未落下,便被定格在了飞扬之时,风未消散,却也不存在。空中的阴云,原来还在滚滚而行,此时犹如一张灰色的、了无生气的幕布,横亘在半空。岳麓山顶,时空刹那之间便被封锁!巅峰法随亚圣境全力爆发,便是一幅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景象。五人所站位置,正好是封锁的边缘。其他三人还好,还未见过亚圣全力出手的柳三问震惊地从轮椅上站起。大祭酒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他才慢慢坐回了轮椅上。大祭酒传声道:“三问,何必失态?看看关小兄弟,你还需再修行。”柳三问回头一看,果然关忘文一脸的气定神闲,似乎对眼前的场景见惯不惯了。柳三问小声问道:“小兄弟,你见到如此场景,难道一点都不惊讶吗?”关忘文这才意识到,这个时候他应该表现出一副吃了个大瓜的惊讶表情才对。只是刚才欧阳守道全力展开修为的瞬间,让他有些失神。这个时候再弥补就显得太刻意了,于是关忘文笑道:“不啊,我看着觉得挺好玩的,跟变戏法似的。”一旁的余秋风连忙干咳了两声。臭小子,你够了啊,再装傻可就丢我脸了。柳三问闻言,忍住笑意道:“小兄弟的心境,着实难得。”毕竟是五品修心境的娃娃,还不能真切感受到眼前的玄机所在。平台正中,欧阳守道猛然大喝一声:“苍天在上,学生守道,特来试问天道,以成圣者之心!”一喝之间,原本凝固的时空陡然运转。满目的雪晶转眼之间都消失不见,一股无匹的浩然正气,直冲云霄!阴死的乌云,在浩然正气冲上云霄之时,赫然被洞穿了一个巨洞,其余滚滚,俱向四周排开。阳光从巨洞投射下来,正好照在了欧阳守道身上。平台之上,漫天飞雪,转眼之间变成郎朗晴空!天象转圜,不过是亚圣的一喝之威。大祭酒小声讲解道:“道家渡劫,雷云密布,因为道家借天地元力;而我儒家渡劫,则是洞穿云雾,光照万世,是因为我儒家的浩然正气全由心
生,可令万物,掌天地。”他自然是说给柳三问听的。在场五人中,乔隐之和余秋风不需要他说,关忘文不值得他说,只有柳三问才需要亚圣境的大祭酒耐心讲解。“师父,那道家渡劫是天雷轰顶,那我儒家又是何劫?”柳三问听了,顺着话头问道。大祭酒沉声道:“至圣诛心劫,自然是诛心之劫。”话音未落,沐浴在阳光之中的欧阳守道身下,一缕缕淡淡的黑影开始缓缓飘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要成圣,那心中所有的腌臜都要曝晒在光芒之中。”大祭酒眼睛一刻不敢移开,口中喃喃讲道,“儒家数十年修行,有过,有悔,有恨,有愧,有羞,有耻,有伤,有怒,有嫉妒,有彷徨,此十者,便是儒道十难。”“十难者,在入圣之前,藏于无形,只有入圣之时,才会纷纷涌现。”“此谓,十难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