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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烽火狼烟(上) (第2/2页)

身后几个弟兄问杜劭,既然提出要切磋,当下为何这样恭维屈辅?

杜劭答道:“屈都尉的弓少则二石,你们谁来试射?”众人皆知一石弓百二十斤,能挽弓步射即为虎力,杜劭常常以自己惯用硬弓自喜,当下看着屈辅递来二石朝上的马弓,惊惧不已。

众人喝彩声未停,城门小校疾驰来报说门前汇集了约有数百人,都带着刀兵,说要见都尉,城门吏验了符书却不敢放人,那数百人都聚在城门口。屈辅赶紧上马去看,众军士及杜劭等人也都带了长戟弓箭跟随。

屈辅到了门口,城外果然有数百人,都是手执短枪佩刀藤牌的壮汉,身穿麻襦褐衣,排成了四个百人队,每个队前有两个的旗头,见了屈辅,众人都欢呼起来,队中走出十几个老者,都身穿细布衣服,戴着红绸领巾,见了屈辅纷纷上前行礼说道:“我们是乡下的宗族老朽,世代居住在本县,从前也在此处服役,听说国家有事,就带着宗族内的年轻人过来帮忙。我们都是自愿前来的,绝不是受到征召,钱财口粮我们都自备好了,如果县尉不嫌弃,我们就在城外驻扎下来。”

屈辅及众军官仔细看这些青壮男子,都是十几年来到蹉跎堡服过兵役的熟识面孔。只是县道召集兵役,必须由国家颁令、郡守持节,如今这些兵勇集结过来,一时还有些棘手,难怪城门吏不敢放行进城。

众长老又说:“县尉若是为难,我等也可返回乡里,听候征召。”

屈辅拱手回礼道:“诸位老人家不必客气,屈某在县内当差十五年,衣食饮水深受乡亲们照料,诸位也都是戍所内的军人,能来县中鼎力协助,屈某感激之情发自肺腑,今后几日麻烦在各自营房内住下,待日后风气安宁,还要对诸位一一答谢。”

在场诸位都点头称善。

屈辅又说道:“族有族规,军有军法,诸位虽然是自愿前来助阵,但也都是北海国铁骨铮铮的军人,必须依照军法行事,不得倦怠!”

众人原本对屈辅心悦诚服才来助战,自然也依从军法,纷纷表示任凭差遣,愿意舍命效劳。

待各项事宜安排妥当之后,已经是临昏之时。按照马冲供出的信息,岱国方面应当在今日挥师南下,对蹉跎堡进行攻坚。因此屈辅这几日的精力全部放在了修葺城防设施和训练部队上,界桥已经封闭了整整三天,许多滞留在了界河南岸的岱国客商,被审查后放归了岱国,但北岸却没有返回的夏朝商人。至于城外的流民寨,屈辅已然没了主意,即使收容了这些流民,以蹉跎堡的城防和战备状况,能够抵御岱国主力强攻半日就已经十分勉强了,城破之日城内皆是难民,哪里还有睱顾及城外的流民?

当下的问题是,对岸斑斑烛火,并没有大批军队结营扎寨的踪迹……

又过了两日,县府里面许多商户来控告,说自己积压的瓜果已经烂了,还有说自己的主家伙计在界桥北边没有回来的,更有几个妇人哭诉说丈夫被封堵在桥北,这些商户、脚夫们坚持要见县府的主事人。县丞在衙前应付不过来,来请示屈辅意思,屈辅也不想搭理,这几日又向郡府呈报了一些军务文书,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连自己封闭界桥这种大事,郡府也不闻不问。

屈辅正在犯难之际,有一腰悬长剑,身穿白袍的人走到他面前,哈哈大笑。屈辅端详了一下此人,认得是当年与自己同为北海侍郎的华耀,顿时愁云四散,喜笑颜开。华耀正是掌握北海国国尉华铮的弟弟,与屈辅少时在官学相识,一同在北海王身边效力,二人私交甚笃,只是近几年断了联系。

华耀将身上的符节往案上一丢,说道:“屈郎啊,说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大兴干戈。”

屈辅拾起符节来看,上面写的是“北海国侍御史”六个阳文金字,知道华耀当下担任的是北海国主管地方监察的高官,依然是高阳瞻身边的近臣,于是说道:“华御史这是来请我回浩庭问罪的?”

华耀知道屈辅这是在调侃自己,笑着说道:“你这脑袋是实心的吗?本御史监察各郡守、都尉,管不着你这区区小吏。”说着将自己的符节掷在地上,抽出佩剑斩成两瓣,用脚踢到一旁,揖了个礼,笑道,“浩庭人华耀前来投军。”

屈辅见华耀这样费力地卖关子,心里就踏实了,把那几日剿匪和马冲招供的事说了一遍,说道困惑之处,问道:“有一事我不明白,从五日前至今,我已经向郡内提呈了四份文书,都仿佛石沉大海一般,倘若郡中认为不妥也应当答复。我还安排了邮驿送书信去了浩庭,不知道是否已经转呈只主公手上。”

华耀恂思了片刻,说道:“主公受到宣召,往崇京去了,安排了王太子主政,国相段歆辅政。偏偏如今庙堂分为两派,文官以段歆为首支持二王子,必然与王太子意见相左,只怕事事都要搅成乱局。与其被裹挟其中,不如辞官了事,天塌下来让家兄顶着,与我无关。只是国相段歆已经收到你发来的驰书,虎符却在王太子手里,二者相互钳制,我看这兵是发不出来了。段歆是你的妻兄,这几天应当答复你才对。”

屈辅又问道:“你在浩庭来的时候,见过小女屈离么?小女骑一匹棕色马,身穿男装,带着我的县尉佩刀,身高约有七尺五寸有余,今年十五岁。”

“哦豁,好俊的姑娘!”华耀叹道,又说,“前日我去国相府找段歆时,见他正在与一女子交谈,应当就是你家女儿,长得真有精神,那一对浓眉竟然颇有有主公的神采。”说到这里,华耀忍不住哈哈大笑,夏朝女子以修长细眉为美,而屈离眉毛如同卧蚕一般浓黑,自然不是美女的样子。

屈辅想了想,确实女儿从小眉毛就很粗浓,应当是平日里饭量大,才使身体比一般女子健壮得多,面庞眉眼也自然显得俊朗。“临别时,我吩咐离儿说,‘就算主公去了崇京,你也得去找到他,亲手将信笺送到他手上’,离儿性情耿直,想必真的去崇京了?”屈辅这样念叨。

“得了得了,你女儿就是去崇京了!你也别担心她了。这皇城里面的人每日锦衣玉食就爱闲扯,我早些年去过崇京,当地人听说我是北海国人,就问,‘你们北海国的女子是不是都很剽悍?’我问为什么,他们就说,‘连皇后都擅长剑术和驰射,你们北海国女子岂不是个个都是真汉子?’”华耀一拍脑门,摊开双手说,“这下完了,你女儿骑马带刀去了崇京,崇京人岂不是更加确信咱们北海国女子都是武家出身了?”

屈辅听华耀讲起笑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不瞒华兄讲,我家女儿天赋异禀,五岁就能平地翻筋斗,十二岁能挽五斗弓。我将生平所学的弓术、剑术都教给她了!”

“莫不是说空吾剑法传给了女儿?”华耀惊呆了,那剑招之刚猛犀利,当年与屈辅切磋时连两招都接不下来,必须是腰腹柔韧,却有虎力之上者才能学习。

二人哈哈大笑,说这下北海国女子到了崇京,更要被那些弱不禁风的京城男子惧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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