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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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跟外方有事相谈,萧冉从苏明手中接过头盔,自觉负责把车运回车库。
从更衣室换回来时穿的衣服,离开更衣室,下楼,手上熟练的把长发盘起来,扎马尾。忽想到霍丞给她编的辫子,于是又散开头发,摩挲着,学着编自己的头发。
费力的编好了,萧冉手酸的厉害,把辫子拽到前面……呃,还是要多学习啊。
到休息室,从洗手间里找桶和毛巾,准备擦车。
“小冉,你手机响了!”瘦猴找不到萧冉,干脆叉着腰,站在休息室门口敞开嗓门大声喊。
萧冉被吓得不轻,水桶应声着地,溅起的水花在她裙摆上晕染开来。
萧冉低头看着湿透的鞋面,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咦?”瘦猴探了个头进来,“小冉原来你在这呀”
把手机递给萧冉。
萧冉接过,不情不愿道了谢。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响了四十秒,此时已经自动挂断了。萧冉想着可能是骚扰电话,本不打算理会,不想这个号码再次拨了进来。
等到表钟跳过了五分钟。她的手机还贴在左耳上,电话那头静悄悄的,早没了声音。
地上的那滩水形成几道支流,流散到了沙发底下。萧冉怔怔的望着,蹲下身,拿毛巾去擦。
她做活很认真,可隐隐发抖的手指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突然,她站起身,像疯了般往外冲了出去……
看到霍丞从楼上下来,秘书处的一位女职员立马跟过来,紧随霍丞的步伐,把萧冉临走之前交代她的话尽数跟霍丞转达了一遍。
“她说晚点回来,让您等等她”职员说。
霍丞点点头,进办公室,把手机开机。
屏幕弹出萧冉的信息,大概知道他忙起来不看手机,所以做了双重准备,发信息告知,再跟秘书报备。
霍丞嘴角勾着笑,想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懂事了。
坐在办公桌后面,刚要拨萧冉的号,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霍丞盯着那串数字,不禁拢起了眉……
“人是午休时咽气的,等发现的时候身体已经凉透……”
萧冉跟着狱警走过一条不宽的走廊,两边都是牢房,栏杆的房门,狭小的房间,散发着一股经久不散的古怪气息,像是雨后的潮湿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
最后狱警走进其中一间独立的房间,房间里还有两个警务员,以及一个医生装扮的中年男子和他的护士。
萧冉脚步停在门口,再不敢进去,眼中只有木板床上那抹刺目的纯白。
“进来吧,别怕”狱警安抚她。
是想上前,可脚下似有千斤铅,明明近在咫尺,却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头。
萧冉缓慢的掀开裹尸布的边缘,垂着眼眸,平静的注视着白布下躺着的人,内心突然感到一阵刺痛。
骨瘦嶙峋的发紫的脸,几乎已经辨不出本来的样子。
上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萧冉已经不记得了,而今,他躺在这冰冷的木板上,是真的恍若隔世。
白血病,嗬,真是讽刺,那么无所畏惧的你。可有想过会死于疾病?可有想过,会孤独的在这无边的炼狱里慢慢腐朽。
萧冉脸色很淡,“傅景行,你带不走我”
禁闭的铁门再次打开,‘哐当,哐当’的声音像是恶鬼索命。
外头暮色沉沉,萧冉仰起脸看天,天空布满了紫色的,红色的晚霞,像火灼烧云层,刺疼她的眼睛。
萧冉一手扶着粗粝的树干,忽然就笑了出来。笑的花枝轻颤,笑的眸中薄薄水光凝冻成晶莹剔透的珠子,一颗一颗的砸在地上,一颗一颗的破碎。
也不知这样笑了多久,萧冉突然觉得好累,那种虚脱的无力感排山倒海吞袭而来,人也就慢慢顺着树干蹲了下去,脸埋在膝盖上。
他死了
他死了——
缥缈的声音四面八方传来,不断的,不断的提醒她这一事实。
萧冉捂住了耳朵。
大概过了很久了,眼前的光线忽暗了下来。萧冉猛的抬脸,一瞬间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嗓子干涩的厉害,发不出声音,愣在原地。
是夜。
萧冉又回到了那个古老院子里,她看到习习凉风吹起落地树叶,看到桂花树下立着的少年回过头来,对着她微笑,她也冲他笑。她看到他嘴唇一张一合,在说话,可是她听不清,刚走过去,他突然掏出一把枪,将枪口伸进了她的嘴里……
枪声响起时,人也醒了。
却原来是一场噩梦。耳边枪声还在回响,她心脏犹在沉沉乱跳,像是刚从一个极度缺氧的密闭空间里跳出来。
萧冉翻个身,床边,霍丞蹲在地上,望着自己,“醒啦”
萧冉怔怔的,茫然的盯着他的眼,久久出不了声音,喉咙像是被炭火烧过,又干又疼。
“是我”他提醒。
萧冉点点头,当然知道是他。她记得下午那会,他把她带离那栋建筑,来到这家酒店的时候,酒店就只剩套间了。
看床下。
水杯碎在地上,他的掌心躺着几片玻璃,水珠从他指间滴落,在地上。
“小心一点,别割到手了”萧冉紧张,声音果然很哑。
“没事,真差劲,喝个水,还能把杯子摔了”
霍丞自嘲的笑,到浴室拿毛巾,仔细擦了地板,直到确定没有遗留的小碎片。
萧冉穿上鞋,拉开窗帘看外面的天气。
凌晨三点,外头在下着雨。
“把衣服脱了”他突兀的说。
萧冉反应着,看他手中拿着吹风机,明白过来,是她出了汗,他担心汗湿了衬衫,对身体不好。
可也不用说的……
霍丞拉上窗帘,萧冉坐在床上解自己衬衣的纽扣。纽扣开了一半,后知后觉发现他站在旁边,正低着眼瞧着自己……
“磨磨蹭蹭”他笑,“还得我来”
他脱她的衣服,倒是一点都不手生。没一会萧冉便被他剥了个干净。萧冉急窘的扯了薄被,裹成个粽子缩在床头,露出一张红扑扑的面庞,是粽子里甜腻的枣。
夜很深,树叶沙沙,伴着车轮的声音。刚才敲击玻璃的声音没有了,雨停的悄无声息。
萧冉思绪飘着,视线里是坐在床尾的他,盘腿,侧颜,打开吹风机吹她衣服后背湿掉的那块。
还有内衣,拿到手时,他好奇心起,捧着那块布料左右的翻看,“怎么没有扣?”
运动内衣当然没有扣。
不等她科普,他倒先笑了,也不知想着什么趣事。
机器呼呼的运作着,在这个声音里,霍丞似乎说了句话,见她久久不出声,他看过来一眼。女孩不知在想什么,目光是虚的。他瞧了会,也不再提了。
夏季衣服薄,干的很快,她却再不肯让他帮忙穿,薄被里仓促的伸出一只胳膊,“我自己来”
女孩子的手臂嫩藕一般,圆圆的有肉感,大概被子里捂久了,白嫩的皮肤让热气也熏上一层淡淡的粉色。
霍丞平静的瞧了会,笑着,衣服还给她。萧冉接过,转过身背对着他,换上了。
小姑娘纠结羞涩的小动作落在他眼里倒是可爱。霍丞低头笑了声,抻直两条手臂在身后,舒展自己的肩肌,躺下了,“你换衣服,我为什么不能看?”
三十多岁的男人自有其风流,时时不忘调戏小姑娘,不逗的她脸红都不得劲。
这要怎么回答。萧冉低眉,红着脸扭上衬衣的纽扣。一颗,两颗……系全了,用两只手拽着长发,从领口里拨出来,披散在两肩上。身子清爽很多。
自坐了一会,方回过头来。他倒是没看她了,枕着两条胳膊大刀金马躺在床尾。男人身高腿长,酒店一米八的大床都不够他躺的,尚有一截小腿在床外悬着。微蹙着眉望天花板,是思考时才会露出的神情。
余光有她,霍丞看过来。
眸光淡淡,脸上的笑意还是有的,“穿好了?”
萧冉轻轻嗯了声,安静片刻,忽问,“霍丞,有酒吗?”
苏城不似海市灯火连昼,处处透着大城市的味道。这里人生活节奏慢,凌晨三四点的街道,路上车辆稀少,两旁灯光寥落,黑暗占据这座诚实的大多数角落,将这小小一方天地挤得逼仄又狭小。
是山雨欲来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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