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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 76 章 (第2/2页)

再说了,接下来可是让出全资的刘家,鲍家供养,他肯定会越来越大方

等坐上去太新县的马车,匠人嵇巡一行人八人终于到了地方。

凌县尉等人护着,让一些蠢蠢欲动的山贼不敢靠近。

到了太新县。

有裴家出面,早早收拾出一处安静院子,然后裴家主跟裴县令就来了。

等纪炀到的时候,裴家主正在疯狂画饼“预算没有预算,只要能修好桥,上不封顶”

反正不是花他家的钱

他无所谓

“石料您说什么石料,我们就买什么石料,用人用工,全都听您的。”

“只是有一天,我们这的劳役,一天只做三个时辰的活计,而且还要轮候着做,不能累着了。但是数量管够,每个人工作时间不长,但人数随便您说。”

嵇巡等人面面相觑。

看着这位自称裴家主的眼神充满不信任。

这都在说什么疯话,便是给最有钱的地方修桥,人家也是有预算的。

怎么他说着跟冤大头一样。

而且看看粗略数据,一共两个桥,一边两百多米长,一边一百多米,都要宽六米。

这样的桥放全国都不小了。

他不知道要多少银子吗

没个一万两下不来

若上不封顶,全都用最好的料子,那要多少钱,他们知道吗

还有旁边的裴县令,明明是县令,怎么对这位裴家主毕恭毕敬

嵇巡怎么记得,他们是通过太新县知县的关系,这才来此的啊。

纪炀见此轻咳,裴县令见知县大人来,连忙起身迎接,看的嵇巡等人更是疑惑。

都是七品官,怎么还分上下级。

纪炀并不解释,他们在这时间多一点,也就了解了。

有纪炀过来,事情自然靠谱许多。

不过纪炀说的虽然委婉,但跟裴家主的意思差不多。

只听他道“这两个石桥,是本地富户出自建造,这两家富户十分大方,并不计较得失。”

“所以不管您什么要求,他们都会满足,不管是石料,木材,人力。包括您一行的劳费,全都不会吝啬。”

“只要能让桥修得好,屹立百年千年,他们不会多说。”

“如果他们觉得不合适,您就让这位裴家主过去,他们自然会同意的。”

裴家主听着,只差拍大腿了。

纪知县说得好

都在他心坎上

嵇巡也琢磨出味,他身边有个人还晕晕乎乎,开口问道“那这桥上要写他们的名字吗毕竟是他们出资修建。”

一般这种攒功德的事,都会刻上修桥人的名字,让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感谢他们。

纪炀却摇摇笑“不用,刻上承平国年号日期即可,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添。”

裴家主有心加上自家名字,毕竟他们是苦主。

但那话也不能明说,见知县已经下决心,他也不好再提。

不过这事让刘家,鲍家知道,估计要气得吐血。

出钱出力,桥上连个名字都不能留。

其他细节自然一一详聊。

总之就是,人力,物力,全都管够。

而且还要保证人力的吃喝住,甚至要保证工作时长,干一会必须休息一会,不能累着人。

大家每日工钱按天发放,少一天都可以找裴县令。

裴县令后面又有裴家主,根本不是问题。

等人纪炀带着人离开,嵇巡眼睛已经亮起来,他派人出去查探的消息也送过来了。

果然

这是人家太新县内部的事,那两家修桥是为了赎罪,而裴家正是监督者。

所以这桥的预算才能上不封顶。

天啊,以前苦哈哈要钱的日子终于不用经受了

就他们内部这矛盾,他们只要说几句,裴家就能帮着要钱要物。

根本不用他们烦恼。

估计他们要是紧着预算,裴家反而不爽

没有预算的工程,哪个搞桥梁的不兴奋。

可以完全发挥创意跟想法了

只要不是特别离谱,应当都没事。

其中纪知县说,要让劳役们休息充足,钱给充足,吃得好。

这其实很让嵇巡等人欣赏。

他们八个人,如今看着风光,但之前也是做过劳役的,那个劳役不是一天做七八个时辰的事,可能还拿不到工钱。

更不用说休息了。

每一处修工事,都会有劳役累死,他们修跨海大桥的时候也不例外,当年古人修长城的时候更不例外。

但如果按纪知县所说的,那累死这种事,好像可以避免

反正嵇巡等人知道,不管太新县这边怎么内斗,他们是来对地方了。

而且还要趁着他们矛盾没调解开的时候,赶紧让他们买石料,省得以后他们没矛盾了,岂不是不能薅羊毛

嵇巡等人对修桥由衷热爱,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成就。

他心里明白前因后果,也没说明,这精瘦小老头可精着呢

来了之后立刻投入工作

赶紧修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没预算的修桥,那这石柱都要最结实,最漂亮的

于是,嵇巡等人去实地考察,然后给方案,开清单。

裴县令裴家主问刘,鲍两家要东西,要人。

东西给得慢了不行,给的差不行。

给劳役开的工钱少了不行,吃得差了也不行,人数少

更不行

刘,鲍两家,只得从种田的佃户中抽调出不少人出来。

这些被抽调出来的人,原本以为还是免费做劳工,没想到还能得银钱

还能吃饱饭连休息时间都很充足

甚至比种地都强

一时间,想做劳役的人竟然增多了。

裴,刘,鲍三家因为修桥的事鸡飞狗跳。

还有个精明的匠人嵇巡,再有背后有纪炀的裴县令,吵吵嚷嚷的总算开工。

不管他们内里如何,只要桥修好就行。

但在一起做事,不用想都知道,这三家以后矛盾会更深。

那两家对他们的监工裴家,只会更恨。

鲍家还能隐忍,那刘家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掐吧掐吧。

纪炀可不在意。

他从修桥那边走一圈,又看了三地的官田种植。

见全都井井有条,也就放心了。

春耕正常,基建正常,就算最近没有白忙。

回到衙门,韩潇趁着天气正好,在吩咐大家把各物的书拿出来晒晒,春日晒书不生虫,正是好时间。

一月三月阳光明媚不刺眼,这会翻翻书刚刚好。

江小子江乖乖也在搬自己的书,五斗院里也被腾出一块地方。

纪炀自然也去帮忙。

但韩潇晒着晒着,似乎想到什么,对纪炀道“明后两日,我可能要回家一趟。”

回家

韩潇立刻道“是回灌江府的人,就在裴地,只是要往东去一点,比较偏僻。”

“家里老宅被封存,我也该回去看看。”

当初从灌江府裴地搬到扶江县,这边的老宅直接封存,只有几个老仆看守。

年前到现在一直都在忙,也只跟老仆通过信,现在天气好,路上也好走,他准备回去看看。

纪炀略略知道韩家老宅在什么地方,回道“那带几个捕快你们家附近离东边的关泉峰很近,听说那边附近也有山贼,小心些好。”

韩潇犹豫片刻,还是道“没事,我跟家里两个人对路都熟悉,骑马快去快回就行。”

韩潇身边一个会医术,一个负责起居,都是忠仆。

他们确实会护他周全。

但这安全

不过见韩潇坚持,纪炀并未多说“好,那你带着衙门的文书,让两个仆人换上衙门小吏的衣裳,普通山贼至少不会动衙门的人。”

这点确实如此。

韩潇并未拒绝。

他们去年一行平安到灌江府太新县,就是打了官府的旗帜,不时穿着官服出来晃一圈。

只要不是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碰到当官的,还是要避让一下。

真惹怒官府,可能官府会自损八百,但他们绝对会灰飞烟灭。

韩潇很快出发,纪炀看着他时,心里还有些疑惑。

不过以韩潇为人,他就算有隐瞒,也不会对他有害。

想到这,纪炀自然不会多想。

谁还没点秘密。

只是韩潇离开后,来求学的四个秀才刚好过来,忘记把这事告诉他们了。

其中一个秀才定定看向纪炀“要不,知县大人帮我们看看”

这秀才名叫邹骁,是隔壁今安县人士,他目光锃亮看向纪炀。

在这一段时间,他们更加钦佩纪炀知县,不愧是能把扶江县焕然一新的人物

别人可能不信,但邹骁认为,以知县大人的能力,太新县也会变得不同。

唯一不好的地方是,知县大人如果也管着他们今安县就好了。

此刻请求知县大人帮他们看文章,原因也简单,纪大人一向没什么架子,他们都是知道的。

而且大人是朝廷派来的官员,肯定考过科举,还中过进士。

进士帮秀才看文章,这实在高攀了的

这四个秀才里,只有一个刘地的秀才有些为难。

纪炀看看,就知道这个刘地的秀才明白他这官怎么来的。

至于其他人

这目光有点太热忱了吧

纪炀并不接文章,只道“韩先生过几日就回来,你们先回去温书吧。”

“不是我不帮你们看,是实在没这个能力。”

没这个能力

怎么会

当官的,不都考过科举吗

平安见此,赶紧让他们离开。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纪炀心里好笑,其实并不算在意。

以后这种事多着呢。

只要往上走,只会多不会少。

其实不少知县长官都喜欢帮下面人看文章,越是有真才实学的,越喜欢看。

反正指指点点又不花钱,还能显示自己的学问。

这甚至是下属主动拉近关系的一种方法。

可惜了,自己没这个技能。

至于韩潇夸他的

还算了吧。

他心里有数

说到韩潇,第一天一早,纪炀又被韩潇的消息惊的站了起来。

从老宅赶回来的韩家仆人第一句便是“知县大人,快去救救我们家主吧,他被山贼掳走了。”

山贼

掳走韩潇

纪炀不敢迟疑,当下带了凌县尉跟卫蓝过去瞧瞧,看看到底怎么还是。

凌县尉等人也吓得够呛。

怎么好端端,就被掳走了

韩潇韩先生肩不能扛的,这可怎么办

这地方确实不太平,但穿了小吏的衣裳,也会被山贼洗劫

走到路上,这个慌张万分的仆人才道“我们昨晚便到了老宅,老宅一切都好,虽说周围比较乱,但韩家在此多年,也与人行善,所以宅子跟老仆都没事。”

“但今日早上,家主说他要去附近别庄看一下,说回来不过半个时辰,谁料就是这半个时辰,他就不见了。看附近痕迹,应该是山贼动的手。”

韩潇跟两个韩家下人回老宅,纪炀专门让两个下人换了小吏的衣裳。

韩潇本身没有官职,所以穿的平常衣裳。

原以为有两个小吏服饰的人在附近护着,应该没什么问题。

谁料他自己单独行动。

但也确实倒霉,前后半个时辰的事。

这就被山贼遇到,更算运气不好。

不管怎么样,人是被弄走了,纪炀等人快马奔到老宅,韩家下人,还有老宅的老仆们全都红着眼。

“我们漫山找了,实在找不到踪迹。”

“家主,家主他会不会有危险”

“知县大人,我们要怎么办啊。”

纪炀环视一圈,这深山老林,那山贼又善于藏匿,实在不好找。

这会又已经到傍晚,很快天就要黑了,更难搜查。

至于安全

纪炀看看离山不远的韩家老宅,稳了稳人心“应该不用担心韩先生的安全。”

“韩家老宅就在关泉峰不远处,一直没被人闯入,可见附近山贼对韩家有些尊敬。”

“等他们知道掳走的是韩家人,说不定会放回来。”

众人稳稳神。

好像真是如此。

就算是这样,大家还是不安的。

那可是他们家主,他们主子平日里对他们极好极好的。

纪炀又翻身上马“带我去被掳走的地方,我看看痕迹。”

纪炀虽说在安慰他们,但也担心韩潇的安危。

那些都是亡命之徒,如今不碰韩家老宅,谁知道会不会一个抽风伤到韩潇

这都是有可能的。

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一瘸一拐的韩潇小跑着过来,身上看着狼狈极了,连发上的玉石都被扣掉,身上更是佩饰全无。

好好的韩先生,变成落难书生了。

韩潇一边跑一边道“别,别去了,我回来了。”

众人赶紧迎过来,韩家大夫也检查韩潇脚腕,松口气道“只是扭伤,休息半个月就好。”

他们都快急死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韩潇自己回来。

那山贼,竟然放了他

纪炀看着大家心慌,开口道“先进老宅休息,让韩潇梳洗一下,慢慢说。”

韩家人的性格本就容易惊慌,此刻突遭变故,一家主仆表情非常统一。

可韩潇却小声道“先不忙,我,我有话跟你说。”

众人见此,自然进到厅堂说话。

韩潇下人给他整理着衣裳头发,听他说今日一天的事。

今日大清早,韩潇便骑马去别庄,本以为来回半个时辰,谁料刚离开老宅不久,他就被四五个大汉围住。

连人带马一起弄到山上。

马匹不管或卖或骑都行,实在不行宰了吃肉。

这人自然是堵住嘴,抢了所有佩饰跟好衣裳,然后扔到山贼寨子里当苦力。

原本是标准流程。

好在韩潇也看出自己宅子没被损伤的原因,人刚到寨子,嘴里布条拿开,便直接自报家门。

听到他是韩家人,寨子那边商议过后,直接扔他下山。

韩家在这一带名声不错,又有些势力,没必要招惹。

听说他还跟太新县知县关系不错,更没必要找麻烦。

反正算来算去,押着他很不划算。

他们是山贼,又不是傻子。

不能碰的人,他们坚决不会碰

但马匹跟配饰不要想了,能还一身衣服,已经对得起他这个姓。

听到消息的韩潇,终于可以放下砍柴的斧子,可下山的时候还是崴到脚,回来的速度慢了很多。

这一遭也是有惊无险。

众人松口气。

还好还好,韩家名字,在这有些作用。

不过纪炀听着故事,总觉得还没完。

韩潇留他,不会只讲这些。

果然,韩潇那边梳洗的差不多,今日前因后果也讲过了,眉头紧皱,愁眉苦脸道“我虽然很快就被放了出来,但也寨子里砍了会柴。”

“那寨子里自然有许多像我一样被掳过去的人。”

“其中一人,看着不俗。”

纪炀眼神看过去,韩潇又道“我被放走的时候,他急急忙忙在我手心写了字。”

韩潇接过茶汤,蘸着在桌面写下那个字。

徐。

徐这个姓还算常见。

但在承平国,还有另一层含义。

国姓。

纪炀无奈闭眼“是他”

韩潇一脸要哭不哭“应该是他,算着时间,他也到了。”

今日一月十七。

朝廷派到隔壁今安县的知县,也该到了。

那位是远房宗室,但也是宗室,所以跟的是国姓,姓徐。

前几日今安县两个秀才还在说,他们新知县怎么一直没到灌江府。

怎么没到

这不是到了吗

在土匪窝里做苦力呢

灌江府今安县的新知县都没到任地,就已经被山贼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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