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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北城开发区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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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绕到后面,是条死巷子,一眼能望到头。

果然,窨井盖下压着一小块红布,我趁四下无人,伸出脚尖拍了拍。

“小妹,是我,林小川……”。

没动静。

“我知道你在里面呢,藏好了,别动……我先去弄两件衣服,完了跟我走”。

转身又想起来:“还得给你找个头盔吧?”。

“……好”。

井盖下真的有人说话,含糊不清,但能听出是个女声。

附近就有服装摊,我挑了两件最便宜的,又到修摩托的地方捡了个破头盔,巧的是,里面还塞着一双半新不旧的手套。

铺里的伙记很好奇:“你要它干吗?”。

“化妆舞会”。

巷子还是静悄悄的,拉开井盖,发现小妹整个儿蒙在床单里,蜷缩成一团,估计是吓坏了吧,我把东西扔到她脚下,一个人在巷子里溜达,过了会儿,听见她在下面叫我。

这身装扮比上次的还要怪,主要是衣服买小了,裹着里面的毛,单衣愣是穿出了羽绒服的感觉。

我没问别人为什么追她,这女孩古灵精怪,多半不会说实话,再加上围观者都是道听途说,犯不上刨根问底,让她尴尬。

最主要的原因,是怕她咬我。

“现在去那儿?”。

她浑身别扭,不停的扽袖子。

我叫她自己回酒店,跟这么个人在一起,太扎眼。

她边走边摆弄头盔,到巷口又站住:“……我饿啦”。

嘿,讹上我了,也罢,好人做到底,不就是口吃的吗,拐过弯就是老林饭店,我端着饭菜上了楼,让她在我房间里吃,中午正是上座的时候,自己煎炒烹炸忙活了多半天,好不容易喝口水,忽然又想起这小妮子。

“睡觉呢”。

娟子说她刚下来,听见我房间里有呼噜声。

“你这人也真是,脸受伤了去医院,给她戴个头盔算怎么回事?进门吓了我一跳,差点没当成抢劫犯”。

“不算伤,蹭破点皮”。

我怕吓着他们,谎称是自己撞倒了她,见这女孩可怜,带回来吃顿饭。

“小心感染,脸上留了疤,你可就得负责到底了,一会儿上去看看,东头那个柜子里有酒精和棉棒,我包好了几件衣服,走的时候给她,她穿那身一看就是捡的”。

她把小妹当成流浪女了。

高文从厨房出来,拎着一兜子饼:“这也捎着吧”。

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点愧疚,又有点欣慰,觉得能和他们在一起真好。

下午两点,小妹终于睡醒了,闷不吭声的坐在床上,好象在跟自己生气。

“你猜肉身菩萨是谁偷走的?”。

我迫不及待的跟她分享最新得到的消息。

“是那个姓明的教授,我打听到了,他叫明言,十五年前圣女寨的人就找到了他,可谁也没曾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肉身又被朱永良转移了,他自己也躲了起来,那些人没办法,只好把罪魁祸首带了回去”。

所以说明言是关键,他才是神奇药水的制造者,朱永良不过是一个助手罢了,因此在药水不见后,他只能一个个的去寻找这些孩子。

而我担心的是,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再露面,会不会已经从某个孩子那儿得到了药水?。

小妹静静的听着,黑洞洞的面罩映出我激动的脸。

“没关系的,明言教授还在,可以再造一瓶”。

“……可肉身菩萨不在他手里啊”。

她小声嘟嚷了一句。

我顿时愣住了,是啊,锅灶油盐酱醋茶,什么都齐全,但没有食材,怎么炒呢?。

手机里有翻拍的那张全家褔,远处是起落的山峰,小妹盯着看了很久:“这是那儿?”。

我不确定,但白英巴力曾经问过她两个地方。

一个是玉砚雪山。

另一个是同益古镇。

我猛的想起明芮的儿子,他就叫李同益,是不是有所暗示?。

网上搜到的同益古镇是个偏远小城,在玉砚雪山脚下,近年来主打旅游业,是很多驴友的冒险圣地。

还有个说法来自于《玄灵集》里的一则董义仆闻:燎火之年,猿聚荒城,大都尉授命逐之,封同益城主。

“猿……”。

小妹默念着,找到一张猿的图片,怔怔的看了很长时间。

我知道她的小脑瓜里在想什么,这种动物,比猴子大,通体有毛,跟自己差不多,唯一不符的是没有尾巴。

楼下娟子叫我,接了个外卖大单,特特急,一个灶忙不过来,等饭菜全部打包送走,再回到房间时,小妹已经不见了。

床上有张纸条:闭上你的嘴,否则,后果自负!

旁边真的画了个大嘴,打了个叉!

“行,知道丢人就行”。

我准备拿这件事要挟她,谁让她老吓唬我来着,不过小妹的字写的倒不赖,一气呵成,却不是乱来的,看得出有书法的底子。

因为有熟人要在店里过生日,点名要吃海鲜锅,我去了趟水产市场,回来时无意间瞥见了那个老女人,她走在人行道上,从南至北,大步流星。

我有些奇怪,按说这个时间,她应该和白英巴力呆在饭店守株待兔,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老女人越走越快,最后消失在北城开发区。

这片开发区占地不小,规划的也挺好,只是因为开发商之间互相扯皮,整个项目已经搁置了好几年,听说正在打官司,且有得等呢。

肚子忽然一阵阵难受,可能是吃了生蚝的缘故,我决定从开发区穿过去,再走两条街就能到老林饭店。

可一开上那条泥泞小道,我就后悔了,越颠越搂不住,强撑了半里地,我投降了,扔下三轮车,钻进一间破屋子里,翻江倒海的同时,咬牙切齿的咒骂那个无良的海鲜老板。

窗户下散落着碎玻璃,还有一只运动鞋,七八成新,很干净,边上有根一米多长的绳索,乌黑发亮,两头系着蛋形的铁疙瘩。

我扒拉过来,捻了捻,是皮子搓成的。

外面响起一声口哨,接着是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车里放着几箱海货,着实不便宜,别让人顺手牵了羊,我用最快的速度站起身,从窗口能看到停放三轮的地方,它还在,有只小黑狗哼哼唧唧的围着它转圈。

“叫也没用,这东西你能吃吗?要能吃,生蚝我送你了”。

我系着腰带,猛然听见对着的那扇窗户后面,传出“咳咳咳”的轻笑,象是个婴儿。

笑声是来自左边,我探出头,居然又是那个白发老女人,背对着我,身体僵直,仿佛定在了那儿,只有衣角和头发随风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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