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第2/2页)
风寂荡答道:“回王傅,黄亲事早已将船队各色人等造册登记,每日消耗,也是做了预算和核对的,但数日下来,船队消耗的钱粮比预算至少多出了一半,且每日都在增加。”
乔匡舜本来想说,江上行船,今天胃口好多吃点,明天晕船了没胃口少吃点这不是很寻常的事嘛,一听几千人的消耗竟然比预算的多出了一半,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忍不住说:“或者人数不符?”
风寂荡说:“已经查过了,王府的属官确有多带随从仆役。”
乔匡舜哼了一声,建州又远又偏僻,多带点手脚勤快的丫鬟、小厮,管家婆子,日子才不会那么难过,这又有什么问题?大家到王府做官,难道还要孤家寡人不成?他自己就是风寂荡口中的“王府属官”,他就带了几十个丫鬟、仆妇,这拖家带口的,多吃点又怎么了?
说起来,这条最大,最舒适、最豪华的亲王座船,倒是有三分之二以上的舱位是这些王府属官和他们的随从占了。李弘茂跑去坐军舰,也不光是为了和水师官兵同甘共苦,若是留在他自己的座船,他怕自己第一天就把人都赶下水去。
就在乔匡舜心中对李弘茂管事管的宽,让他觉得不舒服的时候,风寂荡又说:“属官们多出的随从仆役,黄亲事也清点过,消耗仍在预算之内。”
乔匡舜终于不耐,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船队亏空不亏空管他屁事,若不是看李弘茂的这些少年亲卫不顺眼,想找他们的岔子,也顺便摆一下自己的威风,他话都不愿跟他们说。他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不必再说了,你们要查什么那是你们的事,本官倦了,要回舱歇息了!”
风寂荡却并没有听话的打住,而是上前了一步,问:“乔王傅可知,大王的船队自从江宁出发,一路多有商船跟随?”
这个年代在江上行商,遇到水匪被洗劫一空的概率还是相当高的。但是官府的大队官船出行,还有水师护航,再大的水匪也不敢来触这个霉头。所以江上行船的商人一旦遇到这样的船队,便会跟随而行,混在中间寻求庇护,就算遇到凶蛮的水师、兵船要收保护费,也比被水匪劫了的成本要低。
乔匡舜挥手,不耐烦的问:“那又如何?”
风寂荡呵呵一笑,说:“某已查到,有几条商船,每日都会靠近这条大王的座船,而这条船,也是整个船队亏空最大之处。”
乔匡舜压住不耐,问道:“你言下之意,是大王座船中,有人偷偷将船队的钱粮物资偷偷通过靠近的商船转手倒腾出去来获利?”
这种事情,不是但凡大队人马船队出行都常有的事吗?有些人千里做官,人还没到任,就已经富得流油,有的官员外出巡查,啥事不干,回来就收获满仓。
五代十国是乱世,不管是武将还是文官,都会抓住机会为自己谋求私利,只是在那些军阀横行,武将无人约束的地方,文官这样干的机会不多。但南唐又不同,所以文官们太热爱这个立国不过十余年,就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朝廷了。
风寂荡的眼睛透过面具,盯在了乔匡舜的脸上,十分平静地说:“乔王傅,某已查出,那将船队钱粮倒卖获利之人,便是王傅的管家。”
“岂有此理!”乔匡舜大喝一声,瞬间就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