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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8章 (第2/2页)

有些紧张起来。

从小到大,林雅对她的要求都很高。即便从没明说过,但是那种拿她来和“丈夫前爱妻的孩子”对比较劲的情绪,她却是能时刻敏感体会到的。

可她不喜欢,她只想逃避。

秦灼对她来说,并不是“同父异母只有竞争关系”的人,而是真心诚意待她的亲哥。

是她在秦家,比面对林雅和秦泽恩,更能自在无拘的存在。

敛了情绪,秦卿勉强笑了下,带着不自知的小心翼翼的讨好,问她“怎么了妈妈”

“卿卿,”林雅无声笑了笑,“你怎么还天真得和小孩子一样”

指节依旧攥着,滞闷涌进胸腔,秦卿抿了抿唇,没说话。

“我是问你,”林雅说,“准备和齐言洲怎么办”

“我”情绪稍松懈,秦卿有点扭捏地说,“我们我们现在挺好的啊。”

林雅盯了她一会儿,婉转道“当初你不愿意走妈妈替你安排的路,一定要做现在的工作,妈妈依旧觉得不妥。但在婚姻问题上,总算是选对了一回。既然你做不到全然靠自己,那总要为以后的生活,留点倚仗吧”

秦卿微怔“什么意思”

“趁你们现在”林雅说,“感情好,早点要个孩子。”

心脏像被人重重掐了下。

秦卿非但没有和大人讨论这种事情该有的害羞,反倒是听出了“这个孩子”,在林雅的概念里,和她自己,没有任何区别。

蹙了蹙眉,秦卿有些莫名不耐烦起来,语气也不再同先前一样,有些冲地对林雅说“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看着办的,不管是感情还是工作,我都觉得没什么问题。”

“所以你的工作,能养得活自己”林雅淡漠问她。

“我的工作怎么养不活自己了”秦卿忍不住抬高了音量,“在你们眼里不值一提的工作,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

“你裙子上的胸针,耳朵上的耳钉,”林雅依旧平静,“一整年的工资,买得起吗你喜欢的那些珠宝,是光做这份别人都惦记的工作,就养得起的爱好吗”

脸唰地一热,像被人狠狠打了记耳光。

的确是买不起。

但她同时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乎的人,要像这样故意给她难堪。

莫名委屈涌上来,秦卿嘴硬告诉她“这不一样。”

这不一样,这是她和齐言洲的秘密,也是齐言洲给她的约定,对她来说有不同的意义。

林雅只以为她不想承认现实,轻叹了声,又说“卿卿,妈妈也是为你好。你爸爸那边”话音微顿,林雅盯着她的表情,“秦灼就算再离经叛道,秦氏也不会到你手上的,你明白吗”

耳边轻嗡了一瞬,像是有种小心维护的脆弱窗纸,终于被人毫不留情戳破。

秦卿回视她“那您知道我换牙是几岁吗知道我其实一点都不爱吃香葱吗知道我第一次来大姨妈又是什么时候吗”

林雅一愣,唇嚅了嚅,没说话。

“您也不要觉得我不知道不明白,”秦卿突然自嘲似的笑了声,“老爸是宠着我。但那点宠爱,更多的是希望我不要去争不要去抢,最好能把我养成个什么都依赖家族的废人。”

“我不说,不代表我不清楚,也不代表我真的不在乎。”秦卿攥紧搁在膝上的指节,声音不自觉地低下去,话音也带上轻哽,“而是始终还对你们有期待。”

“但的确像您说的一样,”牙关紧了紧,秦卿说,“我不应该再那么天真了。”

“至于您的那些建议,”秦卿顿了下,“您和老爸生我的时候,也没和我商量过也没征求过我的同意。所以以后我要做什么,你们的意见,对我来说也毫不重要。我也不会再在意。”

“这些话,”强行咽回喉间哽意,秦卿站起来,绷着脸垂眼同她说,“我是替16岁的秦卿说的。”

“她当年不敢也不想说,今天,我替她说。”

工作日中午,置地广场西侧的小喷泉边,早已稀稀落落没几个人。

秦卿坐在长椅上,包包搁在腿边,任由自己没出息地把低声抽噎藏在喷泉水声里。

她并非害怕被人否定,只是害怕被自己在乎的人否定。

那种被亲近的人视作无用的感觉,在她这儿会被无限放大。

每次林雅用那种无奈又失望的眼神看她时,她就觉得自己仿佛一无是处。

别人都以为她骄纵任性高高在上,但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怯弱得像个蜗牛。

自以为把那点小心思藏在壳里,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她本质就是个胆小鬼。

喜欢的东西不敢说,不敢要。

喜欢的人也不敢承认,不敢面对。

别扭得,连她自己都觉得讨厌。

也难怪林雅会不喜欢她。

也难怪秦泽恩,待她的真心总是乏善可陈。

热意仍旧氲成水汽涌出来,秦卿又抬手胡乱抹了一把眼泪。

一双系带特殊又熟悉的黑色牛津鞋,却踏进模糊视野里。

秦卿愣住。

来人到她面前,错膝半蹲,话音轻缓地问她“又哭了啊”

哭声骤歇。

和暖沉香味,混杂着浅淡清苦的烟草气,即便呼吸不畅,依旧熟悉得让她怔然。

秦卿抬睫看过去。

阳光斜斜投射到他脸上,一半浸在光里,一半没在浅薄阴影下。透明镜片后长睫抬着,桃花眼里有明亮的光晕,也有轻淡的阴翳。见她视线落下来,弯唇对她无声笑。

心脏在胸腔里重重跳了下。

像总有种她猜不明摸不透,又自相抵触的情绪在他身上。

却始终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

鼻尖仿佛又被覆上漫天涩意,秦卿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仿佛更觉得委屈了。

不知道是因为他这句“又哭了”,这声“又”,还是因为些别的抓不住的情绪。

勉强咽了口喉间哽意,秦卿哑着嗓子,嗫嚅着,低声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大了,还哭成这样,特别不应该。”

秦卿不知道他会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期待他会怎么回答。

也明白她多多少少,经常会把在秦泽恩林雅那儿得不到的依赖,投射到齐言洲身上。

但齐言洲,的确是不需要为她做这些的。

却还是忍不住,在问出这句话后,蜷起了放在身侧的指节。

结果,齐言洲轻声笑了笑,温声反问她“小朋友哭两下,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秦卿微愣,身体本能地抽噎了一下,都忘了继续哭,就这么看着他。

“虽然我们卿卿,连哭鼻子的样子都很可爱。”齐言洲看着她,抬手,指节微屈,轻揩她下眼睑的水痕,“但还是别哭了。”

“”

嗯这么快就变了渣等一下再扎,看看他还准备怎么狡辩。

秦卿哭得眼前还有点儿模糊,掀了掀唇,无声问他为什么

“哎,”男人轻叹了声,像是极其无奈,又像是理所当然,唇角浅弯着,慢腔慢调地告诉她,“还能为什么,哥哥心疼呗。”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齐狗快抓住机会抱抱我女鹅

蟹蟹读者“故城旧巷”“”“布布”“女人类”灌溉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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