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贼法误我匪浅啊 (第2/2页)
当然了,这里说的修炼,是指炼气一道,而非止步贯通奇经八脉的武道,武道至极不过是修炼的起点,也是俗世与江湖的分界点。
在无天灾**时,人与天地共生,本是相安无事。
然而,修炼则是打破了这种状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此历代先贤前赴后继的推演,才有如今的修炼盛况。
因此,剑气一道的诞生是有违天道的,视为倒行逆施,某种角度来说,修炼并非善事。
此时,墨鱼儿周遭无形的气流涌动,使得袖袍鼓胀,竹叶飞扬,黑发摆动,就见下丹田,隐约有一股青色气团正在形成。
然而,就在成形时,出乎他的意料,本该是“侍气”上行开天门,结果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一个劲的往下坠。
倏然。
墨鱼儿裆下一股刺痛袭来,像是火灼似的。
“嘶,啊……”
待他忍受刺痛,低头扯开衣服一看,不禁双目瞪圆,愣那不动,又遭不住痛心疾首,嚷嚷着。
“啊啊啊啊……”
刺痛已是弥留,转而变成阵痛,墨鱼儿满脸很是无辜。
“咱老墨招谁惹谁了啊,干嘛呀这是。”
当是时,墨鱼儿脑海里浮现一句话。
修炼《无相剑气》者,不登六重楼,欲行阴阳调和,其上咒纹褪去,修为尽散,死相惨烈。
“死疯子,我去你大爷的!”
此时此刻,在墨鱼儿看来,只有那个死疯子,才会这么恶心。
这也让他意识到一个毛骨悚然的问题,就是那个无尽黑暗里的疯子,竟然一直都藏在自己的身体里,不然怎么会知道他说什么,简直是一场噩梦。
这一刻。
他不想知道死疯子是怎么来的,就想知道他是怎么没的。
墨鱼儿惊慌失措地站起来,这事大了去了,在身上摸来看去,愤懑至极道:“死疯子藏哪了?给我滚出来……不是挺能说的?这会学会装聋作哑了,脸都不敢露,阴险狡诈的小人……”
他就像一个二傻子似的自言自语,旁人看了还以为中邪了呢,但是无论他说什么,脑海里都没有浮现文字。
呜呼哀哉。
短短几天,怪事连二连三的发生,让他难以招架,接受。
一个不理他,也看不到。
一个搭理他,却只闻声不见人。
还都住进自己的身体,这算怎么回事?拿我当什么了?
墨鱼儿有感而发,他的修炼一途好悲催,甚至是坎坷不断,可是事已至此,又能怎么办呢,这两人不容置疑,他谁都干不过啊。
何况,这是回不了头的死路,如果说之前有的选,那么而今没得选,只有一条道上走到黑,除非断绝红尘,出家当和尚去。
对于没修炼过的他,好比是裤裆里冒烟,想当然了,六重楼么?应该很快的,墨鱼儿是雷厉风行的人,赶紧修炼。
运转剑诀,先是“侍气”开天门,再气行周天,哪知须臾之间,便跻身化凡一劫。
这回他傻眼了,不由扪心自问,修炼竟是如此轻而易举的?还是说咱是千年一见的天纵奇才,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
于是心血来潮,便想看看一口气,究竟能修到几劫。
山中无甲子,修炼无岁月。
苦竹林“沙沙”作响,一个时辰已然过去。
只见墨鱼儿稳如老狗,盘坐黑石,周身一缕缕青烟般的青色剑气萦绕,初入修炼顺顺当当,毫无阻力。
化凡共有九劫,当下已然跻身化凡五劫,细思极恐,若是让他人知晓,不知作何感,这让他心情大好。
睁开眼的刹那,剑气忽地收拢体内,墨鱼儿跳下黑石,活动筋骨,感觉身轻如燕,体魄比从前何止强大数倍,身子一点不发虚。
可谓是神完气足,元阳充沛。
这一刻,少年感觉体内有一股使不完的劲,内心躁动的很,忽地攥紧双手成拳,目光陡然看向眼前的竹子,没两步走过去,一手握住碗口粗的竹子,猛地一使劲,就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咯吱吱”苦竹应声倒下。
墨鱼儿看着自己的手,眨巴眼,瞠目结舌,随即弯腰拿起巴掌大的石头,瞬间捏的粉碎。
紧接着紧握的拳头,竖起一食指,瞄上了旁边的大石头,“呼哧”一指猛扎下去,戳一个洞不说,还把石头戳了开来。
“咦,这么邪性?”
见此少年大为惊奇,打心底泛起了嘀咕,“我怕不是练的邪功吧,才多久修炼至此,这法门硬气的让人不敢相信。”
这回视线一转,落在那块黑石上,举起手掌做刀,眼下就要冲着一角砍下去。
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他的行径,“可算找着你了,把小僧累坏了。”
墨鱼儿侧过头掠去,见来人挥手示意,扬声道:“和尚别上来了,我这就下去。”
寂空言简意赅道:“山下出大事了!”
他疑惑道:“什么大事?”
这和尚嘿嘿一笑道:“方才,“蚍蜉城”掌事人柳狂生,上山告知谭府主仆皆成冰雕,事出反常必有妖,希望师父前去超度死者,问你可要一同下山。”
“谭府?”墨鱼儿一怔,莫非与他有关不成,见寂空大笑,暗道你这和尚笑什么,慈悲心哪去了,“什么时候的事?”
寂空摇摇头,“暂时不清楚?你去不去啊?”
“去啊。”这事他得去看看,正好与谭奉天算算账,笃定道:“没说不去啊。”